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委身,“是。”
真不敢相信,我也可以進入這華貴的大宮殿裡。
每走一步,我都覺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動一下。
有些怕,管事嬤嬤領着我,小心地從微暗的走道上走過去,這裡只是給下人走的。
走了一會,再轉個彎,就看到林繤了。
他擡起眸,極有禮地說:“謝謝嬤嬤了,倪初雪,過來研墨吧。”
我點頭,走近了他。
聽到他小聲地說:“初雪,沒嚇着你吧?”
“沒有。”我低聲地說着。
“那就好,你就幫着我研墨,如果我畫得不好,你可以幫我指出來。”他看着我,低低地嘆氣,“初雪,我今天極是不舒服,我怕畫不好,可是我是畫師我不能拒絕。”
我看着他的臉,有些紅,我點點頭,“林繤,我們是朋友呢。”是啊,無論是宮女也好,是畫師也好,我們不論是生病,還是怎麼了,沒有說不的時候。
“林繤,你放心。”我輕聲地說着。
他笑了,“不得不說謝謝。”
我朝他眨眨眼,“我們是誰,是朋友啊。”
他爲朋友,不怕有什麼影響到自己的,想要推薦我去畫院做才女,爲我取得了執筆的權利。
我能幫他的,我怎麼會不盡力幫呢。
這宮裡,都是權貴,我們也不敢怎麼多說話,我靜靜地磨着墨,調着水。
他拈起筆,先畫的就是皇上。
當然了,這普天之下,還有誰的身份,能比得上皇上。
畫師不能正視,也不能靠得太近,就在靠近皇上的右下側,遠離着臺的一邊,支起的小板上,放着宣紙。
畫皇上,自然得見皇上。我也擡起頭,悄悄地觀察着
偷偷地看首座,燕朝已是二十三年了,皇上自二十五歲登基,至今爲止,已有四十八歲。
雖然上了歲數,可是龍顏卻是極爲好看,渾身上下,滿是帝王的氣勢。黑髮束在王冠上,幾近五十了,沒有什麼白髮。可是,身子卻不見得怎麼壯實,大概是因爲貪求女色,一雙眼也變得有些濁,龍袍在身上有些鬆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