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正一肚子火沒處發,瞥了紅袖一眼,冷聲道:“你這小丫鬟,對那廢物倒是忠心,想必那廢物也很喜歡你吧?”
紅袖眼中露出幾分驕傲,道:“丫鬟自然應當忠心少爺,少爺應該也……也是喜歡我的!”說到後面,臉上泛起紅暈,羞澀不已。
她雖然年紀尚幼,身子還未長開,臉上稚氣未脫,但容貌清麗無匹,此時臉色暈紅,看來極爲嬌豔動人,李元卻是對其麗色視而不見,忽的猙獰一笑,森然道:“好啊,李玄既然喜歡你,我把你賣到妓院去,他想必要心疼死了,哈哈……”
紅袖臉色大變,她一生之中,受到無數委屈,卻從未見過如此兇惡之人,頓時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卻是強自忍住,梨花帶雨,更有另一番美麗。
“李元,你平時發瘋也就罷了,今日卻跑到我二房來撒野啦!”李恪忽的冷笑道。
“李祿、李維,將這小丫鬟抓住,咱們走!”李元根本不搭理李恪,吩咐兩個武童抓人,便要揚長而去。
“誰敢動手試試看!”李恪踏前一步,森然看向那兩個武童。
“嘿嘿,想要動手嗎?李恪,你比李玄那廢物也強不到哪兒去,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還遠未夠資格!”李元冷笑一聲,道:“李祿、李維,動手抓人!”
“是!”兩人應了一聲,撲向紅袖。
對付一個全然不會武功的小丫鬟,這兩人竟然要一齊出手,倒真是忠心可嘉。
“找死!”李恪勃然大怒,身形一縱,兩掌齊出,左右開弓,分別拍向兩人。
“我看是你不知死活!”李元見李恪動手,獰笑一聲,也是一掌拍向李恪後心。
李恪本待不理,仍是出掌拍向李祿、李維兩人,他不相信李元真敢打死他。
可轉瞬便察覺背心風聲有異,發現李元這一掌竟是絲毫沒有留手,一副要活活打死他的兇惡架勢。
李恪驚駭之下,只得勉力橫移半尺,同時回掌相迎。
嘭!
李恪身軀拋飛出去,撞塌了井臺,直接滾落井中。
兩人本來都是煉體五重武者,雖有差距,但並不懸殊,真要打起來,非要三五十招才能分出勝負。
但此時一個全力偷襲,一個卻是倉促應戰,結果可想而知。
李祿、李維抓住紅袖,毫不憐香惜玉,一左一右,輕鬆就將紅袖兩條胳膊卸脫臼。
見紅袖張口要叫,李祿伸手捂住她嘴,輕輕一錯,頓時將她下巴也卸了下來。
李元轉身便走,這裡始終是二房的地盤,萬一驚動了李陽,他就走不了啦。
走到2院子門口,只見迎面一個丫鬟走過來,正要舉步進入小院。
李元劈頭問道:“你也是李玄的丫鬟?”
那丫鬟正是翠玉,她不明狀況,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李元手一伸,只聽咔嚓幾聲響,已經將翠玉下巴和胳膊全都卸了,扔給李祿兩人,道:“一併帶走!”
李恪被李元偷襲,當然是輸得極爲不甘心,只是井壁光潔溜溜,等他好容易爬上來時,李元等人早已走得遠了。
李玄揹着大包小包,回到李家堡自家小院子,只見到滿地狼藉,頓時大驚,連忙叫道:“紅袖!紅袖,你在不在?”
他一邊叫着,不等有人迴應,一邊便已經將小院子搜尋了個遍,不見紅袖蹤影,心頭不禁爲之一沉。
李玄出得門來,隨手抓住一個路過的下人,問道:“我院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我的丫鬟紅袖去哪兒了?”
那下人驚了一下,旋即見抓住他的人,是府中有名的廢物少爺,不由臉色一板,露出幾分怒容,呵斥道:“你個廢物幹什……”
李玄心急如焚,哪有工夫跟這下人糾纏,揚手就給了這人幾個耳光,直打得這人眼冒金星,兩邊臉頰高高腫起,森然道:“我問你答,敢有一句廢話,我立時便斃了你!”
那下人本也是煉體三重武者,是以平日裡都混不把李玄放在眼裡,哪裡想到此時被李玄抓住,竟是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那下人猶自不信,用力一掙,紋絲不動,臉上頓時又捱了兩記耳光,見李玄臉色極爲可怕,一隻手掌揚起,似乎隨時要拍下,將他腦袋打個稀爛,哪裡還敢猶豫,連忙道:“玄少爺饒命,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啊!”
李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問道:“我這院子,最近有什麼人進去過?”
那下人眼珠子直轉,他平日巴結其他少爺都來不及,哪會留意一個廢物少爺的院子?見李玄又有要打人的趨向,總算靈光一閃,連忙叫道:“下午我見恪少爺從院子裡出來的……”
其實那下人並未見到李恪從院子裡出來,只是見到李恪從附近走過,這時候小命要緊,哪管是不是,先糊弄過去再說。
李玄關心則亂,一聽到有目標了,也沒心思分辨下人所說是否屬實,鬆開那下人脖子,道:“恪少爺住在哪兒?帶我過去!”
那下人一呆,似是沒有想到,李玄與李恪身爲同父異母的兄弟,又是同住在二房大院子裡,竟然會連李恪住處都不知道在哪兒。
可這時候哪兒說得出半個‘不’字,慢吞吞的轉過身,心下卻是暗暗叫苦。
3實則李玄此時根本一時都沒想起,‘恪少爺’到底是誰,他腦子裡的記憶,畢竟不是自己的親身經歷,終究隔了一層,是以遇事,總會慢一拍,要想一下,纔會明白。
見那下人慢吞吞的,半天不肯挪動腳步,李玄頓時又心頭火起,一巴掌煽了過去,怒道:“讓你帶路,你沒聽見嗎?”
“啊,玄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跟個下人爲難什麼?”
忽的有人在李玄身後說道。
那下人聞言一呆,連忙轉身行禮道:“小人見過恪少爺,玄少爺找您有事呢,小人這便告退啦!”不等李玄做出反應,就一溜煙的跑出老遠。
李玄若是有心不放那下人走,對方哪能跑掉?
但他聽到‘恪少爺’三個字,知道正主到了,便無心與那小人糾纏,身形一晃,已經躥到來人身前,一把揪住來人領口,質問道:“下午你是不是進過我的院子?我的丫鬟紅袖,被你弄到哪兒去了?”
李恪冷不防被抓住領口,不由吃了一驚。
他雖然沒有想到李玄會來抓他領口,但以他的實力,就算再沒有防備,也不該被區區煉體二重武者,如此輕易抓住領口。
聽到李玄質問,李恪大感不悅,怫然道:“玄弟,這便是你對待自家兄弟的禮數?”
李玄卻哪有心思跟對方磨牙,只是問道:“快說,紅袖被你弄哪兒去了?”
李恪更是不悅,冷聲道:“哼,最近咱們李家堡的子弟們,真是一個比一個狂妄,連你一個廢物,也來跟我爲難!”
他說着伸手捉住李玄手腕,輕輕一擰,滿以爲能叫對方痛叫着鬆手,誰知道李玄手腕似是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李恪這一下,當真是吃驚不小。
他可是煉體五重武者,雖然適才只使了三成力,但也至少有七千斤力量,他記得很清楚,李玄應當只是剛剛達到煉體二重,力量不過區區兩千斤,如何能與他抗衡?
李恪倒不信了這個邪,再次發力一擰,這一次足足加到了八成力道,超過一萬八千斤的磅礴力道,勃然而發。
他終是有着分寸,沒把力道使滿了,否則屆時能發不能收,非把李玄手臂擰成麻花不可。
這次李玄終於不能紋絲不動,但他手臂輕輕一轉,便即恢復原樣。
李恪只覺得自己發出的磅礴力道,像是石沉大海般,竟然全沒得到半點回應,終於駭然失色。
耳邊又聽到李玄焦急問道:“快說,紅袖在哪兒?哼,要是紅袖有什麼不測,我一定要你償命!”
“嘿,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讓我償命!”李恪大怒4,也顧不得驚訝李玄如何會有這麼強的實力,呼的一掌打出,拍向李玄胸口。
既然知道李玄實力,已經與自己相差無幾,使出八成力道都奈何不了對方,李恪此時這一掌,當然是力道使了個十成。
李玄聽到對方如此說法,只道對方已將紅袖害死,不由驚怒交集,目眥欲裂。
他與小丫鬟相處雖只一天一夜,但小丫鬟幾乎將他視作世界的中心,處處關懷備至,那實是他從未享受過的滋味,心中對這個小丫鬟,早已視作自己在這世界唯一的親人。
從他當日得到金剛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給小丫鬟服用,便可見一斑。
此時狂怒之下,李玄那還顧得許多,爆喝一聲:“就是這樣讓你償命!”反掌便向李恪頭頂蓋落,竟似全然沒有理會對方已經要打到他胸口的一掌。
嘭!
李恪手掌印在李玄胸口,發出一聲悶響。
成功命中目標,李恪卻立時暗叫一聲邪門,更感到大大不妙。
因爲他瞬間便察覺到,他這一掌雖然拍中李玄胸口,但力道竟然沒有受實,起碼有五成力道消失得無影無蹤,更有兩成力道,傳到了腳下,被大地承受。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李恪本來滿以爲,自己手掌先擊中李玄,對方重傷之下,渾身勁力必定泄了,能剩有半成力道都算不錯,他就算不招不架,捱了一掌,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現在既然李玄只受了三成力道,遠遠不足以令其重創,那他含恨出手,這一掌蓋落下來,威力必定是驚天動地。
李恪自忖,要是受實了這一掌,只怕整個腦袋都要瞬間被拍個稀巴爛。
當此絕境,李恪已經沒有躲閃的餘地,他忽的靈光一閃,叫道:“紅袖沒死,我知道他在哪!”
他生怕一句話沒說完,李玄的手掌就已經打到他頭頂,是以這句話喊得快速無比,跟連珠炮一般,心思轉得慢一點的人,只怕都聽不明白他到底叫的什麼。不滅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