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墨軒見她自己都被驚到的樣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發,“傻丫頭,萬事皆有可能,不怕你大膽就怕你想不到。”
沐歌微微擡眸,有些不自信的問道,“你說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有想法好過沒想法,一會兒見到馬一諾,想好了要問什麼,時間不會太多。”
“爲什麼?”沐歌以爲能多聊一會兒呢。
“見面本就不合規矩,莫非你還想嘮嘮家常?”
沐歌點點頭,“好吧,我知道了。”
應聲之後,她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想要跟馬一諾說的問題,至於他會不會如實說來,那就不敢保證了。
很快來到反貪局,沐歌直接去了馬一諾的房間,進門之後看到他的精神倒還不錯,微笑着招呼道,“我說,有啥感悟沒有?”
馬一諾淺笑着開口,“感悟就是,比想象的好點,所以還不錯。”
“既然還不錯,想沒想好要跟我說點實話聽聽?”沐歌表情嚴肅下來,接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馬一諾的眼神略有閃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
“我當你是朋友,是哥們,是親人,我以爲我們能夠坦誠相見,彼此真誠的對待。”沐歌在他猶豫時打斷他的話,用最簡單直白的方式表達着,他對她來說很重要。
“沐歌,我從未想過在某件事情上欺騙你,隱瞞你,只是我有我的不能說的苦衷,還請你見諒。”他表情糾結,對她他真的不想隱瞞,可是這件事他真的不能說。
沐歌見他堅持不打算跟自己說實話,微微沉思了幾秒,“你不說我也沒辦法,畢竟那是你的權利,但我希望你能珍惜我對你的信任,珍惜你自己的未來和前途,別讓我們大家都失望。”
見她語氣中有疏離,生氣,馬一諾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的疼,“沐歌,我從未奢求過什麼,但我希望這一次你能不問,不遠離,相信我可以嗎?”
沐歌從椅子上站起來,“信任也是相互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可是我也有我必須要保護的人。”
“在你保護別人的同時,是不是應該想想如何保全自己?我時間不多,你該知道我見你一次有多不容易,所以我問你最後一次,你那天去銀行到底做什麼,是有什麼人什麼事託付與你去辦嗎?”
聽見沐歌的話,他立即出聲反駁,“不,我那天去銀行跟任何人無關。”
“既然如此,那我沒什麼要說的了,你好自爲之,我走了。”
“沐歌……”見她是真的生氣了,馬一諾慌忙的從椅子上站起,叫着她的名字。
沐歌轉頭一臉冷漠的看着他,“還有事?”
“對不起,要不你讓律師進來吧。”他不想失去她這個朋友,但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問清楚後果,他才能決定要怎麼做。
沐歌沒多問,輕聲吐出一個字來,“好!”
見她默然的轉身離開,馬一諾的心理不好受,發生的事情也讓他措手不及,他不明白事情爲什麼會那麼巧合?
是對方早有安排,還是機緣巧合下查到了這個可以利用的點?
因爲發生的太過突然,所以讓他有些慌亂。
沐歌走出去叫了律師,“他讓你進去,麻煩你了。”
“別客氣,這是我本該做的,那我先進去。”
“好。”沐歌點頭看着律師走了進去。
梟墨軒走上前來,扯着她的手走到一旁的休息區,“看樣子你們聊的不太理想。”
“他好像有所顧慮,像是在保護什麼人,你說會是誰呢,他想保護誰?”沐歌這會兒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等等看,王律師可能會有辦法。”
“希望吧。”沐歌和梟墨軒坐在一旁等着王律師的結果。
半個小時過去,王律師從裡面走了出來,見梟墨軒和沐歌還在等候,連忙上前打招呼,“梟總。”
梟墨軒和沐歌同時起身,“怎麼樣?”
“我們去車裡說吧,這裡人多眼雜不太方便。”
梟墨軒點頭牽着沐歌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車上,沐歌和梟墨軒坐在後面,王律師坐在前面,拿出剛剛跟馬一諾談話時的錄音放給他們聽,“你們聽聽看。”
沐歌點頭凝神靜聽,當他們聽完錄音才明白,原來馬一諾不說實話,是爲了他的父母,這五百萬其實不是匯給個陳更,而是另外一位高官,但是他不能說,一旦說出實情,父母必然會受到牽連。
“原來他那天去只是查這筆匯款的出入,是爲了保護他的父母?”她還以爲是爲了迪子的母親對他有所求,所以他纔沒說出實情。
“可以找他父母瞭解一下情況,看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若真的是賄賂高官,馬一諾又一心想要維護他的父母,事情怕是就難辦了。”梟墨軒擔心馬一諾會死扛到底,任由他們說那五百萬給了陳更,因爲這樣一來就不會牽扯他的家人,最多就是自己要在監獄裡待上幾年。
這麼做雖然會讓他丟了前途,但至少保護了他的家人。
“可是他不同意聯繫他的父母。”王律師剛纔就有問過馬一諾的意見,可他堅決反對聯繫他的家人。
沐歌皺着眉頭,“因爲他知道,天底下的父母沒有不愛自己的孩子的,倘若他們知道自己的行爲葬送了孩子的未來,他們會不顧一切的站出來面對一切承擔一切。”
王律師點頭,“沒錯,他應該就是這麼想的。”
“先不用管他的意見,接觸一下看看,探探他們的過去,瞭解一下底細。”
“那好,我這就去辦。”既然是梟墨軒發話,王律師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王律師下車之後,沐歌轉頭看向梟墨軒,“這事怎麼會這麼巧?還有,就算馬一諾轉賬給別人,爲什麼會落到陳更的賬戶上?這顯然有問題啊。”
梟墨軒推開車門,將她從車裡拉出來,隨後兩個人坐到了前面。
幫她繫好安全帶之後,梟墨軒啓動車子並回答她剛剛的問題,“應該說馬一諾早就被人盯上,又或者說他們是在事後做了手腳,而收到錢的高官,自然不會主動站出來說自己受賄五百萬,而同時他們也篤定了,馬一諾不可能會不顧及他父母,而揭穿迪子她們設下的局。”
“那這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如果他父母行賄屬實,也不算有苦難言,做錯了事總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可不應該是這樣的方式,讓沒犯錯的人承擔責任,這對馬一諾不公平。”沐歌有些生氣,覺得馬一諾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來保護家人。
梟墨軒轉頭看着沐歌,“如果是你,你也一定會選擇保護好家人,自己承擔責任。”
沐歌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反駁,沒錯,如果換成她或許也會和馬一諾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這事交給王律師去辦,先看看他父母那邊的情況再說。”
“也只能這樣了。”沐歌眉頭蹙起,很是懷疑的在想,這樣一個連環套,真的是陳更自己設計的?
“那天想要讓你上車的人,已經被神手找到了。”
“嗯?找到了,是誰?”
“可還記得食堂當天新去的生面孔?”
沐歌點點頭,“記得,當時我就留意過。”
“就是哪個人。”
“你們找到他了?”
“找到了,不過是個死人。”
沐歌驚的瞪大了眼睛,“死人?被人滅口了?”
“嗯。”
“這幫沒人性的傢伙,竟然說要一條人命就要一條人命,忒可恨?”沐歌狠狠的拍了把座椅。
“小心自己的手。”見她拿自己的手發脾氣,梟墨軒有點心疼。
“我們要快點找到這個背後主謀,然後將他丟進監獄,讓他一輩子也見不到光。”她就不明白了,這些人怎麼都這麼冷血,有多大的事情不能解決,非要你死我活?
“正在查。”
沐歌正想再說點什麼,就見夜行的電話打了進來,“喂。”
“在哪兒,方便說話嗎?”
“你說,我跟梟墨軒在車裡。”
“我查到魏強的資料了,他跟陳更三年前認識,兩個人一直都有聯絡。”
“也就是說,他們倆個人還有別的往來。”魏強那天說他來這裡就是爲了賺錢,也就是說他來這裡是有生意要做。
“按理說應該有,但可惜沒查到他們兩個人有生意往來,就算是錢財上的來往也沒有,可見這兩個人十分小心。”
“照你這麼說,他們的確夠小心,不過魏強這次來就一定會有動作,只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開車的梟墨軒拿過沐歌的手機,“有沒有查到陳更的底細?”
“正想說這件事呢,陳更原來並不是在戒毒所,而是在部隊,但在幾年前因爲一次事故,他踢出部隊纔去了戒毒所任職副所長。”
“事故,跟我有關?”梟墨軒挑着眉頭問出心裡的懷疑,其實他對陳更是有印象的,只是他並想太多,但如今他覺得這一切可能跟過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