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看着手中的晶珠,看着它一點點碎裂。看着這力量一點點流散,他沒有絲毫的辦法,他再沒有希望,千年前冰瀾的靈魂就已經破碎。如今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將她重聚,縱使有一天力量再次聚集。力量的宿主,是否還是她…
“閣主大人,主上讓我在她走後將一封信交與您。”
“信,鏡妖,冰寒。”
“並非我無能保護不了冰瀾大人,只是她交代這是她必須要走的一步。我無法阻攔。”冰寒將冰瀾的信交與他。
夫君冰火親啓︰我本在千年前就已離去,是你喚我回來。和你一起度過的日子我很開心。這一步是我必須要走了,因爲力量控制着你的赤炎花。影響着你。雖然和你分離我有萬般不捨,但是你要等我喲,也許會很快,也許會很慢。當冰火閣漫天飄起藍色雪花的時候,你會在大雪中。再次遇到我,這一次我不會忘記你。 夫人冰瀾致上。
冰火跌坐在地上,千瀾等人迅速上前。金火和青瀾在他的左右兩旁,青瀾看着他“你好像不需要等太久。整個天閣正在爲覆滅冰火閣做準備,若是你敗了,你就可以直接去見她了。”
“即使他死了也見不到她。”
“恩,所以你還是放棄尋死吧。”
冰火失控的大笑起來“要覆滅我整個冰火閣嗎。如今小冰已經不在了,他們就是來送死的。”
“千瀾,你給我去安排。我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冰火閣內的人。”他們感受到了冰火身上的力量,讓人感到窒息。
是啊,主上大人如今不在了,如果沒有天閣挑撥事端。不會這樣的。
“所有的過錯都在其他天閣上,不是要我們覆滅嗎。”
“那我們就去覆滅他們,讓整個天閣爲主上大人陪葬。”
“是。讓他們陪葬。”
冰火將自己關在冰火殿裡,躺在牀榻上。看着書架上她的面具,梳妝檯上她的步瑤。她的琉璃扇,她的玉笛。曾經纏繞在她腰間的白磷如今正和黑磷在一起,纏繞在自己的腰上。
他哭了出來,如今的他如此絕望。他們第一次一起消散,第二次冰瀾的身體被他留了下來,如今卻什麼都沒有。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羽衣,並沒有消散。感受着她的溫度,她的味道。如今他身邊只留下這些。
他的心如此疼痛,原本空空的地方,因爲她的消散,心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讓自己感受着疼痛。如此殘忍。
他聽到外面的炮火聲,而他不爲所動,她不見了,她是自己的全部。如今外面有千瀾在安排,外面還有着那麼多的奴隸守護着,還有解了封印的冰寒。冰瀾
一走,萬層妖塔沒有任何人能夠打開,那些曾經出來看了一眼藍天白雲的它們,如今已經再次沉睡。
他閉上雙眼,躺在她曾經趟過的地方。想着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想着每當他不高興時,她總是依仗自己的心在她那裡,毫不留情的拆穿自己的煩惱。讓自己豁然開朗。如今她在何處,如青瀾所言,即使自己死了也見不到她。
他們釋放了一直困在城牆上的可悲靈魂們,此刻他們無需再看外面。
一個少年就那樣站在人海中,看着攻過來的亡靈大軍輕喚一聲“父親,我與母親尋你多年。如今我是紫羽閣閣主,可是當我找到你時,你已經失去自我。”少年想要擁抱他,卻不想面前的人毫不留情的將劍刺入他的心臟。他的眼前閃過一個白色身影,正是當年他一直思念尋找的影子。
他最後看到她,隨之他化成了灰燼。
第十四曲 淡藍飄雪,尋你身影。
冰寒離開大廳中央,收起結界。一步步走向站在大殿門前的那個人。
輕撫着琉璃銀鏡“閣主大人,馬上就要下雪了。不知您是否能夠將曾經屬於那個人的東西拿到這裡來呢。”冰火沒有回頭看她,微微而笑。
從袖中拿出了曾經屬於她的東西。散發着光芒,停滯在空中。
冰火閣上空飄起雪花,淡藍色的雪花墜落在每個人的身上。沒有寒冷,而是溫暖的感覺。
他知道她要回來了,他們知道她要回來了。沒有了剛剛戰鬥的痛苦,此刻欣喜的感覺鼓舞着他們。冰火拿出豎笛,輕輕吹去,飄在空中的橫笛配着他笛聲的旋律。所有的聲音飄入每個人的耳中。他們感受着天籟的聲音,讓他們沉醉其中。
當笛聲停止的時候,天空中的細雪匯聚到一起。在空中散發着璀璨的光芒,讓站在冰火閣門外的人,在瞬間凍結。一個個消失不見,一地的雪白,淨化了剛剛殘酷,掩埋了所有的血腥。
一個身影慢慢的出現在光芒之中。白磷脫離了冰火,向着那道光芒飛去。原本滯留在空中的笛子、琉璃扇、步瑤。向着光芒飛去。他們聽到萬層妖塔裡面的嘶吼聲。看見青瀾飛到光芒的一旁。
他知道是她回來了,她寫過︰也許會很快,也許會很慢。這一次她沒有讓我等千百年。可是接下來…
他摘去面具,將自己的臉徹徹底底的露出來。看着光芒一點點下墜,落到地上。此時門外的戰爭還未結束。可這裡如此平靜,沒有嘶喊聲。
他聽到熟悉的銀鈴聲,熟悉的笛聲。光芒散去,一個身披淡藍色斗篷的人,出現在剛剛消散的光芒之中。笛聲停止,那人身上的斗篷化爲雪花飄散在她的腳下。白磷瞬間纏上她
的腰間,她將笛子放入腰後。
熟悉的身姿,一張熟悉的臉,一頭的銀髮,異色的鬢角。當她睜開雙目,異色的雙瞳。目光如此溫柔,照亮了每一個黑暗的角落。
她望着他笑意盈盈的說“這一次,我沒有忘記你。我也沒讓你等上幾千年,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所有人跪在地上,沒有說話,喜悅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是的,那個人回來了。
他想衝上去抱住她,可是他沒有,他高傲的看着她“爲何要感謝你,你讓我等了那麼久,讓我感受日夜煎熬,又一次騙了我。”
他想繼續說下去可是已經沒有了勇氣,他聽到她稚氣般的說“既然你不肯感謝,那我就只能轉身離開咯!”
他將她從身後抱住,他的淚被她的上衣吸去。他不知自己要說什麼,只想這樣抱着她。永遠不放開她,她笑了起來轉過身看着他“怎樣還不感謝我。”
“恩。別再離開了。”
她只回答“看你運氣。”
所有人看着他們“恭迎主上大人回閣。”
“恩,我回來了。”她看着他們身上的傷。
彷彿指責一般對他說“如果你能早些出手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他看了看她,她一身紅衣站在他的面前。
他們重新戴上面具,站在高處,他看到那麼多的人,明知是死路卻還義無反顧的衝向這裡,不由得冷笑。如今他身上已經沒有了冰瀾的力量,他也不會在乎赤炎花是否還會開花。他看着自己的人也有傷亡,他將一朵朵赤紅色的花朵化入他們的體內。喚回自己的死士。他們看着自己身上的傷在迅速的癒合。
這是當年冰瀾用自己的鮮血培養出的藥皇,原來她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早就爲他們準備好了一切。可是我們自己卻什麼都沒有準備。
看向花朵的來源,站在那裡的人,一身金紅衣服的閣主,一身紅衣的主上。面具遮面。一步步走向這裡。
他舉起一隻手在空中一劃,一把閃着光芒的箭弓顯現在那裡。另一隻手做出了射箭的架勢,明明沒有箭,但是在射出的那一剎那。他們看見了如同萬箭齊發一樣的場景。每一個被箭射到的人。身上燃起熊熊大火,轉眼間便化成灰燼。
冰火將手無力的垂下,那箭弓在即將消失之際。他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爲了他們,讓戰事快些結束吧。”他走到千瀾身邊“沒必要猶豫了,速戰速決。我們的耐心已經被耗盡了。”千瀾看着他。
“來人吶,閣主大人說足夠了,那我們就不必在磨蹭下去了。”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