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這都往哪兒扯呢!”王鳴趕緊打斷杜二喜的話,照她這個思路下去,估計下一步就要去找胡翠華當中間人給說和去了。
杜二喜仍舊一笑,轉身回去做飯了,把發呆的王鳴丟在了一邊。
劉月娥不在家,一頓午飯吃得索然無味,扒拉了一碗飯王鳴就撂下筷子,回自己屋去了,心裡頭總覺得堵得慌。
沒想到吃醋的滋味還真挺難受,王鳴有點自嘲的想。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兩點多,劉月娥纔回來,臉蛋酡紅,身上還帶着點酒氣。
她沒有回自己的屋裡,而是直接來到王鳴這裡,一屁股坐在牀邊。
這個點王老蔫和杜二喜都在打盹,倒是不用擔心被他們看到。
“嫂子,你喝酒了?”王鳴看劉月娥醉醺醺的樣子,就關心的問。
劉月娥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憨憨的一笑說道:“喝了點!”
“那我扶你回屋躺着吧!”王鳴從牀上爬起來,想要攙扶着劉月娥回去。
沒想到劉月娥卻一下子撲到他懷裡,把臉貼在他的胸口,雙手環住他的腰,撒嬌的扭動這身子說:“鳴子,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因爲嫂子去劉大民家吃飯了?”
“哪有!”王鳴有點擔心的朝窗戶外面看兩眼,生怕這會兒老兩口出來。
“哼,你撒謊!”劉月娥擡起頭,媚眼如絲,水汪汪的望着王鳴,把身子緊緊的貼在王鳴的懷裡:“我知道,你肯定是吃醋了,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以前和劉大民是啥關係?”
“我……”王鳴直撓頭,其實他心裡還真想知道。
“呵呵,可是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劉月娥呵呵的笑,嘴裡噴着酒氣,調皮的說,看樣子還真是喝多了。
王鳴深吸一口氣,攔腰把劉月娥抱了起來,橫放在牀上:“嫂子,你等會,我給點沏點茶水解解酒!”
“鳴子,你別走,就在邊上陪着我行不?”劉月娥一把拉住王鳴的手,可憐巴巴的說,眼淚都開始在眼圈裡打轉。
王鳴立即點頭,就坐在牀邊,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珠,溫柔的說:“嫂子,我不走,就在邊上陪你!你迷瞪一會兒,等酒勁兒過去就好了!”
他一面說着,一面皺着眉頭,也不知道劉大民打得什麼主意,居然讓劉月娥喝這多的酒。
“鳴子,其實我沒喝多!”劉月娥長長吐了口氣,好像這樣能感覺舒服一點似的:“鳴子,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去他們家了,你別生我的氣好嗎?”
“我沒有!”王鳴攥住劉月娥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嘿嘿,這回知道,吃醋是啥滋味了吧?以後,你可不能叫小娟再吃醋了,那麼好的閨女……”劉月娥嘴裡還是一個勁兒的說着,好像肚子裡有永遠都說不完的話似的。
王鳴苦笑的搖搖頭,平時劉月娥哪會兒又這麼多的話。
看着劉月娥昏昏沉沉的睡過去,王鳴纔算鬆口氣,吧嗒吧嗒嘴,她今天說的這些醉話,好像不是胡謅的。也許那就是她的心裡話,只是平時不敢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吧!
她嘴裡說是叫王鳴不再讓杜小娟吃醋,其實恐怕說的是她自己吧!仔細想起來,和王鳴有關的那幾個女人,劉月娥都是一清二楚,她心裡的滋味肯定也是很難受。只是他們叔嫂的關係,使她只能壓抑着情感,默默的承受着。這個中的滋味,別人是很難知道的。
想到這裡,王鳴忍不住低下頭,在劉月娥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想要起身離開。劉月娥卻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嘴裡面還不清不楚的說着:“別走,鳴子,你別生氣……我和劉大民……我和……”
沒想到劉月娥一醉,就睡了十多個小時。
王鳴除了吃晚飯之外,就一直守在牀邊。
王老蔫和杜二喜聽說劉月娥喝多了,都特意過來看看,發現她睡在王鳴的牀上,老兩口面面相覷。
王鳴只好解釋說,她喝多了回來,進錯了屋,倒在牀上就睡,怎麼叫都叫不醒。
老兩口將信將疑,最後杜二喜囑咐王鳴好好照看,他們纔回東屋去。
王鳴搖頭苦笑,只怕這次老兩口又得懷疑了。
轉眼間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劉月娥才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起來,嘴裡直叫喚渴。
王鳴早就給她準備好了涼開水,劉月娥一口氣喝了一大杯子,然後倒頭又睡,不過臉上的紅暈卻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王鳴的牀被她霸佔了,只好坐在牀尾,靠在牆上,身上披了件衣服,打起盹來。
半睡半醒間,只見劉月娥從牀上爬了起來,腳步有點踉蹌的往外走。
“嫂子,你幹啥去?”王鳴趕緊睜開眼睛,從牀上下來。
“我去方便……”劉月娥半眯縫着眼睛,顯然是還沒有完全的醒過來。
“呃……”王鳴頓時有點尷尬,尋思了下還是跟了過去,把身上的衣服給劉月娥披上。
外面黑漆漆的,冷風呼啦啦的刮,王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着劉月娥朝廁所走去,嘴角不禁帶出一絲微笑來。
“誰……”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時候,廁所裡忽然傳來劉月娥的一聲驚叫。
接着,進聽見廁所的後面一陣撲棱,然後就是腳踩雪地的咯吱聲,逐漸的遠去。
幾乎就在同時,王鳴已經一個箭步飛奔過來,叫道:“嫂子,怎麼地了!”
“有人偷看我……”劉月娥雙手提着褲腰就從廁所裡跑了出來,不管不顧的撲進王鳴的懷裡,全身都在瑟瑟的發抖。
這時候,東屋的燈跟着也亮了起來,王老蔫和杜二喜披着棉襖打着手電出來。
“鳴子,怎麼地了?”老兩口異口同聲的問,接着就看到王鳴和劉月娥抱在一起,尤其是劉月娥褲子居然還沒提上。
王老蔫趕緊轉過頭去不敢看,杜二喜臉上帶着慍怒,快步走過去,生氣的說:“鳴子,出啥事兒了!”
王鳴生怕她誤會,連忙說道:“媽,有人偷看我嫂子上廁所……”
說着趁機把懷裡的劉月娥推到杜二喜的身邊。劉月娥一臉的驚慌失措,紅着臉飛快的把褲腰帶繫上,斷斷續續的說:“老嬸,我剛纔正上廁所,忽然聽見廁所後面有喘氣的聲,就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還問是誰。結果我看見一個人正趴在廁所後面的通風口往裡看呢!”
杜二喜一聽,頓時拿着手電往廁所那邊照了幾下,就破口大罵:“哪個缺德的王八犢子,大半夜偷看,也不怕凍死!”
“媽,別罵了,人都跑了!你和我嫂子先回屋,手電給我,我去看看!“王鳴從杜二喜手拿過手電來,就繞道廁所的後面。
他家的廁所是靠在院牆上修的,牆上刻意的留出了幾個十字花形的風口,主要是用來通風的。而後面就是個半人深的大坑,現在裡面都是大雪殼子。
王鳴趴在牆頭上往大坑裡照了下,發現雪殼上有不少雜亂的腳印,深一個淺一個的,一直延伸到大坑邊上。
出了大坑,就是一條能過輛四輪車的小路,上面的腳印清晰可見。
王鳴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那些腳印都很寬大,應該是個高個子的留下的,方向朝西,具體到哪兒手電也照不到。
“鳴子,啥情況!”這會兒工夫,王老蔫也湊了過來,朝外看了看。
“剛纔那人就跑沒影了,行了,爸,咱們回去吧!明天把後牆這幾個窟窿堵上,看他還怎麼偷看!”王鳴拉着王老蔫回去。
屋裡面杜二喜兩人坐在牀上,劉月娥還驚魂未定,小臉颯白。
杜二喜最裡頭罵罵咧咧,恨不得現在就把偷看的那個人給找出來,好好收拾一頓。
王鳴爺倆進屋坐下,悶了半天,王老蔫才冒出一句:“也不知道誰這麼缺德!你說要是把人給嚇壞了,可怎麼辦?月娥,沒事兒吧?”
“老叔,我沒事兒!”劉月娥怕他們擔心,就故作鎮定的說道。不過一想起來,黑燈瞎火的,身後忽然看見一張人臉貼在廁所後牆的窟窿上偷看,任誰都得害怕。
“嗯,沒事兒就好,時候不早了,都回去睡覺吧!明天我就把那幾個窟窿堵上!”王老蔫說完,就自顧的點着一根菸,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杜二喜看看掛在牆上的鐘,已經快半夜一點了,就拍拍劉月娥的手說:“月娥,要不今晚咱娘倆一起睡吧!”
“不……不用了,我沒事兒!”劉月娥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哦,那行,鳴子,你晚上別睡得太死,看着點你嫂子!”杜二喜衝着王鳴吩咐。
“媽,放心吧!你們也早點睡!”
王鳴陪着劉月娥回到西屋,看着她爬上牀躺下,才低聲說:“嫂子,睡吧,時候不早了!”
劉月娥嗯了一聲,眼睛去一眨不眨的盯着王鳴看。
“嫂子,不用擔心,那人早就跑沒影了!”王鳴看出她還是有點害怕,就安慰的說。
“鳴子,要不,你再陪陪我吧!我怕……”劉月娥這次可是有點嚇破膽兒了,一想起那對冒光的眼睛,渾身都哆嗦。
王鳴其實也想陪在她身邊,可是又擔心明天早上被杜二喜看見。剛纔和劉月娥抱在一起,杜二喜已經快要急眼了。
猶豫了半天,他才坐着牀邊,抓住劉月娥的手說:“嗯,我就坐旁邊,你安心的睡覺吧!”
“嗯!”劉月娥這才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王鳴打了個哈欠,調整了一下姿勢,就打着斜靠在牀邊,閉着眼睛打起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