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回事!”張若南低聲命令,“不準再往前走了!”
“你又不是我領導,我幹嘛要聽你的?”
丁碧凡頭也不回,就要接近門口了。
張若南一個移步,抓住了丁碧凡的手,往回拉。
“不要找死。你出現,我也會很麻煩!”
“現在你還要說,之前的事與你無關嗎?”丁碧凡被拉着走,邊笑道,“你根本就是在擔心我。八年前,你就是知道了內情,纔將計就計,最後讓我逃跑了。”
“你要怎麼想,是你的事。”張若南甩開了丁碧凡的手,“你不要給我惹事。”
“你認了,我不就不煩你了嗎?”丁碧凡嘿嘿一笑,“一開始我也以爲你被矇騙了,聽信他們的話了。不過事後我發現了不妥,就讓人來調查了一番。我才發現當初我們在山莊等那麼幾天,沒有追兵,是你的功勞。不然我們不可能那麼順利帶着那些人離開的。”
張若南盯着丁碧凡一會兒,隨即轉移視線,坐了下來。
“你現在還是不想承認嗎?”
“既然你都知道了,爲什麼還要來這裡找我?”張若南擡頭,“這樣按兵不動,不是更好嗎?”
“換做是以前的我,我也會認爲按兵不動,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丁碧凡繞着桌子慢慢着,“可惜,我已經不是八年前的我了。既然回來是要做點什麼,那自然是要轟轟烈烈的。”
“轟轟烈烈?”張若南挑眉,“你打算怎麼個轟轟烈烈法?”
“現在還沒有計劃。想到什麼做什麼,即興永遠是最刺激的。”丁碧凡停在張若南的位置,“只不過沒想到你倒是很深謀遠慮,八年前就考慮到八年後,現在的情況了。要是你沒有讓我逃走,你豈不是要一輩子被軟禁了?”
“可是你逃走了。”張若南輕笑,“也就是說,事實擺在面前,不要再說那些沒有發生的事情。”
“是在你的先見之明嗎?”丁碧凡呵呵一笑,“不過也要有我這種慧眼識千里馬的人,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張若南不以爲然,輕輕笑了笑。
“接下來要不要我把你救出去,脫離苦海?”丁碧凡擠擠眉頭,“我現在這樣帶着你一個人離開,還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
“不了。”張若南擺手,“就算你對自己的本領那麼有自信心,我也不敢嘗試。再說,我也有我留下來的理由。怎麼說,我也是首席執行長,是雪月大都的領導者。”
“爲了民族使命感,留下來送死?”丁碧凡皺皺眉,“你會有這麼偉大?”
“這並不是偉大。而是我走了之後,這裡還剩下什麼?”張若南擡頭反問,“這裡已經幾乎被佔領了。因爲我留在這裡,還保有着一點力量。但是如果我不在了,沒有人管着,結果不就是完全被污染了嗎?”
“即使污染了,我還是可以把他們連根拔起。”丁碧凡肯定答道,“在我看來這不是理由。”
“你是在犧牲他們爲前提的,而我是以救他們爲出發點的。”張若南嘆了口氣,“我的立場與你不同。我不能毀了這裡,拍拍屁股走人。我必須守護這裡。”
“守護?”
丁碧凡突然想起什麼,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他的面前。
“也就是說你之前那麼防備我,是因爲怕我做出傷害雪月大都的事?”
張若南別過頭,沒有回答。
“你怎麼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丁碧凡滿臉好奇,“沒想到你看起來一片淡漠,還有這麼熱血的情懷!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張若南還是沒有搭話。
丁碧凡伸手推着張若南,“你說說嘛。讓我這個當事人清楚知道原來我並不是惹你討厭了,是很重要的。”
“你本來就不討喜,好嗎?”張若南忍不住反問。
“說話了。”丁碧凡滿臉笑容,一個勁催促,“你還沒有回答我。給我認真點!”
“你說得都對。行了吧?”張若南露出了些許的不耐煩,“現在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你不用再擔心了。”
“你看人太片面了。”丁碧凡戳着張若南的鼻子,“就憑我小時候做的事情,你就斷定我死罪,不讓我翻身?”
“那你也沒有做什麼可以讓你翻身的事情。”張若南低頭喝茶,“我這樣做,挺正常的。”
“正常你個頭。”丁碧凡搶過張若南的茶,“你知道你對我造成的傷害是多大?我莫名其妙就被討厭了,我的小小心靈就被你摧毀了。”
“不要說得真有那麼一回事一樣。”張若南拿回自己的茶,“我這叫安全起見。在你沒有消除嫌疑之前,我有權對你一直懷疑。”
“切!”丁碧凡白了張若南一眼,“你看看你的懷疑造就了什麼結果?現在不就一個人被軟禁在這裡動彈不得了?”
“我亡羊補牢了。不然你現在還能坐在這裡跟我聊天嗎?”張若南放下杯子,“再說,我對你防備,還不是因爲十六年前,你做事做得誇張了嗎?”
“哇!”丁碧凡大呼一聲,“你不要把多少年說出來,這個數字太驚人了。十六年前,現在都得多老啊?!”
“你關心的是這個嗎?”張若南有點無語,“你不是該反省你十六……”
“停!”丁碧凡大聲制止,“就說年少時,不要再說十六年前了!”
丁碧凡說完,真想朝自己抽了一巴,她不讓別人說,自己倒說了。
“你這麼介意嗎?放心,我在你的臉上看不到歲月的痕跡,只是成熟了一些。”
“成熟?”丁碧凡收拳,“不就是老了嗎?”
“成熟和老等同,你這是什麼思維?”張若南索性不往下說了,“我對你已經不會有懷疑了,你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怎麼這麼快就下逐客令?”丁碧凡嘟着嘴巴,“我冒着生命危險進來,你就對我這麼不搭理?”
“你要說的都說完了,不是嗎?”張若南起身,往裡走,“你還是快點走。”
“真沒有良心。”
丁碧凡站了起來,往相反方向走,快要接近門口的時候,張若南的聲音傳來。
“丁碧凡,謝謝你來這裡找我。這樣我才能確定,我不是孤身一人,知道你是跟我統一戰線的。”
丁碧凡擺擺手,“我並不是爲了你而來,而是爲了解答疑問。再說,我可不是來救雪月大都的。我單純只是來討回公道的。不要把我說得那麼偉大。”
話音落下,丁碧凡的身影早已消失,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了西木的面前。
“夫人,你總算出來了!”
西木一下子跑到丁碧凡的身邊,上下查看。
丁碧凡連擺手,“不用擔心,絲毫無損,只是和某人敘敘舊而已。”
“我很擔心。要是夫人出事了,我……”
“不要想這些,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丁碧凡拉着西木往回走,“趁沒有人發現,我們快點走人。”
丁碧凡沒有走幾步,就被西木打橫抱起,“這樣快一點。”
丁碧凡被西木抱在懷中,從他手臂的力量,丁碧凡知道他真的很擔心。
等丁碧凡回到大宅子,面對她的卻是一張沉黑到極點的臉……
“我只是幾天不在,你們都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了?”
東方覓風臉色差到了極點,看着被西木抱着的丁碧凡。
丁碧凡從西木身上下來,一臉歡喜,“你回來了?”
“要是我不回來,你就可以跟他光明正大了,是吧?”
東方覓風故意黑着一張臉,說着尖酸的話。可是丁碧凡聽得出來,這不過是在吃醋。
“你要是回來就提前招呼一聲,我會盡量不讓你看到這樣的畫面。”丁碧凡嘿嘿一笑,“這是你的錯,不是我的錯。”
東方覓風皺皺眉,起身,“那我出去一趟,再回來。要是再讓我看到你被他抱着,我就把你綁架帶走。”
“你等等!”丁碧凡一把抓住東方覓風的胳膊,輕笑,“你別逗了。”
“那你以後還讓他抱你不?”東方覓風打橫抱起,“以後只能是我來抱。”
丁碧凡偷笑,東方覓風真的越來越霸道了。
“放下我媽咪!”東方小風從門口跑了進來,拽着東方覓風的衣袖,“你這個流氓。”
“流氓?”東方覓風不以爲意一笑,“我對自己老婆溫柔,還成流氓了?”
“誰是你老婆了?”東方小風揚起眉頭,“你跟媽咪只有身體關係,沒有婚姻關係。不算是老婆。”
這話說出來,雷得在場的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丁碧凡蹲了下來,看着東方小風,戳着他的腦袋,“你多大?”
“七歲半。”
“是小孩吧?”
“是。”
“那你知道什麼叫身體關係嗎?”
“就是OOXX的關係。”
丁碧凡大汗,“這都是從哪裡得來的知識啊?”
“媽咪教的。”
“我什麼時候教過了?你不要亂說!”
“是媽咪將小說給我聽的時候,講的。你說這是睡前小故事。”
“可我記得我講到那裡的時候,你已經睡着了,不是嗎?”
“沒有睡着,只是你認爲我睡着了,我可是清醒着呢。”
“那你聽到哪裡了?”
“什麼都聽了,該聽的都聽了,不該聽的,我也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