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記走了過來,她們兩個,倒也不敢再吵。
林司記看我一眼,“連秋池,你跟鳳兒換換位置睡覺。”
她走了,手中,將那紗布也抓走,終究,身體是自己的,自個兒不愛護,誰來愛護呢。
這一鬧騰,我卻睡不着了。反正也快天亮,倒不如到外面去透透氣,這裡的空氣,真是糟糕透了。幾十個宮女住這大通鋪,只有一扇開得高高的窗,一關上門,就像是蒸爐一樣熱。我幾乎感覺不到有一絲的風吹進來,只有偶爾的月光,稀少得可憐。
我下牀,走出小院,林司記在花圃間。
“林姐姐。”我恭敬地叫。
她叫連秋池換位的時候,那別意的眼神,讓我知道,她找我有事。
“寧妃娘娘最近如何?”她開口問,並不掩着她的目的。
“還好。”如何,她之前如何,我是不清楚的。
她嘆了口氣,“好好侍候她,有什麼需要,跟我說一聲。”
我點點頭,我有些好奇她和寧妃之間的關係。
我沒有問出聲,她就說話了:“我以前是侍候寧妃的。”
是嗎?爲什麼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一抹心痛的神色,還有一些自責?
“宮裡的這些事,你都得習慣,我也幫不了你們。”她淡淡地說着。
我看着她,“林姐姐,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嗎?”
“什麼事?”她問。我一個新進宮的宮女,竟然敢開口要她幫忙,真是大膽吧,她大概沒有見過這樣的。
“林姐姐,幫我託一封信回秦淮。”
她眸子有些深沉地看着我,緩緩地說:“宮裡,是不能託什麼出去的。”
“我知道,林姐姐。”我跪下,“請你幫幫我,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爹爹的消息。”是死,是活,我都想要知道。
“我無能爲力。”她冷冷地說,“你最好取消你的這些念頭,宮裡的宮規,你是知道的。”
我還是太天真了,她是不會爲我冒這個險的,我沒有再說什麼。
我還不值得她爲我這樣做,我只有等着,等到她認爲值得,纔會爲我做。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好人,我也不想做好人,好人太累,我只想做我自己,我隨着性子來。
不知道哪裡,凌晨的時候,竟然響起了清幽的簫聲。
這人的造詣很高,很好聽,我感覺到了簫聲的煩躁和寂寞,是哪個宮女,在吹着這曲子,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還是,想家了。
林司記看我一眼,“你只能在宮裡,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宮女,你才能早點出去見你的家人。”
“是的,林姐姐。”安分,每個人都說,做宮女要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