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19日,下午3:40分,西安開往大同的火車,頂着電制放慢速度駛進大同火車站。隨着“哧——”一長聲的排風聲貫通整個列車,這列特快客車平穩停靠在1站臺。接站的站臺人員和執勤的警察紛紛走到各自位置準備迎接旅客。
熙熙攘攘的旅客涌裹着我向着出站口移動,今天的天氣十分寒冷,整個天空顯現出發暗紅色的陰沉,冷冰冰的空氣凝固在每個人周圍。我豎起呢子獵裝衣領,想以此遮擋風寒使身體熱量不流失。不知怎麼的,一股極度疲倦的感覺瞬間蔓延全身,揹着的揹包彷彿也變得很是沉重。這幾天我到底幹了什麼,爲什麼怎麼也想不起來?爲什麼身體極度疲乏還有些透支體力後的反應?帶着這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我慢慢跟着人流走進通往出站口的地道。
擁擠,擁擠,滿腦子渾渾沌沌的我奇怪爲什麼今天這趟車有這麼多的旅客,心裡莫名的煩躁,這麼多人爲何要相互摩擦緊貼。就是在這不到七十米的地道里,我強烈的毫無來由的暴躁,煩悶!好容易順着人流我擠出了出站口,“呼——”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冷空氣,讓它的冰冷沁溼我的肺部,然後將其長長呼出。周圍的旅客漸漸地四散走開,有的迎向接站的親朋,有的走向附近的旅館……緊了緊背後的揹包,我低着頭點了根菸,擡起頭兩眼無神的看着前方。
一片紅藍燈光閃爍晃得我眼睛有些痠痛,伸起右手擋住了眼睛,仔細看着那片光芒,發現是兩輛警車和兩輛黑色奧迪。四輛汽車門前站着七個人,三個警察,四個黑西裝。忽然,我的心猛地跳了幾下,總覺得那七個人是衝着我來的。果不其然,七個人中有三個黑西裝和兩個警察不緊不慢的走到我面前。我愣怔看着眼前的幾個人,心裡不好的預感漸漸強烈。
“雷揚,你好,我們是安全局的,請你和我們走一趟。”一個三十多歲的黑西裝語氣平靜說道。“你們找我什麼事請?”我驚疑的下意識問道。“呵呵,我叫張強,有些事情需要和你瞭解一下情況。”那個黑西裝又說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什麼可幫助你的。”說着話我就要強行走出他們對我的包圍。“不許動!”兩個警察同時拔出64手槍對準我的腦袋,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兩位警察。“雷揚,你的連環奸¥殺少女事情敗露了,現在請你配合我們!”張強說道。我克!我多會成了連環色魔了?!難道說,我失去記憶的那幾天被人催眠了?另一個黑西裝趁着我愣神的功夫麻利給我帶上了手銬!
兩個警察見我已被制服,收起64手槍後蠻橫的使勁壓低我的頭,一邊一個將我半拖半拉的拽向一輛奧迪。周圍很多旅客驚訝的看着這情景,慢慢形成了圍觀。“警察辦案,不要妨礙公務!”另外兩個警察極其囂張的大聲道。此時的我已被塞進奧迪後座,一左一右兩個黑西裝緊緊的挨着我坐着,我感到腰眼有硬物頂着,那是槍管。張強做進駕駛位置關好門,拉響了警報,其他三輛車先後拉了警報,四輛車呼嘯的開下了站臺。
我坐在新華街派出所的一間審訊室裡,低着頭盯着手上的銬子,滿腦子亂哄哄的。張強和兩個黑西裝坐在我對面默默的抽着煙。過了好一陣,張強給我點了根菸:“雷揚,那兩位是部門和政治部的同事,我們三家機構就是想和你瞭解一下,西安秦始皇陵墓的事情。”我驚詫的連忙吐出煙霧:“什麼?西安秦始皇陵墓?我不知道啊?”張強冷笑一下:“雷揚,那你說說一月九號到今天你都幹了些什麼。”部門會和安全局,政治部一起審問我,來的還不是我的熟人,看來秦始皇陵墓出事了!我不敢說話,趕緊絞盡腦汁的回憶那幾天逝去的回憶!
“啊!”腦子裡忽然刀剮似的疼痛,我慘叫着捂着腦袋,渾身一陣陣發抖。張強等人冷冷的看着我,半響,張強說話了:“雷揚,不要裝模做樣!你最好如實說出秦始皇陵墓裡面的情況。”我強忍着疼痛:“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說的是真話。請你們相信我,要不然可以讓秦姐,康爺,張韻秋過來問我。”另一個黑西裝說話了:“我叫劉然,雷揚我是部門的人。你剛纔說的那些人因爲和你認識都被迴避了。”我聽到這句話如五雷轟頂——秦始皇陵墓的事情大發了!可是和我有什麼關係?!
張強平靜說道:“雷揚,我們希望你好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審問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我真不希望你親身嘗試。”我臉色蒼白忍着疼痛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幾天自己幹了什麼。我懷疑我被人催眠了。”張強冷笑幾聲:“哼哼……雷揚不要拿這謊話哄我們!你有沒有被催眠我們清楚得很!”我無力的搖頭:“我真不知道!”就在張強還要說什麼時,一個黑西裝急匆匆開門進來,面對三人低聲嘀咕了一氣。
張強站起身:“我和刑警隊的人去看看,你留在這配合小劉和小何審問雷揚。”說罷他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裡猛地疼痛幾下!好像有什麼不祥的事情要在我身上發生!“不好意思,可以給我根菸麼,我想平復下情緒。”我張嘴聲音難聽的說道。部門的劉然走過來給我點了一根555,我深深地抽了一口慢慢吐着煙霧,藉此慢慢緩解心臟疼痛的跳動。“雷揚,好好想想。只要你把事情經過說清楚,我們還是朋友。”劉然說道,我無聲的點點頭表示知道。
正當我抽完555踩滅菸頭時,審訊室外面亂哄哄的吵了起來!“怎麼着,打了人警察不管呀!”“什麼輕微傷!打了人就沒事了?!”“要你們警察有屁用啊!”“我他媽那是正當防衛!”四五個男女聲音七嘴八舌的吵吵着。中間還夾雜着幾個派出所民警的呵斥聲,調解聲。然後就是,就是民警的慘叫聲響起!
劉然站起身:“不好,有人襲警!”說着話就要往外走,審訊室的門突然被踢開,一男一女闖了進來手持帶着消音器的蟒蛇左輪手槍對這三人就是開槍!“不就,不就,不就……”幾聲槍響過後,劉然等三人都被爆頭而亡!我驚駭的看着那一男一女,身體本能的用雙手護住腦袋往後躲避。女的走到我面前給我打開了手銬,男的把一把伯萊塔手槍和六七個彈夾塞進我揹包裡,隨後又從安全局黑西裝屍體上搜出92手槍和彈夾,還有劉然和政治部黑西裝屍體所帶的彈夾,一股腦的都塞進我揹包裡!
我害怕着發愣的看着這對奇怪男女,男的把揹包扔到我面:“雷揚,你要不跑就得生不如死!你是替罪羊!”說完話他和那個女的就從容的走了。我呆呆的坐了兩三分鐘,下定決心,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被冤枉了,儼然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必須逃走,說不準找到小紫還有昭雪的一天!想到這我麻利的從一具屍體上扒下了槍套,脫了獵裝後戴在自己身上。隨後穿好獵裝拎起揹包就跑出審訊室!樓道里橫七豎八躺着五六個警察屍體有男有女,其中就有兩個刑警!我克,他們血洗了新華街派出所!
一口氣我跑出新華街派出所,此時的天空暗紅陰沉更加厲害,不但如此,還飄灑着雨夾雪!我往大馬路上沒跑了十幾步,身上的衣服就被雨夾雪映溼了。一輛出租車迎面過來,我伸手攔住。司機問我去哪,我本想說直接出城,可忽然覺得應該臨走前看看父母。點了根菸,我說了父母所住的小區名字,司機應聲的發動了汽車。
老遠我就看見,父母所在的小區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羣,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三四輛警車閃着警報警燈。小區的上空一股股黑色濃煙變成怪異形狀來回飄散。看到此情景,我心裡咯噔一下翻了一個個!那種不好的預感再次令我心裡疼痛難受!“師傅,停這吧。我自己過去。”付了錢我下了車,腳步虛軟的慢慢走到小區門口。
只見臨馬路的一棟樓,二單元三層一戶人家冒着弄弄的黑色濃煙!我兩眼痠澀,嗓子眼乾澀無比,心臟劇烈跳動!腦子裡好似被一把五百斤大鐵錘猛地擊打再擊打!我用右手使勁的捂着嘴,不敢讓自己哭號出聲來,眼淚在眼圈裡來回轉悠卻沒有流出眼眶。腳下沒有根的止不住倒退,直到靠在馬路牙子上一顆樹身邊。那是我家,那是我家,那是我父母的家……我的父母……
張強的身影出現在警車旁邊,他正掏着手機準備彙報情況。我帶着僥倖的想法,躲到樹後從揹包裡拿出92手槍插進槍套,接着把三個伯萊塔彈夾插進獵裝兩側內兜,最後左手一拉伯萊塔槍機上膛。背好揹包,我拎着伯萊塔慢慢走近張強,想着綁架他問清楚我父母的情況。沒想到,我走到他身後就聽見他語氣平穩的彙報道:“對,雷揚的父母全被炸死了。對,都死了,炸成碎塊了。”剎那間,我天旋地轉,我的父母,一輩子老老實實辛勤工作,辛辛苦苦把我們兄弟倆拉扯大,沒害過任何一個人的父母,就這麼的被國家機構炸的死無全屍!
我擡起槍口瞄準張強腦袋輕聲道:“喂。”聲音是那麼的沉穩,令我自己都感到詭異。張強扭過頭看到了我,他的眼睛裡閃過驚詫,害怕,不相信,掙扎。本能驅使着他努力做出閃避動作,可是他快不過子彈!“呯!”一聲槍響!子彈射穿張強腦袋,帶着腦漿血液,頭皮毛髮骨渣飛出!張強的眼睛裡瞬間失去神采,身體猛地砸到地面上!“轟隆隆——”天空突然炸響雷聲!
槍聲過後,警車周圍十二三個男女警察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發生的事情!我扭過身體,右手持槍,左手護住右手以保持穩定的對準那些警察!抓我時候的另外兩個刑警也在,他們兩人急忙做出掏槍動作。“呯呯……”我連開幾槍,兩個刑警胸前迸射幾朵血花,隨後倒下。“嘩嘩……”雨夾雪徹底變成冬雨,漸漸變大,雷聲配合的一聲挨一聲大作!周圍的人們面對血案的發生,剎那間鬼哭狼嚎四散奔逃!不少的人因爲腳軟路滑而摔倒!
我根本不理會身邊來回奔逃的人羣,只是用伯萊塔連連射擊那些警察!又有兩個警察被我擊斃,其他的警察反應快的轉身就逃,平日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警察大爺們面對血案居然選擇了逃跑,多麼可笑。我緊走幾步跳到了一個桑塔納警車前機蓋上,居高臨下瞄準射擊四五個逃跑的警察!他們一個個的被我從後面擊斃,“卡”的一聲空膛掛機了。我麻利的卸了彈夾,換了一個滿彈夾跳下警車,用槍指着四個躲在警車後面渾身顫抖的警察!
兩個男警察,兩個女警察,四個人均是雙手抱着腦袋,臉色蒼白,失聲尖叫,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我走到一個男警察面前,他有個快四十歲的年紀。槍管頂住他的腦門,他閉着眼睛嘶喊:“求求你饒了我!我上有老母,下有孩子!求求你,不要殺我……”話語裡帶着哭音。我平靜的說道:“我沒有父母了……”“呯!!”他的腦漿鮮血鋪滿了警車的車門,屍體一歪癱倒在地。拎着槍我走到下一個男警察面前,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不要殺我,求求你……”他哭着跪在地上用力磕頭求饒。“你們放過我的父母了麼。”我說着話開了槍“呯!!”他頭杵在地上,紅紅的血不一會開始在溼漉漉的地面上蔓延開來……
兩個女警察都是二十多歲,她倆哭嚎着:“啊……嗚嗚……啊……”心膽俱裂之下,已經不會求饒了。我連着兩槍把這對警花爆了頭,兩人的腦漿血液濺了我一身。“嗚嗚……”的消防車聲在耳邊響起,我剛轉身想看看消防車駛來的方向。一股巨強勁的高壓水流將我直接打飛!我橫飛着越過一輛警車摔到地面上,知道自己是被水炮打飛了。忍着渾身疼痛,我依託着警車朝着消防車開槍了“呯呯……”!消防車的駕駛員和水炮操作手被我打死,那輛消防車一個拐彎扎到路邊樹木身上。
遠處連續不斷的警笛聲驚醒了我!換了一個滿彈夾,我趕緊起身反方向逃跑。命不該絕,我跑了一百來米,迎面駛過來一輛奧迪q7!我站在路中間用槍逼停汽車,直接打開後車門,就看見後座上一個中年女人緊緊摟着十幾歲的女兒,開車是個中年男人。一家三口都是驚嚇的面部蒼白抽搐,身體強烈的顫抖。以後的日子裡我經常想着,要是當時我把最後那點善良人性泯滅就好了,那樣的話小紫就會沒事。可惜,當時我沒有做到。
“女人,孩子,下車!”我狠聲道!“快快……快下去!”中年男人如獲大赦急聲催促!女人摟着孩子顫顫巍巍下了車,我鑽進後座關上車門,用槍頂着中年男人:“開車!只要我跑了,你就有條活路!”中年男人忙不迭的答應着啓動了汽車。我又狠聲道:“別玩花槍!要不然你再也見不到老婆孩子!”中年男人開着車結結巴巴回答道:“我,我明白,明,明白……”我催促道:“提速!提速!全力提速!”中年男人使勁踩着油門!奧迪q7在冬雨中全速的向着警笛大作的反方向駛去……
今天,在這不可思議的冬雷陣陣中,震驚全國,被列爲2008年天字第一號大案“1.19槍擊警察血案”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