次日日入,乾宸受邀同凌晟在御花園賞花。
乾宸看了看凌晟身後跟着的一衆大臣,不由的輕輕的皺了皺眉:“怎麼?凌世主出來賞花也需要這麼多大人們跟從麼?”
“難道乾世主不喜歡臣子們跟隨着自己?”凌晟聽得乾宸的話,不由的反問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孤王覺得既然凌世主專程邀孤王前來賞花,賞花本就是清雅之事,這麼多臣子跟隨,孤王只是覺得有些壞了興致。”
“原來如此!”凌晟提的乾宸的話,不由的輕輕的點了點頭,終是對着身後的一衆大臣吩咐道:“你們都留在這兒留着,寡人要和乾世主好生欣賞一番這花園景色。”
“是,臣等遵命。”聽得凌晟的吩咐,衆大臣只得遵命停留在原地,只有花得喜和乾宸帶來的貼身侍衛二人緊跟在凌晟和乾宸的身後。
“凌世主,孤王實在是有些好奇着晚秋時節可有什麼花卉?”乾宸見得臣子們已然退下,一邊慢悠悠的走着,一邊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乾世主莫不知道我火麟地大物博,自然是有萬千花卉在晚秋盛開。”凌晟聽得乾宸的話,是滿臉的不屑。
乾宸聽得凌晟的話,不由的淺笑道:“原來如此,想來是孤王孤陋寡聞了,孤王還以爲火麟不過是偏遠之地罷了!竟是沒有想到在凌世主的眼中會是這般‘地大物博’!”
“你……”凌晟聽得乾宸的話,不由的有些氣結,卻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語來,只得恨恨的看了乾宸一眼,終究是假裝漫不經心的朝前走去。
乾宸見得凌晟負氣離去的身影,嘴角不由的向上揚起。
凌晟走着走着忽的就停了下來,乾宸見得凌晟忽然停下,不由的有些詫異,但當他走到凌晟身旁,見得眼前的一片紫色,乾宸忽的就怔住了。
滿目的蝴蝶蘭,爭奇鬥豔,實在是有些美不勝收,映着夕陽的足跡,蝴蝶蘭彷彿也有了無盡活力一般,迎着微風輕輕扭動。
秋日的夕陽是喜人的,就如同此刻,漫天的雲霞被夕陽染成了淡淡的紅色,而滿目的蝴蝶蘭則被夕陽染成了淡淡的紫紅。
太陽透過雲霞,噴涌而出,似有滿心的喜悅,耀眼的光芒落在花上,竟是那樣的純淨,天空已然被夕陽染成血紅,而這御花園也是一片紫色海洋,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覺得心神盪漾的呢?
不覺的,乾宸已然爲眼前的美景所沉淪。
“不知乾世主認爲這蝴蝶蘭如何?”凌晟的聲音忽然響起,將乾宸從無邊的想象中驚醒。
“這自然是一番美景。”乾宸由衷的讚美道:“猶且記得汐羽最愛的便是這紫色,若是汐羽看見這番美景,想必是十分高興吧?”
幾乎是沒有任何思量,這樣一番話便從乾宸的嘴裡說了出來。
殊不知,凌晟聽得乾宸這番話時,臉色已然變得十分難看。
“看來乾世主對榮華的確很是瞭解嘛!”凌晟聽得乾宸的話,不由咬牙迴應。
“算不上多瞭解,只是可能比凌世主要了解一些罷了。”面對凌晟的挑釁,乾宸微笑迴應。
“美景也看完了,現在乾世主可以和寡人談談正事了吧?”凌晟聽得乾宸的話,很是不悅,乾脆甩了甩衣袖,朝着乾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凌世主也請。”乾宸彬彬有禮的迴應道。
二人坐在涼亭內,久久的凝視着對方,卻是都不願意先開口。
“皇上,現在時節乾燥,奴才吩咐下去給皇上和乾世主泡茶。”花得喜察覺到二人氛圍有些不對,便連忙請示道。
“你去吧。”凌晟輕輕點頭,算是對花得喜的話,做了迴應。
“乾世主這次來火麟的目的是?”凌晟終於是咬牙問道。他實在是有些不明白一向以冷傲著稱的冰凜乾宸爲什麼會突然來到火麟。
僅僅是因爲沐汐羽麼?
凌晟並不認爲沐汐羽有這樣大的能力。
“看來世主對孤王此行的目的並不瞭解嘛!”乾宸聽得凌晟的話,不由的意味深長的淺笑一聲“不如世主猜測一番孤王此行的目的如何?”
“這……寡人怎麼可能猜的到?”聽得乾宸的話,凌晟不由的有些氣結。
“看來傳言還當真是沒有錯呢!”乾宸見得凌晟的模樣又是一陣輕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聽得乾宸的話,凌晟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都說火麟皇帝性情暴躁,極無耐心,看來是真的呢。”聽得凌晟的話,乾宸不由的微微一笑:“只是不知道傳言裡世主殘暴冷血,不知是否也是屬實呢?”
“那傳言中冰凜皇帝性情冷傲,目中無人,似乎還有龍陽之癖,不知又是不是真的呢?”凌晟聽得乾宸的話,自然是不甘示弱。
“世主以爲是真的麼?”乾宸並沒有反駁凌晟的話,只是輕聲問道:“孤王不過是因爲只喜歡一人而拒絕天下人罷了,若是因爲這樣傳言這樣,孤王也實在是無可厚非。”
只爲伊人傾心罷了!
擲地有聲的反擊,讓凌晟一時竟是不知如何回答。
“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凌晟忽然大笑道:“世主還沒有回答爲何會突然造訪火麟呢。”
“孤王多言了。”聽得凌晟的話,乾宸不由的淺笑,但不過須臾,乾宸換做一副極爲嚴肅的神色道:“世主認爲冰凜和火麟這樣長久以來的對峙可好?”
“自然是不好。”凌晟也是忽然嚴肅了起來。
誠然,和冰凜對峙這麼些年,火麟實在是沒有了多餘的力氣完成統一大業,也正是因爲這樣才遲遲沒有將月狼拿下。
“看來世主還真是和孤王想的一致呢!”彷彿早就料到了凌晟的回答一般,乾宸悠然一笑:“孤王也覺得和火麟對峙的這些年,實在是無趣的緊,鄰國間和睦相處不好麼?”
聽得乾宸的疑問,凌晟忽的就糊塗了,他一時根本就無法明白乾宸話中的意思,要知道冰凜、火麟勢均力敵,倘若真的打起來也只怕是會落得兩敗俱傷的後果吧?
而且現在冰凜的兵力一天天擴大,而火麟因爲常年征戰,卻已然不如從前。
但是倘若是和睦相處的話,火麟得以休養生息,只怕是另外一番境地了。
“能和睦相處自然是好。”凌晟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對乾宸的話表示贊同。
“看來世主也是這樣想的呢!”乾宸顯然十分滿意凌晟的回答:“對於戰爭而言,受苦的終究是臣民們。孤王實在是不願意讓臣民們再受戰役之苦。”
“寡人又何嘗不是呢?”聽得乾宸的話,凌晟忽的就發出了共鳴:“但是有什麼辦法才能讓兩國交好,和睦相處呢?”
“很簡單。”乾宸聽得凌晟的話,悠哉悠哉的回答道。
“皇上請喝茶,世主請喝茶。”花得喜此時非常不合時宜的將茶奉了上來。
見得花得喜打斷了自己和乾宸的話,凌晟顯得有些不悅,但卻是輕輕的揮了揮手,道一聲:“你下去吧!”
花得喜聞言,自然是老老實實的退下了。
“世主請繼續!”乾宸見得凌晟一副發怒的模樣,不由的輕輕的攤攤手,謙禮非常。
“世主是什麼意思?”見得乾宸這樣輕鬆的神色,凌晟顯得有些詫異,爲什麼自己覺得難於上青天的事情,他會說很簡單。
“孤王可以放棄戰爭,和火麟和睦相處。”乾宸篤定的回答道。
“你是說真的?”凌晟聽得乾宸的話,不由的滿是疑惑,這樣好的事情,凌晟纔不會相信乾宸會這樣輕易的說出口。
“只是孤王有一個條件。”乾宸慢悠悠的說道。
“寡人就知道世主你不會這樣輕鬆的就答應。”凌晟聽得乾宸的話,不由的恨恨的說道:“世主不防說說你的條件。” “其實孤王的條件十分簡單。”乾宸聽得凌晟的話,不由的微笑道:“孤王只是想要向皇上要一個人,只要皇上答應給孤王那個人,孤王保證只要孤王在位,絕不會對火麟有半分侵犯。”
“你要沐汐羽?”聽得乾宸的話,凌晟不由的挑了挑眉,終究是冷笑一聲:“妄想!”
“原來世主以爲這是妄想啊?”乾宸聽得凌晟的話,不由的輕嘆一口氣:“孤王可是很認真的在和世主說呢!”
“世主你這番話自然是妄想,要寡人將自己的妃子給你,你以爲你憑什麼?”凌晟聽得乾宸漫不經心的口氣,不由的很是生氣。
“世主莫急莫燥。”見得凌晟一副急躁的樣子,乾宸不由的微笑道:“世主若是問孤王憑什麼,那麼孤王憑冰凜的實力可以麼?”
“你這是威脅寡人麼?”凌晟聽得乾宸的話,忽的就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着乾宸。
“孤王可不是一個喜歡威脅他人的人。”乾宸亦是輕輕的站了起來,但臉上卻依舊是掛着一絲笑意,彷彿根本就不甚在意凌晟的憤怒。
“倘若寡人不將沐汐羽交給你呢?”凌晟見得乾宸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沒有辦法表現出來,只得悶聲問道。
“孤王還是覺得世主將汐羽交給孤王會比較好。”乾宸忽悠然坐下,隨手拿起花得喜奉上來的茶,輕輕淺飲。
“爲什麼?世主是從哪裡來的這般自信?”凌晟聽得乾宸的話,終究是輕笑道:“你以爲我火麟會懼怕你不成?”
“孤王自然不會認爲火麟懼怕冰凜。”乾宸淡淡的笑着迴應道:“只是冰凜和火麟這些年來雖說是勢均力敵,但是世主當真是不知道其中實力麼?”
“這……”乾宸的一句話瞬間將凌晟弄的啞口無言。
見得凌晟這番模樣,乾宸不禁微笑道:“孤王可以向世主保證,只要世主將汐羽交給孤王,孤王絕不會和火麟交戰,從此兩不相犯。”
花得喜聽得乾宸的話,不由的很是高興:“乾世主說的可是當真。” “自然是當真。”乾宸幽幽的挑了挑眉,顯得不甚在意。
“花得喜,還不給寡人閉嘴!”見得花得喜忽然插口,凌晟顯得有些怒不可遏。
花得喜見得凌晟發這樣大的脾氣,一時之間全然被嚇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凌晟,不發一言。
“
凌世主何必動這樣的氣?”乾宸見得凌晟動怒,心中得意,卻是勸慰道:“孤王不過就是給世主說個想法,世主不必這般在意的。”
乾宸說罷,忽的收起了笑臉,冷聲問道:“不知世主對孤王的建議作何感想?”
“寡人不同意!”凌晟冷聲迴應道。
“真是讓人失望。”乾宸聽得凌晟的話,故作惋惜的嘆口氣道:“孤王本來以爲火麟和冰凜可以就此相處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聽得乾宸的話,凌晟忽的就周皺了眉:“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其實孤王想要說的很簡單,乾宸微微的挑眉道:“若是世主不答應孤王的要求,就在戰場上見吧!”
“你這是在威脅寡人吧?”凌晟直直的看着乾宸,眸子裡已然有一股無名怒火熊熊燃燒。
“世主倘若以爲孤王在威脅世主,孤王也是沒有辦法阻止的。”乾宸幽幽的站了起來,迎着凌晟的眸子,冷冷的迴應道。
“你不要逼迫寡人!”凌晟一把握住乾宸的領口,怒氣衝衝的說道。
見得凌晟的舉動,乾宸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終究是輕鬆的將凌晟的手掰開,冷聲說道:“你也不要逼迫孤王!”
凌晟吃痛,忽的鬆開了自己的手,然而卻發覺自己的手已然被乾宸捏紅,這個乾宸到底是有多深不可測?
“今日多謝世主的款待,孤王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先行告辭了。”乾宸說罷,再不顧凌晟的反應,帶着自己的侍衛,徑直離開了,只留下近乎呆滯的凌晟,頹然的坐在涼亭之中。
回到行宮之後,乾宸冷聲對自己的侍衛吩咐道:“慕言,今日在涼亭之中,孤王和火麟皇帝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回稟皇上,微臣都聽見了。”被喚作慕言的男子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很好!”乾宸微微一笑道:“現在你去幫孤王辦一件事情。”
“皇上請吩咐。”慕言輕聲回答。
“你將今日孤王和凌晟在涼亭中的話,撒播到他的臣子中去,辦得到麼?”乾宸輕聲說道。
“微臣遵命!”
“去吧!”乾宸微微笑道。
華萊殿,衆大臣齊聚其中,等着凌晟的出現。
“皇上,衆位大人已經聚集在了華萊殿,皇上您卻……”花得喜見得一臉煩躁的凌晟,不安的說道。
“寡人卻怎麼了?”凌晟聽得花得喜的話,不由的狠狠問道:“他們要在華萊殿是他們的事情,與寡人何干?”
“可是……”雖然明白了凌晟的意思,花得喜卻依舊是有些不甘心:“可是衆位大人都是想要皇上給他們一個解釋呀。” “解釋?”聽得花得喜的話,凌晟不由的冷笑道:“他們的解釋就是要寡人將沐汐羽拱手相送?”
凌晟實在是懊惱的緊,爲何自己和乾宸日入時分說過的話,不過是過了半個時辰,卻已經讓滿朝文武全然知曉。
是花得喜所爲,還是乾宸所爲,不言而喻。
“可是皇上倘若不理會衆位大人,只怕是會引起怨恨,那時對皇上可是甚爲不利呀!”花得喜雖然知道凌晟的心思,卻依舊是苦心分析。
“對寡人不利?”凌晟聽得花得喜的話,不由的輕輕挑眉:“是對寡人不利,還是對他們有威脅,你難道真的不知曉麼?”
誠然,若無戰事,那些個官員,只怕是會如魚得水吧!
“皇上,話雖如此,但皇上貴爲一國之君,卻不理會臣子的願望,只怕是會遭來詬病呀!”見得勸說無意義,花得喜忽的全然沒了法子。
“詬病寡人遭受的還少麼?”凌晟微微一笑,顯得頗爲嘲弄。
冷血、殘暴、嗜血、無情……難道外人給自己的詬病還少麼?這天下之大,又有幾個人是真正瞭解他凌晟的? “皇上……”聽得凌晟的話,花得喜自然是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不該觸碰之處,忽的就住了嘴。
“罷了!替寡人更衣!寡人倒要看看他們可以說些什麼大道理出來!”凌晟忽的站將起來,冷聲說道。
聽得凌晟的話,花得喜大感意外,卻是老老實實的爲凌晟穿好了衣服。
華萊殿中,紛紛嚷嚷,衆大臣你一言,我一語,顯得好不熱鬧。
“皇上駕到!”一聲昌諾,打破喳鬧的氛圍。衆人聽得昌諾,皆是紛紛跪地,道一聲:“吾皇外歲萬歲萬萬歲!”
凌晟進得殿來,冷眼看着唯唯諾諾跪下的衆臣子,終究是不發一言,冷漠的坐下,看着衆人。
見得凌晟不出一言,衆人雖覺得奇怪,卻也沒有人敢問原因,只得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罷了!你們都起來吧!”凌晟輕嘆一聲,顯得極爲無奈,這些個朝臣平日災情氾濫之事,倒沒見他們這般慌張過。
“謝主隆恩!”衆大臣聽得凌晟的話幾乎是整齊劃一的站了起來。
“衆位愛卿,時辰已晚,你們可有事奏?”凌晟輕輕的挑眉,竭力用平靜的聲音問道。
“微臣有事啓奏!”聽得凌晟的話,許文霖忽的就站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