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衣,不要!”
見此一幕,楊可名心急如焚。他自是不會在乎李飛羽的生死,卻擔心蘇涼衣會因此受罰。
劍鋒直奔頸部要害,李飛羽早已嚇得忘記了反抗。眼看寶劍即將貫穿咽喉之際,突然間,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噹啷”
衆人只見一人手持寶劍擋在李飛羽身前,接下了蘇涼衣的攻擊。
楊可名長出一口氣,只因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長歌。
李長歌看着蘇涼衣,微笑道:“年輕人火氣不要太大,這樣只會害人害己。”
蘇涼衣劍鋒指向李飛羽,面無表情道:“這話你要對他說。”
通過方纔短暫的交手,李長歌已察覺到眼前的這個少年絕不簡單,雖然不如自己,但也絕非李飛羽能夠抗衡的。遂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我會的,但此事與你我無關,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蘇涼衣聽出話外之音,冷冷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插手的話,你便也要插手了?”
李長歌見他似乎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不禁怒從心起。可考慮到楊可名這層關係,只好擺手道:“沒這個意思,飛羽雖是我的堂弟,但可名也是我的朋友。我夾在中間實在難做,所以只能讓他們自己解決了,希望你能理解。”
說罷,衝楊可名使了個顏色。
楊可名心領神會,忙道:“涼衣,算了吧,我自己的事還是讓我自己解決吧。”
蘇涼衣聞言,手心一翻收起劍骨,坐下來自顧吃飯,不再言語。
李長歌拍了拍李飛羽的肩膀,微笑道:“飛羽,你沒事吧?”
李飛羽表情複雜,冷冷道:“沒事。”又看向楊可名,目光中盡是殺意。“你給我等着,明日擂臺之上,我定會爲此事討個說法!”
說罷,拂袖而去。
李長歌看着李飛羽的背影,不禁苦笑一聲。轉過身來對楊可名道:“可名,你不要多想,李飛羽畢竟是李家的人,我若是不救他只怕會惹人非議。”
楊可名忙道:“李師兄說的哪裡話?我纔要謝謝你及時出手,要不然我們免不了會受到修院責罰。”
“那便好,明日……算了,你們倆之間的事我不便插手,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說罷,李長歌看了蘇涼衣一眼,轉身離去。
“李師兄慢走。”
目送李長歌離開,楊可名責怪道:“涼衣,你太沖動了!你可知道你這一劍下去……”
蘇涼衣打斷道:“放心吧,我只是嚇他一嚇而已,沒想真的殺他。況且我早已猜到會有人出手相救。”
“嗯?你憑什麼如此肯定?”
“殺氣。”蘇涼衣緩緩道:“李飛羽一出現,我便感覺到一股殺氣。可惜這裡人太多,難以判斷殺氣的來源和針對的目標,所以我纔對李飛羽苦苦相逼,爲的就是引他現身。”
“哦?”楊可名疑惑道:“你是說李師兄身上有殺氣?”
蘇涼衣搖了搖頭:“不知道,此人一出現,殺氣也隨之消失了。不過這個李長歌絕不簡單,不僅善於遮掩情緒,而且心思縝密。先用言語試探我的反應,見我不爲所動,立刻扭轉話鋒,順便向你求助。還有,他既能輕鬆接我一劍,說明其修爲至少達到了氣凝罡威臻峰境界,遠超同齡之人。”
楊可名點頭道:“那倒是,李師兄的實力即便放在三年級中也是數一數二。但他爲人善良謙和,與李飛羽大不相同,你說的那些,也只能說明他的應變能力過人而已。”
蘇涼衣若有所思道:“或許吧,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說話間,楊可名見沐芷紅着臉低頭不語,疑惑道:“沐芷,你怎麼了?”
沐芷並未接話,自顧扒着碗中的飯菜。
秦開看出其中原委,笑道:“可名,你方纔的表現很是霸氣啊!”
“是嗎?”楊可名指着蘇涼衣道:“哪有這小子霸氣,說砍人就砍人!”
“他那是氣人,你那才叫霸氣。尤其是那句‘我的女人我會保護好’,何止霸氣,簡直霸道!”
“這……”
楊可名聞言大窘,看着臉紅欲滴的沐芷,匆忙辯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當時那種情況,我總不能讓沐芷替我出頭吧?”
秦開打趣道:“你看你,人家都沒說什麼,你緊張個什麼勁啊?”
蘇涼衣冷哼一聲,道:“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實力,還學人家英雄救美。”
雲若嵐笑而不語,突然發現多幾個朋友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衆人吃過午飯,各自散去。
夜幕降臨,風泠修院中一片寂靜,唯有校舍區人聲鼎沸。大家來來往往,都在忙着更衣洗漱。
校舍中,李飛羽躺在牀上,回想着白天發生的事情。
從小到大,哪怕是在皇室之中,也未曾有人敢如此侮辱他。而相比侮辱,自信心的崩塌讓他更爲痛苦。蘇涼衣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他非常清楚若不是李長歌及時出手,自己將會是如何下場。
回想起蘇涼衣那冰冷的眼神,李飛羽不禁打了個寒顫。那眼神中不夾帶任何情緒,甚至感覺不到一絲恨意,唯有上位者對弱者的漠視和不屑。
“可惡,難道我連成爲他對手的資格都沒有嗎?”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
半晌,無人應答。李飛羽心中好奇,起身打開房門,卻見門外空無一人。
“混賬,是誰這麼無聊!”
正要關門,卻見地上放着一封信。隨手將信件展開,藉着月光看了看。
“這是……嘿嘿,有意思!”
李飛羽看罷,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遂將信揣入懷中,轉身向校舍外走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楊可名回到校舍後,便服下修院發放的“聚元丹”,進入冥想狀態。大戰在即,爲了打敗李飛羽,他不得不抓緊一切時間提升自己。
良久,楊可名自冥想中甦醒。感覺到體內的氣靈二海都明顯壯大了幾分,不禁喜道:“這‘聚元丹’的品質雖不如廣遙子院長送的那顆,但如果每月都能服下一顆的話,無疑會大大的提高修行的效率!”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奇怪,這麼晚了會是誰?”
忙起身開門,見門外站着的竟是陳九念。
“陳老師,您這是……”
陳九念臉色鐵青,沉默不語,徑直走進屋內四下察看。來到牀邊,見被牀榻褥整整齊齊,冷冷道:“你方纔在做什麼?怎麼還不睡覺?”
楊可名一頭霧水,如實道:“我一直在修煉啊!”
陳九念眉頭緊鎖,盯着楊可名地雙眼看了片刻,道“跟我來!”
說罷,不由分說地抓起楊可名,二人走出房門,御空而去。
片刻,二人來到醫務室。楊可名心中好奇,見陳九念臉色難看,又不敢多問,只能默默的跟在後面。
走進醫務室,只見馮浩和薛老正圍在牀邊,牀上躺着一人,滿臉鮮血,雙目緊閉,氣息沉重。身上的院服破破爛爛,似乎受了重傷。
楊可名探頭看去,感覺那人似乎有些眼熟,仔細辨認了一番,不禁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