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閣內,所有人手們都已經應冰火安排。去往各個天閣任命,冰瀾又將萬層妖塔中的妖獸們釋放,前去增援。如今冰火閣只剩下冰火、冰瀾、金火、青瀾還有一面威力巨大的鏡子。其他的人都已經被他安排去往別處。
冰火看着空空的冰火閣,自己一手創立的天閣。在這裡得到了多年的太平,也算是滿足了。
身後鈴鐺聲起“是啊,多年的太平。這第三次甦醒,過得真的很好。”
“現在回想我們的第一次甦醒。還真是太短暫了。”
“第二次不是更短暫嗎。”
“你說他們會不會走到半路發現上當了呢。”
“應該不會吧。畢竟他們應該不能那麼快想到我們會是第一個目標。”
他們走回屋內。穿上許久未上身的羽衣,戴上只屬於他們的面具。冰火雙膝跪地,將她身上的銀鈴再一次爲她帶在腳腕上。爲她戴上當年親手爲她設計的步瑤。黑磷白磷繞在他們腰上。兩支笛子依舊靜候在他們腰間。
冰瀾看着這些跟隨自己幾次甦醒的舊物,看着他問“我真不懂你是怎麼將這些東西找回的。”
他微笑着回答“我將這些東西施法壓在咱們沉睡的地方,等我們再一次甦醒的時候,根據上面的咒印,我就可以重新找到他們。”他們如此安逸的享受着最後的短暫時光。
外面已經是千軍萬馬呼嘯而來,這裡卻是如此安靜。冰火看着眼前的她,撫着她的臉頰。輕吻她的額頭到雙脣。他們不知還是否有機會再次碰觸對方,冰火緊緊的抱着她說“我絕不會讓你和第二次甦醒一樣,讓你殘酷的拋下我。”
“恩。”
冰瀾在心裡說“其實,你的身上有一個秘密。你一會就會自己找到了。”
“他們來了,真是好熱鬧啊。”
“我們走吧。”
一聲鳳鳴,冰火閣的大門打開。他們二人走向門外,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響起“果然是你們。那日花田還多虧你們放我離去。”
“煜莽大人,您客氣了。”
“這樣的人海戰對您二位來講,是有點以多欺少。但您二位的身手,也不能怪我這麼做。”煜莽剛想讓人上前,卻聽到。
“都給我停手,那女人的命是我的。誰敢阻攔我便殺誰。”
“煙雲大人,那女子可是我們魔族君主指明要活捉的人,您這不是讓我爲難嗎。”煙雲沒有理會他,目光直指冰瀾。
“冰瀾大人,我只想問你,你是否知曉我妹妹煙霞的死因。”
“知曉如何,不知曉又如何。”
“我來此處並不是爲了什麼殺伐征戰,只是特地來見您。希望得知真相。”
“真相往往都是痛苦的根源,煙雲大人又爲何自尋煩惱呢。”煜莽在一旁聽他們沒完,放棄了耐心。卻聽到煙雲說“煜莽,你就不想知曉你全家人的死因嗎。唯有這個人能告訴你,你多年來一直追尋的答案。”
“我…妻子兒子的死。你能告訴我真相。”
“大概吧,你也是一個可憐人,我可以釋放一下我的憐憫之心。至於信不信隨你們。”
記憶的輪迴,桌上正在安逸吃飯的三個人,歡歡笑笑。一封書信便將男子召喚走,男孩戀戀不捨的說“你別走了,今日難得是我的生辰。”
女子溫柔的說“他還是有事,等他回來。就可以繼續陪你了。”這是他臨走時的記憶,也是他最後一次看到他的愛妻和兒子。
待他走後不久。男孩戀戀不捨的看着他走遠的背影關上房門。然後悻悻的回到桌前。一會卻聽得敲門聲,女子以爲是男子突然回來了。便歡天
喜地的帶着男孩去開門,卻沒有想到等待他們的是無邊的黑暗,還有接近的死亡。
一夜之間,這座城中少了兩個生命。等男子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的時候,以爲自己可以吃上一碗熱乎的湯麪時,屋內的一切讓他崩潰。她的愛妻就是那樣躺在地上,胸前的傷口深入心臟。即使這樣她也沒有放棄,一直將男孩護在自己懷中。
她最後看到了那人將長劍插入男孩的心臟。女子雙瞳渙散,沒有了氣息。男子悲痛欲絕誓要將殺害他妻兒的人碎屍萬段,祭奠他們的亡魂。他曾是權利的一部分,也是一枚悲哀的棋子。
他多年努力卻一點線索都找尋不到,他的主公不忍他如此操勞“煜莽啊,你如此勞累奔波。本君看着心有不捨啊。
所以我也在暗地裡多方打聽,我爲你找尋到了些微的線索。”
男子聽到有線索。立刻跪下“我已孑然一身,若您能幫我報妻兒的仇怨,我願將靈魂獻與您,成爲您的死士。”
“好,你且回去等待時日。我定當爲你查到殺害你妻兒的真兇。”
幾日後他將兩個已經沒有絲毫用處的手下扔到他的面前,拿出子虛烏有的證據。將報仇心切的他矇混過去,自此之後他是他身邊的死士,他侍奉自己的君王百萬年,卻一直在扶持自己的尋找多年的仇人,他也曾想過那兩個人是不是錯的。但是他沒有絲毫的證據,只能不疑的跟隨自己的恩人,一個所謂的恩人。
從夢中醒來,他一身的汗水,哭紅的雙眼。
“你騙我,你這是挑撥離間。”
“隨你們怎麼說,我只是讓你看到真相罷了。”
“那煙霞之死呢。”
“權利之爭,她主和,又是先閣主曾指定的繼承人。”
“這不可能我妹妹一直與世無爭…”
“天下也許是有與世無爭的人,但是又有誰不被世道牽連呢。”煙雲是一個聰明的人,而且他知道冰瀾不會欺騙他,因爲他知道冰瀾欣賞煙霞。
他更知道她話中的無奈,是啊,她與冰火也是希望自己與世無爭。可是卻和煙霞一樣得不到和平。
第八曲 紅霜出鞘,今該離去。
煙雲剛想離開又聽到她說“煙雲大人,能否將你身邊的那位大將,煙朧大人給我留下呢。我還有一筆舊賬未和他算。”煙雲知道煙朧是閣主安排在自己身邊的,能把他甩掉自然是好事。
“此人交與你,算是報答你告知我真相的代價吧。”
煜莽,你自己留在這吧。我不幫你了。”說完便率着自己帶來的精衛轉身離開,他知道,自己要去哪裡,而冰瀾知道這或許是她最後一次見到煙雲。
“煙朧大人,我將一物交與你手中可好。這是你一位故人讓我交與你的。”
“不知是何寶物,竟然需要您親自交給我。”冰瀾從手中變出一個長盒,扔到他的面前。
“您打開看看不就知曉了嗎。”煙朧看着冰瀾的笑意,只覺得自己在一步步踏入深淵。
煙朧將長盒打開,他的手瞬間放開了長盒。甚至可以說是扔掉瘋狂的躲離,他認得那盒裡的東西。是她的佩劍,當年他還是一個少年,不懂得那麼多,只知道一個溫柔似水的紅衣女子闖入他的生命之中,她陪着自己相伴百年自己許給她承諾,她告訴自己是隸屬於冰火閣,她的名字如她的衣服一樣名字叫紅衣。
他曾吃驚的望着她,她隸屬於冰火閣,而自己卻隸屬於煙雨閣。現在的煙雨閣正在謀劃一個除掉冰火閣的陰謀,自己也在其中。若是有一天要自己在紅衣與前途之間選擇一個,自己會選擇什麼。他需要活下去,如果自己背叛的煙雨閣,不僅會沒有了前途。甚至會丟掉性命。
他害怕了,他毫不猶豫的放棄了紅衣。他玩弄了紅衣對他的感情,在她身上打聽了足夠的冰火閣消息。是啊,紅衣就是那樣天真。信了這個最終將她無情殺死的男人。
煙朧不可思議的看着掉在地上的佩劍,是紅霜劍,她曾說過這是她的主上送她進閣的禮物,她的劍術也不辜負紅霜劍。當年他將紅霜劍折斷,親手打散了她的魂魄。捏碎了她的晶珠,就是害怕她終有一天會回來找自己。
如今她憑着對自己怨氣,找到她的舊主。她的舊主全天閣最不可侵犯的人,自己可以死在她手中數十萬次,恐怕也難消她們的心頭之恨吧。
他拿起紅霜劍,紅霜劍在他的手中悲鳴着。離開他的雙手,化爲一道紅光,飛往冰瀾的手中。他多麼想挽回曾經,回想起他那時做下的狠辣決絕的事情。面前的那個人是與自己,曾經共度了百年的愛人,他們曾經真心的相愛過,自己爲了活下去,就那樣的拋棄了她。
煙朧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冰瀾看到他這個樣子。
用如同尖刺一般的聲音看着他說“你認識吧,紅霜劍當年那孩子進入冰火閣時我贈給她的佩劍。你讓她死的如此悽慘。你要我怎樣放過你。紅衣說過“希望有一日能用紅霜刺進你的心臟,讓你魂飛魄散。”如今我就讓紅衣來親手了結這一切吧。”冰瀾輕吻紅霜劍的劍鞘。
在赤紅的光芒中緩緩出現一個閉眼紅衣的少女,少女睜開雙眼時,紅霜劍從劍鞘中飛出來,發出的悲鳴震動天地。
煙朧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紅衣…紅衣真的是你嗎。”女子沒有理會他,轉頭看向冰瀾,她看到冰瀾微微點頭。看着冰瀾和冰火身姿依舊,轉過頭看向煙朧。
“你還記得我,是因爲對我的虧欠嗎。可是如今的我只想着一件事,怎麼將你弄的魂飛魄散,我要讓你的下場,比我慘烈千萬倍。我的天真害了我自己我不在乎,我卻出賣了整個冰火閣。你今日定會葬身此處。”
“紅衣,我…”還沒等煙朧將話說完,紅衣就手握紅霜劍攻了上來,紅衣的劍法是萬里挑一的,如若不是當年他設計絕對殺不了紅衣。如今紅衣再也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必要,紅衣一招又一招帶着自己的憤怒,帶着紅霜劍的憤怒。廢了他的左手,右手。招招致命,毫無猶疑,心中現在想的只有如何讓他知道自己的痛苦
紅衣看着他已經不能再動彈,一步步上前。無比冰冷的聲音說“如今你欠我的,是時候該償還給我了。”這聲音不再是他所熟識的溫暖話音。紅衣提着紅霜劍刺進他的心臟,連同他的晶珠一起刺碎。看着他逐漸化成灰燼,看着他的魂魄消散在空中。紅衣釋然的笑了。
他環顧四周滿是魔族的爪牙,她回頭看向即將孤身奮戰的冰瀾和冰火。自己如今已是一個死人,本就不該存留此處,現在自己的怨恨已消。再沒有任何力量支撐她的魂魄,在她魂散之際。她走近冰瀾抱着她,雙眼流着淚“你們難道要孤身對抗這千萬大軍嗎?”
冰瀾微微而笑“紅衣,好孩子。你放心走吧,不必擔心我們。”
紅衣還想說什麼,只是她的時間已經到了。身體在空氣中慢慢變得透明,然後不見。紅霜劍沒有歸到鞘內,而是跟隨紅衣,化成塵埃。它陪着她一起離開了,她們不會再分離。
冰瀾伸出手,撫着清風送走紅衣和紅霜“或許我們連塵埃都不如吧。若是死後能與你同在一處,無論要將自己變何模樣我也心甘情願了。”冰火上前一步“我亦是如此,誓言至死不改,無論生死,我都與你在一起。”
看着面前的大軍,看着正在慢慢崩潰的煜莽。他們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