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反省

嚴幼微從不懷疑曾子牧是她見過的人裡最有能力的一個。但她也必須承認,有時候世上有些世界,再有能力的人也掌控不了。

就在他們從大連搭飛機回s市當天,警察就找上門來了。當時嚴幼微還沒到家,警察就這麼直接去敲她家門,然後坐在客廳裡等着她回來。

嚴幼微進門的時候屋裡氣氛很是緊張。她一看到父母擔心的臉,心頭不由有點惱火。但到底是氣誰她也說不清。說氣警察吧,人家執法辦案天經地義。氣吳楚吧,他好像除了撒了點謊外,還不能證明就是他害的自己。氣夏小喬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也沒那功夫去恨她。

所以搞了半天她就是自己窩了一肚皮的邪火,覺得事情鬧成這樣實在是太難看了。

她不想在父母面前談這樁事情,所以把陽陽交給他們之後,就和曾子牧一道同那兩個警察出來了。隨後她就坐上警方的車,直接去了警察局。

到了警局之後她被帶進專門的問訊室,在那裡她被告知了關於夏小喬案的一個重要發現。

如果說之前她還只是處在被懷疑的狀態的話,那麼現在她幾乎已經成了警方認定的第一嫌疑人了。因爲警方找到了一位目擊證人,證實案發當天親眼看見她襲擊了夏小喬。

對於這突然冒出來的證人,嚴幼微感到十分吃驚。在警方說完基本情況後,她剛張嘴想要打聽那人是誰,就有另一個警察領着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進來了。經過介紹那人是曾子牧找來的律師,專門替嚴幼微打這個官司的。

有了律師在場嚴幼微明顯輕鬆了很多,每次想要張嘴前也不會瞻前顧後了。基本上全程都是律師在和警察對話,嚴幼微則坐在一邊,把事情的大概聽了個明明白白。

最近這幾天她受到的刺激夠多的了,本來她以爲無論再發生什麼都不會對她產生太大的影響。但事實證明她錯了。當聽說是馬惠蘭指認她殺了夏小喬後,嚴幼微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太玄幻了。

赫拉號一定是一艘被詛咒的豪華遊輪。從她第一次上去到現在,就沒一次順利過。頭一回是天降大雪車開不過去。第二次她斷着腿上了船,差點讓馬蹄子踏死。而第三回也就是這次最爲嚴重,幾乎鬧到要坐牢的地步。

好像一夜之間所有和她有關的人都上了那艘般。夏小喬夫婦,吳楚,現在又多了柯建中的爸媽。經警方透露,說馬惠蘭和丈夫一道上船旅遊散心,結果碰見了夏小喬。案發那天下午時分夏小喬約他們兩人一起吃飯,結果馬惠蘭的丈夫柯益民因爲身體不適沒有去,只剩馬惠蘭一個人去。

馬惠蘭那天出去了很久,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大對勁,顯得失魂落魄。但柯益民自己說並未放在心上。因爲自打兒子出事之後,他老伴時常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他早習已爲常。但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覺得老伴兒的狀態很不正常。

他本來以爲她是抑鬱症又發作了,就帶她去看醫生,結果她吵着鬧着也不去。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從大連搭飛機回了s市,馬惠蘭的情況一直不穩定。直到昨天她突然開口,把在船上看到的一些事情說了出來。

柯益民一聽就慌了,趕緊帶着妻子馬惠蘭到警局報案提供線索。警方立馬給馬惠蘭錄了口供,也是憑着她的這份口供,警方今天才有理由帶嚴幼微到警局問話。

負責問話的朱氏警官就問嚴幼微:“請問你認識馬惠蘭嗎?”

“認識,她是我第二任丈夫的母親。”

“好,她現在向我們提供情況,說親眼看到你襲擊夏小喬,打昏了她,還把她綁架了。我們希望你能老實跟我們交代情況。”

嚴幼微幾乎立馬搖頭反駁:“對不起,我沒做過這樣的事情。而且我婆婆有老年癡呆症,我不認爲她說的話可信。”

“老年癡呆症?”

“是,我公公給我看過我婆婆的診斷書,她確實患有老年癡呆症。你們可以去查實。”

問話到了這裡似乎有些進行不下去了。兩個負責審問的警察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就出去了,大概是去請示領導了。曾子牧派來的大律師就趁機向警方提出要帶嚴幼微離開。但很快出去的那個警察又進來了,表示正在向醫院調取馬惠蘭的病歷,要嚴幼微在此等候。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嚴幼微總覺得亂糟糟的,大概是心情亂亂的,看什麼人和事都覺得模糊混亂。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身邊那個律師一直在小聲安慰她。那兩個警察也不爲難她,既不兇她也不罵她,只是一個勁兒地給她做思想工作,希望她能承認自己所犯的罪行。

嚴幼微長到三十一歲還沒經歷過這麼荒唐的事情。幾天前她還是一個身家清白人品高潔的好市民,幾天之後卻要淪爲階下囚。而送她進監獄的不止一個人,是她身邊許多人聯合起來對付她,大有不把她整死不罷休的架勢。

她自認沒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情。陳麗姍不是她害死的,她那肚子也不是她搞大的,吳楚恨她根本沒有理由。馬惠蘭就更是這樣了,這幾年來她一直無理取鬧找自己麻煩,每次看在柯建中的面子上她都忍了,想不到她居然得寸進尺了。她自認沒一點地方做得對不起柯家,也當不起她幾次三番找茬尋事。

至於夏小喬,嚴幼微還不確定她是不是也參與其中,但不管她是受害人還是罪犯,她嚴幼微從沒任何對不起她的地方。相反是她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還似惺惺地求她原諒。

這年頭的人都這麼是非不分善惡不明嗎?她突然覺得從前的三觀都發生了偏離。原本她以爲只要做個好人,就算沒有好報也一定不會有惡報。但事實證明她實在太天真,哪怕你好得如聖母一般,一旦別人不順心的事情和你扯上了關係,你很有可能就會成爲他們遷怒的對象。

嚴幼微越想心情越差,眼睛雖然發酸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就這麼坐在那裡想心事,面前的水一口也沒喝。等到後來她都快沒耐心了,才又有警察推門進來。那警察一看肩章就知道級別就那兩個高,於是嚴幼微的律師再次提出要保釋他的當事人。

那警察對這律師還算客氣,自我介紹說姓鄭,目前負責這樁失蹤案。他一進來就問嚴幼微是否確定馬惠蘭是老年癡呆症。嚴幼微點頭說是,並再次強調看過病歷。

鄭警官想了想又問:“你還記得是哪家醫院出具的診斷書?”

嚴幼微皺了皺眉,搖頭道:“這我不記得了。當時是我公公也就是馬惠蘭的丈夫拿給我看的,我只留意了上面的診斷結果。具體哪家醫院,我沒看清楚。”

“嚴小姐。”鄭警官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很抱歉我們已經向馬惠蘭的丈夫柯益民詢問過,他並不承認自己的太太有老年癡呆症,並且我們也向本市各大醫院調閱過馬惠蘭的相關病歷,證實她患有輕度抑鬱症,但並沒有老年癡呆症。鑑於你幾次給出的證詞都和我們調查的不符,我們需要留你在這裡做更進一步的調查。”

大概是當着律師的面,鄭警官講話很注意措詞,生怕被對方找到漏洞大作文章似的。他並沒有提“拘留”兩個字,但嚴幼微心裡清楚,這就是拘留。那個姓郭的律師還想要幫她爭取取保侯審,但鄭警官一口拒絕了。於是他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後堅持要留下繼續陪着嚴幼微。

於是新一輪的審問接着開始。只是這一次嚴幼微再也不肯說半個字,從頭到尾都以沉默示人。每當對方問一個問題,郭律師就會立馬替她回答,把警察直接擋回去。前前後後一個小時問下來,兩個警察除了得到幾句“無可奉告”外,什麼也沒得到。他們四個人白白在問訊室裡說了大半天,對彼此都感到很泄氣。

就在嚴幼微做好準備今晚要在拘留所裡過夜的時候,剛纔那個鄭姓警官又進來了,和郭律師說他可以帶嚴幼微走了。這應該算是今天一整天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嚴幼微雖然自始至終相信自己的清白,但到了這會兒也不禁唏噓感嘆。

果然人是不能進這種地方了,一旦進來了想法就會改變。她覺得自己再被人洗腦下去,說不定真會認爲是自己夢遊的時候綁架了夏小喬呢。

走出問訊室的時候,嚴幼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裡等着她的曾子牧。他一見她出來,立馬就起身迎了上來,然後同郭律師客氣了幾句,又同鄭警官打了招呼,最後便帶着嚴幼微離開了警局。

郭律師和曾子牧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沒多說什麼就走了。嚴幼微擡頭看看滿天的晚霞,忍不住感嘆道:“還以爲今晚出不來了呢。”

曾子牧拿起她的手背親了一下:“接下來還有不少事情要應付。不過你還是隻需要記住一句話,那就是,有我在。”

-------------------------------------------------------------------------------

那一聲“有我在”真是給了嚴幼微無盡的安慰和勇氣。

上車的時候她衝曾子牧說了聲“謝謝”,對方卻只回了她一個白眼。她也知道現在說謝謝沒什麼意思,再多的感謝也比不上曾子牧爲她做的一切。所以最後她只能抱以一個微笑,儘管這笑不太好看。

曾子牧摸摸她的臉,問道:“餓了嗎,要不要吃東西?”

“不用了,找個地方讓我休息下吧。我不想回家。”

現在回家一定雞犬不寧。女兒被警察帶走這種事情,在從前的嚴家是不可想象的。即便父親不覺得丟臉,肯定也要抓住她問個不停。嚴幼微這會兒腦子一團漿糊,沒辦法應付父母兩人的圍攻。她更希望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慢慢理清這麼多事情的思路。

曾子牧瞭解她的想法,沒多說什麼就自己做主,開車把她往城郊帶。在開了近一個小時以後,他帶着嚴幼微到了臨近郊區的一片別墅小區。

進門的時候他給嚴幼微解釋:“這是我名下的產業,你先在這裡住幾天。叔叔阿姨那裡我會去解釋的。你要是想陽陽的話我就把他給你接來。”

“不用了,陽陽就留在我爸媽那裡好了。解釋的話我會自己說的,一會兒我就給他們打電話,他們應該急了。”

嚴幼微說着就要去拿手機,卻被曾子牧一把按住了:“先洗個澡吃點東西,電話晚點再打。我已經給他們打過電話了,大概說了一下情況。他們知道你沒事都很放心。”

嚴幼微就收回手,聽話地上樓去洗澡。等她換好衣服下來時,曾子牧已經從廚房裡端出兩碗麪來了。嚴幼微看了一愣:“你做的?”

“叫的外賣。”

“我說呢,想你也不可能做得出來。”

“怎麼,瞧不上我的廚藝?”

“不是瞧不上,是覺得你太忙,沒時間鑽研這些東西。”

曾子牧把面端上桌,招呼她過來吃:“我也覺得這些年確實忙過頭了,忙得連自己有個兒子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但凡我有點空閒,讓人打聽一下你的情況,多半也就知道陽陽的事情了,說不定就真去查了。也不用一瞞就被瞞三年。”

“你這是在怪我嗎?”

“沒,我在怪自己。有時候事情發生了不只一味地怪別人,也得自我反省,想想自己的錯處。這樣才能確保以後不犯同樣的錯誤。”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本是平常的一句話,但聽在此刻的嚴幼微耳朵裡卻有了另一番解釋。她坐下手扶着滾燙的麪碗怔怔地出神:“你說得對,出了事情不能一味責怪別人,也要自我反省纔對。”

曾子牧看她情緒不大對,走過去把她抱進懷裡:“別胡思亂想,我說是我和你沒關係。最近發生一系列事情都不是你的錯,你完全不用反省。”

“不,我需要反省。我從前做人太自以爲是了,什麼都認爲自己是對的,也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不管是和你離婚也好生下陽陽也好,都只是我一個人做的決定。我從不徵求別人的意見,也聽不進別人的勸告。那時候我爸媽一直勸我把事情告訴你,讓我跟你好好談一談。可我就是不願意。我年輕氣盛又自負過頭,把所有的錯都推在你身上。仔細想一想,我們的婚姻走到那樣的地步,我也有責任。可這三年來我一直覺得自己纔是受害者,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或許我對別人也是這樣,所以纔會招致這麼多的不滿。我今天在警局的時候心裡真是恨透了吳楚和馬惠蘭。可現在靜下心來想想,也許在他們眼裡我纔是十惡不煞的魔鬼,是毀了他們一生的人。他們有足夠的理由恨我,而我卻完全不自知。”

曾子牧蹲□來,儘量和嚴幼微的目光平視。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透了幾分柔軟,聽得人心裡暖暖的:“幼微,我們每個人都會犯錯。我們是人不是神。當我們指責別人的時候總是很輕鬆,但要自我反省總是很難。人人都是這樣,你不用太過自責。既然你已經意識到自己性格里的弱點,以後注意一點,或許就可以克服了。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些有的沒的就不要去想了。”

“做什麼?”

曾子牧站起來,在她對面坐下:“吃麪。你不餓嗎?”

他這麼一提,嚴幼微真的餓了。看着碗裡紅湯白麪肚子就咕嚕嚕叫個不停,她也不多廢話,撈了面就吃,吃着吃着還去看對面的曾子牧,發現他也正大口吃麪,雖然吃相不錯,依舊帥氣逼人,但總是比平時多了幾分親近感,於是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曾子牧聽到笑聲擡頭望過去,忍不住也跟着笑:“這應該是你這幾天笑得最好看的一次了。早知道我吃麪你就會笑,我就應該天天在你面前表演吃麪纔是。”

兩個人面對面各自吃了滿滿一大碗麪,最後嚴幼微都被撐着了,摸着肚子進浴室的時候直打飽嗝,好像再用力一點剛吃下去的面就會從嘴裡吐出來一樣。

曾子牧站在浴室門口,伸手攔住她的去路:“先說個事情,今晚咱倆怎麼睡?”

“什麼怎麼睡。這麼大的房子,別說一人一間的,一人三間都綽綽有餘,你想怎麼睡都行。”

“那我想和你睡,行嗎?”

嚴幼微扯扯嘴角沒回答,等到進入浴室關門的時候,才衝對方吐吐舌頭道:“當然不行。”

但顯然嚴幼微低估了曾子牧臉皮的厚度。當她舒舒服服衝了個澡,在浴室裡發現沒拿睡衣只能裹條浴巾走出來時,卻看見曾子牧很自然地靠在大牀上,手裡正在翻一份文件。

嚴幼微剛想開口,曾子牧電話就響了,於是他接起來一陣噼哩啪啦的通話,等他掛斷電話的時候,嚴幼微因爲冷不禁打了個噴嚏。

“幸虧打得晚兩秒,要不然明天公司裡就會傳遍,說董事長我的房裡藏了個女人。”曾子牧邊說邊挑起身邊的一件衣服,“下次洗澡前記得帶衣服。當然,你光着出來我也不介意。”

嚴幼微一把奪過那條睡裙,躲回浴室裡穿上,再出來的時候臉上滿是“嫌棄”的表情。她走到牀邊擡腳踢踢曾子牧:“你去隔壁房間睡。”

“爲什麼?這是我的家。”

“那行,我去隔壁睡。”

“好,請吧。”

嚴幼微心裡暗罵他幼稚,轉身就出了房間。結果剛在爬上隔壁房間的大牀,還沒睡踏實呢,曾子牧這塊牛皮糖又來了。

“你怎麼又來了?你別上來,你洗過澡沒啊?”

“要不要聞聞?這個味道你應該很熟悉。”

面對曾子牧突然欺過來的身體,嚴幼微本能地往後退:“行行,知道你洗過就行了。你不是在隔壁睡嗎,怎麼又跑這裡來了?”

“這也是我的家,我的房間我的牀我睡有問題嗎?”

嚴幼微知道,他的“無賴”模式又這麼瞬間開啓了。想想以往的戰績,吃了零蛋的嚴幼微決定省省口水。她翻了個身拿背對着曾子牧,裹着被子悶悶道:“行,你的家你的牀,你想睡就睡吧。”

曾子牧拿着報告坐在那裡,看着嚴幼微的背影直想笑。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真像個小孩子,行了睡吧,別打呼嚕吵着我。”

“嫌吵就去隔壁睡。”

“就在這裡睡。”

“也不知道誰纔像小孩子。”

“很顯然是你。”

“放……明明就是你。”

“你這是準備跟我吵到天亮的節奏嗎?”

“是你先挑起的戰爭。”

“我只是說一個事實,你從前睡覺是會打呼嚕。”

嚴幼微氣得一個翻身坐起來:“胡說八道,我從來不打呼嚕,你別誣衊我。我這兩天受的誣陷還少嗎,你還要來加一腳?”

明明挺愉快的氣氛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曾子牧趕緊放下手頭的文件伸手抱過嚴幼微:“行了,不準哭。本來想逗逗你讓你高興高興的,你倒較起真來了。算我錯好不好?我睡覺纔打呼行嗎?”

嚴幼微這兩天心靈脆弱到了極點,被曾子牧這麼自我犧牲地一鬨,又想到他爲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本來不想流的眼淚,終於氾濫成災了。

曾子牧一下子就頭大起來:“讓你別哭你怎麼還來勁兒了。小時候我就最怕看到你哭,明明前一刻還跟個男孩子一樣,後一秒就哭得像個小媳婦了。你都這麼大了,兒子都有了,還這麼哭,回頭陽陽該笑話你了?”

嚴幼微使勁把頭埋在曾子牧胸前,鼻涕眼淚全往他身上抹。哭着哭着她就困了,眼皮子不住往下耷拉,最後居然就這麼直接在曾子牧身上睡着了。

她這一着睡得昏天黑地的,一直到第二天十點才醒。醒來的時候她發現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披了衣服出去還是沒見着曾子牧的蹤影。她試着叫了幾聲,但沒有人迴應她。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覺得挺恐怖的,偌大的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要不是白天她一定會嚇得尖叫起來。

於是她轉身又回房去,把自己關在小小的空間裡。結果走到梳妝檯上的時候她發現曾子牧給她留了張紙條。紙條是隨意撕的便籤紙,上面的字跡十分潦草,只說他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不知爲什麼,看到這張匆匆寫就的字條,嚴幼微總覺得要有事情發生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qinqinx妹子扔的地雷,抱抱。

因爲案子是爲推進感情寫的,所以不會很長也不會很複雜,接下來一兩天基本就都揭曉了。

第12章 舒服第6章 衝動第54章 表白第67章 存在感第40章 節操第37章 擁抱第55章 大打出手第52章 臉紅第6章 衝動第61章 審問第61章 審問第60章 反省第40章 節操第36章 解圍第16章 流言第31章 試探第32章 情敵第8章 得寸進尺第32章 情敵第53章 身世第34章 不合時宜第31章 試探第10章 理虧第6章 衝動第40章 節操第69章 誘餌第72章 白月光第45章 算賬第53章 身世第2章 遺腹子第1章 離婚第38章 許願第57章 嫌疑第31章 試探第63章 對抗第73章 突破第12章 舒服第37章 擁抱第65章 復婚第67章 存在感第28章 迷魂湯第30章 爆炸第38章 許願第17章 緋聞女友第2章 遺腹子第64章 笨女人第18章 禮物第1章 離婚第25章 佔便宜第59章 豔遇第21章 意外第36章 解圍第72章 白月光第34章 不合時宜第11章 改變第62章 父與子第56章 寵溺第16章 流言第6章 衝動第36章 解圍第14章 男神第51章 旅行第19章 撒嬌第10章 理虧第35章 開戰第68章 消失第55章 大打出手第45章 算賬第44章 酒後第44章 酒後第20章 心思第71章 絕望第17章 緋聞女友第43章 威脅第75章 大結局第75章 大結局第23章 溼淋淋第59章 豔遇第8章 得寸進尺第23章 溼淋淋第62章 父與子第60章 反省第13章 狼狽第62章 父與子第38章 許願第39章 父子連心第46章 沒良心第54章 表白第2章 遺腹子第14章 男神第3章 寡婦第27章 懷孕第74章 收第41章 相親第75章 大結局第46章 沒良心第71章 絕望第64章 笨女人
第12章 舒服第6章 衝動第54章 表白第67章 存在感第40章 節操第37章 擁抱第55章 大打出手第52章 臉紅第6章 衝動第61章 審問第61章 審問第60章 反省第40章 節操第36章 解圍第16章 流言第31章 試探第32章 情敵第8章 得寸進尺第32章 情敵第53章 身世第34章 不合時宜第31章 試探第10章 理虧第6章 衝動第40章 節操第69章 誘餌第72章 白月光第45章 算賬第53章 身世第2章 遺腹子第1章 離婚第38章 許願第57章 嫌疑第31章 試探第63章 對抗第73章 突破第12章 舒服第37章 擁抱第65章 復婚第67章 存在感第28章 迷魂湯第30章 爆炸第38章 許願第17章 緋聞女友第2章 遺腹子第64章 笨女人第18章 禮物第1章 離婚第25章 佔便宜第59章 豔遇第21章 意外第36章 解圍第72章 白月光第34章 不合時宜第11章 改變第62章 父與子第56章 寵溺第16章 流言第6章 衝動第36章 解圍第14章 男神第51章 旅行第19章 撒嬌第10章 理虧第35章 開戰第68章 消失第55章 大打出手第45章 算賬第44章 酒後第44章 酒後第20章 心思第71章 絕望第17章 緋聞女友第43章 威脅第75章 大結局第75章 大結局第23章 溼淋淋第59章 豔遇第8章 得寸進尺第23章 溼淋淋第62章 父與子第60章 反省第13章 狼狽第62章 父與子第38章 許願第39章 父子連心第46章 沒良心第54章 表白第2章 遺腹子第14章 男神第3章 寡婦第27章 懷孕第74章 收第41章 相親第75章 大結局第46章 沒良心第71章 絕望第64章 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