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章 轉戰(二)

戰鬥來得很快,但是從坐上火車時開始,張賢就已經知道了這種結果,以後的行軍中可能是隨時隨地都會有戰鬥發生。

三十二團的突然出現,令正在圍攻開封城的共軍兩個縱隊有些出乎意外,三十二團猛烈的衝擊以及強大的炮火,自是地方武裝所不能比擬的,畢竟是國軍的主力部隊,這也預示着整十一師的到來。戰鬥打到了傍晚時分,三十二團順利地奪回了開封的南門,共軍的部隊只是試探性地衝擊了兩次,見無法擊退對手,便撤圍而去,開封之圍便這樣地結束了。

當胡從俊帶着整十一師的大部來到開封的時候,戰場上只有正在消散的硝煙,以及正在打掃戰場的國軍士兵。

河南省的政府要員們陪同着胡師長視察這片戰場,紛紛向他誇讚着三十二團的勇猛,並對團長張賢也大爲讚美了一番,這令胡師長很是高興,而卻讓那些守城的友軍很沒有面子,彷彿是他們的無能一樣。張賢雖說聽在耳裡,心裡舒服,卻也知道,並不是三十二團有多麼厲害,共軍之所以撤走的根本原因是國軍後續的援軍已到,如果整十一師大部撲將過來,那麼到那個時候,共軍想撤也撤不下去了。

這只是行軍路上的一段小的插曲,開封之戰也只是漫漫征程中的一個開始。

整十一師又繼續上路了,接着沿隴海線東行,他們的目標已經訂在了碭山和黃口一帶,按照徐州靖綏公署的佈置,整十一師在那邊集結後,將向北攻擊前進,以進剿共產黨的魯西解放區。

對於張賢的表現,胡從俊很是滿意,私下裡的時候,他對張賢道:“張賢,你解開封之圍的功,我已經向上峰進行了報告,希望上面能夠酌情考量,將來能夠較快地恢復你旅長的職位!”

張賢有些感動,對着胡師長道:“師長,多謝您對我的栽培與厚愛,我一定不負您的期望。”

胡從俊點了點頭,隨之又問着他:“張賢呀,抗戰後,我們整十一師裡,如今只有你和共產黨的部隊交過兩次鋒,第一次圍剿馬文龍,如果沒有黃新遠那一節,你應該是取得全勝的;而這一次,你這一個團的兵力,與他們打了一個下午,能夠讓他們撤圍而去,雖說有些僥倖,但是還是以少勝多了。跟我說一說你的經驗,也好讓我們大家有一個準備。”

張賢不由得嚴肅起來,正色地道:“師長,您也以爲共軍那麼好打嗎?”

胡從俊擺了擺手,道:“不,我從來不這麼想,當年我也參加過圍剿江西紅軍的戰鬥,十一師吃了大虧的。”

張賢這才放下心來,老實地對他道:“雖說抗戰後,十一師裡只有我跟共軍打了兩仗,但是這兩仗都不能算是勝利。”

“哦?”胡從俊不解地看着他。

張賢道:“第一次,我之所以能夠抓獲馬文龍,那隻不過是因爲他冒險。而從戰略上來說,馬文龍以極少的兵力牽制住了我,卻讓他大部分的兵力從四面合圍中逃脫,勝利的是他,而不是我。”

胡從俊點了點頭,確實如張賢所說,那些國府要員們還在吹噓着如何將中原的共匪剿滅了,其實是多麼荒唐可笑,共軍的主力已經成功地轉移到了另處,根本未傷及筋骨,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還可以反撲回來的。

張賢接着道:“這一次的戰鬥,我們根本就未打多久,共軍之所以撤圍,是因爲此時我們國軍的援軍已到,換了誰都會如此做的,怎麼能說是我的功勞呢?”

“嗯!”胡從俊笑了,他早就知道這麼回事,只是一直沒有說破,也是想借機給張賢撈點功勞。他對張賢替他把所有的罪責攬爲一生,很是感激的,當然要找時機來回報他。

“不過,通過這兩次與共軍的交手,我倒是有幾條建議以供師長參考!”張賢又道。

“好,你說!”

張賢想了想,道:“第一,我們絕對不可以低估共軍,寧願高估他們也不要低估他們,作戰前一定要十分謹慎,絕對不能冒險,尤其是不能孤軍深入,七十五師上一次就是這麼吃的虧,丟了一個團!”

“嗯,你這一點說得很對!”胡從俊也隨聲附和着。

“第二,在戰術上,我們不能再死板的照搬對日本人的那套打法,鬼子仗着其裝備上的優勢而有恃無恐,在戰場上喜歡不慌不忙,慢吞吞的,所以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從容對付,這已經給我們養成了一個十分不好的習慣,那就是墨守成規。而共軍就不同,他們會突襲,會埋伏,會夜攻,我們連一個安穩的覺也睡不好的!如果我們一秉舊章地來對付共軍的話,那肯定是被動挨打!”

“嗯!”胡從俊點着頭:“你的這條建議很好,我一定會在全師的動員會上講的,讓連營長以上的人都知道!”

“還有最後一點,那就是如今我們一個旅兩個團的編制並不適合實地作戰,還不如以前的三團制來得舒服。拿上一次的戰鬥來說,如果我手中有三個團,而不是兩個團,那麼我就有一個預備隊,旅部也不會過於空虛,也不可能會讓黃新遠鑽了空子!”

胡從俊點了點頭,卻又有些爲難地道:“這個我也知道,只是改制卻要從上面改的,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如今我們只能找一個機會,去向上面陳情,希望他們能夠讓我們恢復到三團制上來。”

“呵呵,我只是提議而已!”張賢笑道,知道這種事情,便是胡從俊也作不得主的。

※※※

三十二團順利的到達了黃口車站,與楊濤所率的十一旅另一個團會合。黃口位於隴海線上徐州以西一百里處,西距碭山縣城也有六十里,從這裡向北八十里,就可以到達蘇北豐縣,而此時的豐縣,大部分已經屬於了共產黨控制下的魯西解放區。

此時,整十一師從武漢調到徐州後,被劃入了國軍第五軍的序列中,歸屬於第五軍節制,這一安排令胡從俊很是不快。第五軍的軍長便是那個抗日名將邱雨青,因爲作戰的兇狠,所以常被人在背後叫做“邱瘋子”,其實這個人倒是一個能吟詩作賦的儒將。這個邱軍長當初率軍從昆明轉道武漢的時候,張賢也見過。邱軍長是黃埔二期畢業生,胡從俊是黃埔四期畢業生,只是因爲抗戰時兩人都是軍長,也都是少將,此時胡從俊卻要屈居人下,自然很不高興。

第五軍在這個時候包括整十一師在內,下轄是三個整編師,還有兩個分別爲整編四十五師和整編二百師。當初國防部把第五軍從昆明調到南京時,是爲了令其衛戍京師的。在五月的時候,佔領蘇北的共產黨陳毅、粟裕所部兩個縱隊從安徽天長向南,接近了江蘇六合,那裡正是南京北面的門戶,第五軍奉命開往六合,在馬家集與共軍遭遇,發生了停戰以來國共正規部隊的首次衝突,於是其後的衝突便不斷髮生,最終倒至了內戰的爆發。

從五月底一直到六月初開始,第五軍從南打到北,長驅直入,攻取了共產黨解放區的數十個縣,政治部也帶了十幾個縣長跟隨其後,第五軍打下一個縣,就投放一個縣長,如此着從安徽一直打到了山東。第五軍可說是所向披靡,而邱軍長也是出盡了風光,自然受到了蔣主席的青睞。

第五軍已經接到了國防部的名令指示,要求其掃蕩共產黨的魯西解放區,奪佔這些地區,以免除隴海線和津浦線的威脅,而負責指揮這次作戰的司令也是一位抗日名將,他就是原第十集團軍的司令王敬久。王敬久率着十集團軍曾在湘北鄂西地區與日本鬼子周旋了幾年,也算是第六戰區的老將,從鄂西會戰,一直到常德會戰,第十集團軍都是與當初的第十八軍在一起並肩作戰的,所以胡從俊與張賢都對他很熟。這個王司令的老家就是豐縣。

整編十一師配製到位後,也只是稍事休息了兩日,王司令便召集了第五軍的將領們開了個戰前會,那次會議只有旅長以上纔可以參加,張賢卻沒有這個資格。但是會後,張賢卻發現胡師長的臉色很不好看,顯然那個會議很不順他的心。

隨後,胡從俊也召開了整十一師的戰前會,告訴大家,這一次的作戰任務是奪取共產黨魯西解放區的首府荷澤,並伺機消滅共軍的主力部隊。而整十一師的任務是作爲第五軍的先鋒,爲第五軍另外兩個師開道。

張賢這才明白過來,爲什麼胡從俊很不高興的原因,在他看來,也許邱軍長是把他的整十一師當成了第五軍投石問路中的一塊投石,如果一旦發現敵蹤,那麼首先進入戰鬥的必定會是整十一師;當然,如果前面是一個陷阱,那麼掉下去的定然也是整十一師。

※※※

但是,整十一師的出擊卻是異乎尋常得順利,根本沒有遇到一場戰鬥,便開進了豐縣縣城。這令王司令很是高興,親自回到了城內,到自己的舊居來省視,並且安排了幾桌酒宴,請整十一師的師長與幾個旅長一起吃頓飯,又因爲當初在第六戰區時,張賢與這位王司令相識已久,所以他也請了張賢。

席間,大家不免又談論起了這一次的軍事行動,楊濤旅長有些洋洋得意,取笑道:“這些共匪就是如此得不濟,一聽說我們來了,連個照面都不打,便跑了一個無影無蹤,我還想着要根他們大打一場呢!”

王元靈也道:“是呀,兄弟們都已經摩拳擦掌,等着跟他們一決高下呢!”

十八旅的覃旅長也這般得玩笑。

但是,胡從俊卻一直默不作聲,王司令有些耐不住了,問着他:“胡師長怎麼看呢?”

胡從俊笑了一下,對着他道:“豐縣又非共軍的必守之城,他們的發號施令的總部在荷澤,我想等我們攻下荷澤之後,再來說這種話吧!”

王司令點着頭,那三個旅長也覺得沒有味,尷尬地互相看了看,不再發言。

見氣氛有些沉悶,王司令看到了張賢,笑着問道:“對了,我們的小團長,當初你在第六戰區的時候,就是有名的作戰副官,你怎麼來看呢?”

張賢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身邊的胡從俊,見他向自己點了點頭,還是清了下嗓子,道:“好吧,那我就說一說我的看法吧!我認爲,共軍絕不會是貪生怕死之徒,他們如今很可能採取的就是避實就虛的策略。第五軍氣勢洶洶而來,若是他們與我們硬碰硬,那麼吃虧的肯定是他們。所以他們很可能會採取游擊戰,就像當年江西圍剿時一樣,讓我們深入其間,然後再打一個突然襲擊,令我們顧此失彼!”

胡從俊點了點頭,王司令卻笑了笑道:“也許是我們的小團長過於多慮了,呵呵,從第五軍抓獲的共軍俘虜中你就可以知道了,他們有逢五不戰的說法,那就是說只要是看到第五軍到來,先遠遠地就躲了!”

聽他如此一說,胡從俊的臉上卻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張賢笑了笑,道:“司令不要忘了,我們的對手是誰,魯西可是共軍大名鼎鼎的劉伯承部轄區,劉伯承當初可是黃埔的教官,他會怕自己的學生嗎?”

這一句話,卻令王司令和胡從俊都有些難堪,王敬久是黃埔一期的學員,也曾聽過劉伯承的課。

張賢又笑了笑,道:“我們兵不血刃地開進豐縣,您可能覺得僥倖;如果我們再兵不血刃地開進荷澤,那麼,您會認爲怎麼樣呢?”

王敬久與胡從俊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個問題他們想不都沒有想過,荷澤怎麼說也是其魯西解放區的核心,難道共產黨也會這麼輕易地便放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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