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無賴

那天晚上嚴幼微躺在牀上睡覺的時候,腦子裡總跳出曾子牧說的那句話。

吳楚有前女友她一點也不驚訝,可吳楚的前女友去世了這件事情,卻令她感到有些不安。從一開始,吳楚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就很奇怪。

他的條件雖然比不上曾子牧,但娶個黃花閨女是綽綽有餘的。他到底有多想不開會來跟自己這個孩子媽相親?是他腦子不好還是另有所圖?

可嚴幼微怎麼也想不明白,她有什麼可讓吳楚圖的。她沒有錢也沒有權,身世單薄人脈也不廣,從哪個角度看她都沒有利用的價值。

如此說來吳楚對她是真心的?可這世上真有這麼癡情的男人嗎?他要真對自己癡情,當初又怎麼會跟別的女人戀愛呢?

曾子牧沒細說吳楚前女友去世的事情,他對這件事也不清楚,不過是幾個月前碰到從前一起打球的老同學,才聽人說了那麼一嘴。他能提供給嚴幼微的也就這麼多。

這個問題困擾了嚴幼微大概半個小時,在發現找不到答案後她翻了個身就把這事兒扔到了腦後。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風平浪靜,吳楚沒來找她,曾子牧也沒來煩她,甚至連江承宗她都沒見到過,每天在電視臺跑進跑出,就爲了搶一兩條有價值的新聞。

就這麼連軸轉了大概一個星期,某天領導終於大發慈悲,見嚴幼微手頭的新聞都剪完了,金口一開讓她早點回家。

嚴幼微五分鐘內收拾東西奔下樓去,生怕領導反悔還把手機關成了靜音模式。然後她搭了地鐵去陽陽的幼兒園接他放學。

自打她進了電視臺後,就一天也沒接過孩子。小朋友對此有非常大的意見,每每說到這個就拿一雙小白眼瞪她。

爲了補償兒子,嚴幼微在去的路上順道還買了兩塊小蛋糕。

她進幼兒園的時候心情特別愉快,甚至還輕輕地哼了兩句歌。這會兒正是放學時間,園裡全是小朋友和來接人的家長。陽陽跟在班主任秦老師後面一跳一跳地走過來,還跟身邊的小夥伴們打打鬧鬧。

嚴幼微就叫了他的名字,同時晃了晃手裡的蛋糕。陽陽立馬興奮起來,衝過來直接撲進她懷裡,大叫“媽媽萬歲”。

秦老師也過來跟嚴幼微打招呼,說最近這段時間都沒見到她之類的話。嚴幼微就解釋了自己工作忙的事情,又跟旁邊的家長們說了幾句,然後拉着陽陽的手出了幼兒園大門。

陽陽孩子心性,一見蛋糕就上躥下跳,吵着這會兒就要吃。嚴幼微剛想板起臉唬他幾句,眼前卻突然閃過一個人影。那人來得很快,她甚至都沒看清對方的面孔,手裡的蛋糕就被人抄手奪了過去。

她愣了三秒回過神來,剛想開口卻見自己剛買的蛋糕直直地朝她身上砸了過來。她想躲沒躲開,白花花的奶油在她身上瞬間開花,沾得到處都是。

剩下的蛋糕掉落在了地上,在她腳邊摔得稀爛。

陽陽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鑽進嚴幼微懷裡渾身發抖。嚴幼微也在抖,但不是害怕而是被氣的。她看着來人那張扭曲又佈滿皺紋的臉,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這個她曾叫過“婆婆”的女人,爲什麼總是陰魂不散。嚴幼微一邊安撫懷裡痛哭的陽陽,一邊想掏紙巾擦身上的奶油。

結果她還沒拉開拉鍊,馬惠蘭就衝了上來,硬要把陽陽搶到她懷裡去。嚴幼微自然不幹,一把推開她把兒子攏在了身後。

馬惠蘭又衝過來搶,嚴幼微死死防守不讓她有機可趁,兩人推搡之間馬惠蘭的指甲就在她的手背上劃了一道道口子。

但自始自終陽陽都沒再讓她搶過去。

上次讓她把孩子偷走是意外,今天面對面動手,嚴幼微年紀輕體力佔優勢,顯然不會讓馬惠蘭佔一絲便宜。

但她知道她這個前婆婆是不會輕易罷手了。果然馬惠蘭搶不到孩子就開始上演潑婦戲碼,當街就大罵起來:“嚴幼微,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把我孫子還給我。”

她邊罵還邊去扯嚴幼微的衣服,雖然搶不走陽陽,卻也把嚴幼微拽得東倒西歪。

嚴幼微一手要護孩子一手要跟馬惠蘭搏鬥,一時竟擺脫不了她。她幾次邁步想帶孩子離開,但都被這女人死死揪住不放。大馬路上走過的人紛紛往這裡看過來,連剛纔幼兒園裡接孩子的家長們也循聲過來看熱鬧。

這情景令嚴幼微非常尷尬,簡直丟臉到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她不想跟馬惠蘭爭吵,只能儘量安撫她:“媽,你不要這樣,陽陽會害怕的。”

“你別叫我媽!陽陽,你還有臉提陽陽,這才幾年功夫你就按捺不住了,花花心思又動起來了。陽陽還不到三歲你就要給他找後爸了。嚴幼微,你還要臉嗎?你剋死我兒子,哄他跟你離婚轉移財產,現在還霸着我的孫子不放,還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不要臉,臭女表子,賤/人。”

她越罵越難聽,越罵聲音越大。馬路上看熱鬧的人也越聚越多。很多不明事理的人夾在其中,一聽老太太罵的話就對嚴幼微指指點點,真把她當成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了。

前幾天才見過嚴幼微的強強媽媽也在其中,這會兒就開始跟旁邊人科譜:“我前幾天啊在遊樂園見過陽陽媽媽,跟個男人一起。我當時還以爲那是陽陽爸爸呢。原來不是啊。”

“估計是孩子後爸吧。”

“那男人看起來很有錢,長得也特別好,絕對不是普通人。”

“該不會是給人當二奶,包/養什麼的吧。”

“不會吧,陽陽媽媽看起來不像這種人啊。”

“這誰知道啊,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這年頭的人啊……嘖嘖嘖。”

議論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聽,到最後簡直就是扯着嗓子恨不得嚴幼微聽到了。那些人邊說還邊笑,語氣裡嘲諷的意味非常明顯。

嚴幼微氣得兩眼通紅,死死盯着馬惠蘭不放。她也想破口大罵,想跟她大吵一架,甚至動手煽她兩個耳光。可她畢竟是個文明人,做不出當街撒潑的事情。更何況她是搞媒體的,知道傳媒的力量。如果她今天在馬路上對個老太太動了手,回頭讓人拍了照傳到網上,一頂不尊老的帽子是肯定要扣過來的。搞不好還會有人人肉她,此後的麻煩將會是無窮無盡的。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要是能走掉就更好了。就算走不掉也不能把事情鬧大。目前還只是婆媳矛盾,如果她動了手,那會是什麼就不好說了。

可大庭廣衆這麼隱忍實在很難受。嚴幼微臉皮又薄,被罵了之後得不到別人的理解還讓人議論紛紛看笑話,當下就眼睛發酸忍不住想要掉淚。她幾次拉着陽陽想走,都被馬惠蘭扯了回去。

到最後她也有些惱了,拼了一身力氣想把馬惠蘭推開,結果這一舉動竟惹惱了對方。馬惠蘭再不滿足於只是開口大罵,直接伸手過來,一巴掌就甩在了嚴幼微臉上。

嚴幼微瞬間感覺到了一陣刺痛,同時覺得臉頰火辣辣得疼。她伸手摸了摸臉,一碰到皮膚就疼得讓人想呲牙。

圍觀羣衆也是同時倒抽一口冷氣,震驚之餘有人叫了一聲:“哎呀,流血了。”

嚴幼微再摸兩下,發現手心裡隱隱的有血絲。難怪這麼疼,大概是馬惠蘭的指甲太長,劃破了她的臉。

在看到血絲的一剎那,嚴幼微忍耐了這麼多年的心終於到了爆炸的邊緣。她突然想就這麼什麼也不顧,衝上去就結結實實揍她一頓。

可她畢竟只是想想,馬惠蘭卻絲毫不知收斂,打完嚴幼微的左臉還想打右臉。她高高揚起左手正打算揮下去,那手卻意外地停在半空中動彈不得了。

她擡頭去看,就見一隻大而有力的手正握着她的手腕。她試着掙扎兩下,卻如蚍蜉撼樹,一絲一毫都挪動不了。

馬惠蘭不由怒了。她活了大半輩子,向來是蠻橫慣了的。從家裡到廠裡,向來都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也就這幾年年紀大了身體不大好,纔對自己的老伴兒聽話了一些。從前還不是想罵就罵。

如今她竟被人這麼當街制住不能動彈,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氣得她當場又罵:“哪來的王八蛋,趕緊放開!”

她邊罵邊打量來人的長相,眯着眼睛看了幾秒後,一下子就認了出來:“是你?原來是你。怎麼,給這個賤女人當保鏢來了?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這麼沒有品味,找個死了男人的女人,還要給人當後爸,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曾子牧一輩子碰見過很多無恥之徒。生意場上內心醜惡的人很多,明槍冷箭他都接到過不少。但像馬惠蘭這樣無理攪三分比瘋狗還癲的女人他真是頭一回見。要不是看在她是個老太太的份上,曾子牧保證自己的拳頭現在肯定已經招呼在她臉上了。

這個老太婆幾乎要打破他從不打女人的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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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牧的一雙眼睛在馬惠蘭的身上來回地掃視,看得對方心裡發毛。

馬惠蘭一輩子不肯吃虧,沒理都要攪三分,更何況今天她還覺得自己挺佔理的。可這會兒被這個高大的男人瞪了幾眼後,她卻開始膽怯起來。

她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小步,故作驚恐道:“你你你,你這麼瞪着我幹嘛?你想幹什麼,想打人嗎?”

一開口就把輿論導向往自己這邊引。

曾子牧不由冷笑兩聲,用力把她的手一扔。馬惠蘭踉蹌着又後退了好幾步,總算跟嚴幼微拉開了一點距離。

她剛想說話就聽曾子牧冷冷道:“你要再敢過來,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打女人。”

不光馬惠蘭心裡“咯噔”一下,連圍觀羣衆都覺得脖子裡一冷,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的。強強媽媽和那幾個大說特說嚴幼微壞話的女人尤其心虛,默默地就想退出包圍圈。

結果她們剛退幾步,就有人眼尖地看到了路邊曾子牧停着的車。那人還算有點見識,一眼認出這輛車價值幾何,嚇得嘴巴大張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強強媽媽好奇湊過來問怎麼了,那人卻只是指着車拼命搖頭,示意她千萬別說話。

這個世界上就有那麼一幫子人,見人家孤兒寡母好欺負就拼命潑髒水,一見別人來了大靠山又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曾子牧站在包圍圈裡掃視了衆人一眼,被他掃到的人心跳瞬間加速,每個人都拼命回想自己剛纔有沒有對這一對母子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

馬惠蘭也被這氣勢給嚇住了,她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但心裡那股蠻橫勁兒還沒完全消,她不甘心地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曾子牧。”

這個名字馬惠蘭聽過,她立馬明白過來:“你是,你是這個女人的前夫。”

“不,我是她的前前夫。她的前夫是你的兒子,而他們已經離婚了。她和她的孩子現在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希望你今後離他們遠一點。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找她麻煩,我想我不會再有耐心跟你在這裡好好說話。”

“你、你威脅我!”

“當然,我確實在威脅你。我想現場的人也都聽到了。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嚴幼微明白,曾子牧這是開始耍無賴了。對付馬惠蘭這樣的人你跟她講道理是不行的,得從一開始就把她的氣焰打下去。她橫,你得比她更橫才行。通常這種人都欺軟怕硬,她又仗着自己年紀大還死了兒子,好像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得順着她才行。

偏偏曾子牧不吃她這一套。

馬惠蘭不由氣極:“什麼沒關係,陽陽是我孫子,怎麼叫跟我沒關係!”

“您兒子去世之前已經和孩子母親離婚,孩子的監護權交給了母親,您若是想看孫子應該和孩子媽媽商量。您當街撒潑對孩子母親又打又罵,你覺得你孫子還會願意再見你嗎?”

馬惠蘭這才注意到陽陽一直貼在媽媽懷裡,整個人嚇得不住發抖。她湊近了想要同孩子說句話,結果陽陽一見之下竟嚇得大哭起來。

孩子一哭,現場的輿論導向立馬就全變了。有看不過眼的人就說了,這老太太太兇悍了,把人媽媽打成這樣,又把孩子嚇個半死。這種奶奶真是不要也罷。

這種言論一出,其他人立馬附和,馬惠蘭感覺自己怎麼又跟上次一樣,明明一開始理都在她這兒,可到最後支持者又全跑嚴幼微那裡去了。

她看着腫了半邊臉一副委屈樣的嚴幼微,心裡的火蹭蹭直冒。她這是在做戲啊,演戲給大家看,博取大家的同情啊。

於是馬惠蘭也開始演,半秒鐘內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上了:“大家聽我說啊,我這人命苦啊。這女人是我媳婦兒,從前就對我不好,在家總虐待我啊。嫁過來才三個月就剋死了我兒子,又霸着我孫子不放,從來不讓我見孩子,還離間我跟孩子的感情。現在又跟別的男人搞上了,要給孩子找後爸。喏,就是這個男人。這男人仗着有錢欺負我這個老太婆,他們這是要把我逼死的節奏啊。”

虧得馬惠蘭是個老太婆,她要是個年輕男人,曾子牧早一腳踹上去了。

“不好意思你錯了。你兒媳婦今天當街被你又罵又打,她既沒回嘴也沒還手。這樣一個女人你說她從前虐待你,你覺得別人的智商都和你一樣嗎?”

曾子牧這麼一說,衆人又去看嚴幼微的臉。見她半邊臉腫得老高,臉上還有被抓傷的血痕,心裡都暗罵這老太婆出手太狠說話顛倒黑白。

“再者你剛纔也說,她嫁你兒子三個月你兒子就死了。她和你一個屋檐下也不過就住了三個月,她當時還懷着孕,說一個孕婦欺負你,你也挺敢說的。你兒子是出意外死的,這年頭不講封建迷信,剋夫?我跟她結婚三年,我倒不知道她原來還剋夫。”

曾子牧說話不急不徐,卻是說得滴水不漏,讓馬惠蘭都找不到還嘴的理由。她從前只當男人都笨嘴拙舌,只要自己氣勢足就肯定能說得他們無招架之力。但今天這個男人讓她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不好惹。

“我看你跟這孩子感情也不深。你要真愛孩子不會當街對他媽媽又打又罵,還把孩子嚇成這樣。你兒子都死三年了,你還不許兒媳婦找人再嫁,你這手伸得未免也太寬了。我今天還是這句話,以後離他們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不管是文的還是武的,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曾子牧說到最後有人竟忍不住喝了一聲“好”,甚至鼓起掌來。這樣的刁老太婆大家平日裡也不是沒見過,在她們手上吃虧的人不在少數。只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啞巴吃黃蓮罷了。今天有人替他們出了這口惡氣實在是痛快。有人甚至在想這要是真打起來,非混水摸魚上去打這老太婆兩拳不可。

馬惠蘭被噎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看看四周一個幫她的人都沒有,甚至還在看她笑話,讓她幾乎要厥倒。她又急又惱,最後幾乎是跳起來吼道:“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一個外人插什麼嘴。”

曾子牧毫不留情直接頂了回去:“我能娶她當老婆,做孩子的爸爸,你能嗎?”

人羣終於按捺不住,“轟”地發出一聲大笑。那笑聲就像是無數個巴掌,噼噼啪啪全打在馬惠蘭臉上,打得她眼冒金星四肢發涼。

她這一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恨得她真想一刀捅死曾子牧。

可曾子牧並不打算放過她,繼續火上澆油道:“算了,看在你年紀大了又有老年癡呆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

這話一出人羣又是一陣騷亂,個個露出一臉明白樣。原來是有病的啊,難怪看上去這麼不正常。平常老太太再刁,也不會當街亂打兒媳婦啊。這根本就是古代纔會發生的事情嘛。新社會出了這種事情,那這人肯定是個神經病。

馬惠蘭被這最後的一擊徹底給打懵了。她兩眼一黑身體一軟,直直地就向後倒去。站她身後的那些人怕惹禍上身,紛紛四散而逃,竟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扶她。

眼見她就要直直摔在水泥地上,一個年輕女人突然出現,伸手扶住了馬惠蘭,同時向周圍的人道歉:“不好意思,我阿姨老毛病又犯了,打擾到大家了,我代她向大家道歉。”

這女人長得挺漂亮穿得也很時髦,聲音甜甜的還挺好聽的,大家一聽她這麼說就沒再落井下石,紛紛表示理解,讓她趕緊帶這老太太回家去。

嚴幼微自始至終都沒說話,一直到這個女人出現她纔回過神來。她下意識地捂住被打腫的左臉,但想想又把手放了下來。

再捂也沒用,今天這臉算是丟盡了。

夏小喬應該全看到了吧,這會兒她心裡指不定怎麼笑話自己呢。嚴幼微不想和她多說什麼,默默把頭轉到了一邊。

倒是夏小喬絲毫不覺得尷尬,衝他們禮貌地笑笑,又衝曾子牧道:“曾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叫輛出租車。”

夏小喬人長得嬌小,馬惠蘭卻是胖胖的挺實在,她一個人扶着她着實有點吃力。曾子牧也不再計較什麼,伸手就幫她攔了輛,還搭了把手幫她把人擡進了車裡,然後關上了車門,目送她們離去。

處理完馬惠蘭後他又轉身來看嚴幼微。嚴幼微一直都是一副表情,既不生氣也不流淚,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滯。

曾子牧知道她這是氣大發了,卻又沒個出口可以發泄,正自己跟自己嘔氣呢。他也不多說什麼,彎腰抱起還在抽泣的陽陽,半拉半拽地摟着嚴幼微上了自己的車。

司機在前排乖乖等着,見這情景半句話也不敢說,默默啓動了車子。曾子牧吩咐他道:“去醫院。”

一直到這會兒,嚴幼微纔算真正回過神來。她啞着嗓子輕聲道:“不,我不去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的中心思想就是:男主大刷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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