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跳槽的可能已然沒有,我只好認認真真地在二中呆着,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接受吧!
這個暑假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我徹底沉埋在於遊戲中,毫無意義的暑假反倒讓我想起了學校的快樂時光。室友們,我想你們了。
然而當我來到學校,我卻發現一切如夢如幻,這裡並沒有我的友情。
到學校第一天照例是補作業,成堆的作業就在這一天來了一個大補,效果可想而知,對於這個現像,一直以來我很疑惑:那些老師明明知道我們不會認真地完成作業,爲何他們還如此地不放棄地佈置作業?
我們一邊抄作業一邊分享自己的暑假的樂事,而我只有“無聊”二字慣暑假,毫無可言性。
晚上晚自習,同桌久久未來,我以爲他又請假了,暗暗地羨慕他有多餘的時間補作業。
大概十分鐘之後,老班用幽靈的步伐,悄無聲息地進教室,突然就開口說話。
“暑假作業沒認真做啊!很糟糕!你看,現在還有人在補作業,你們這樣不得了,我看你們第一次月考怎麼辦?”
我們靜靜地聽靜靜地補作業。而我也就是不把他當回事,因爲他嚇到我了,我很氣憤。
“趕緊的!以後都這樣,一來學校,課代表就把作業給收了。”
教室頓時騷動起來。我也發慌了,趕緊早早地抄好選擇題答案上交。當然,我只交了數學和語文,因爲這兩個拖不得,而其餘三科都不交的。
交完作業,老班又開始和我們做思想工作。他侃侃而談:“當年我們讀書時,就是死命地做題,從來不關心其他事。你們看你們又不幹家務,又不做作業。我們當時哪有手機玩?我們暑假都是下地幹活。在魚塘幫助抓魚,放牛,後來還要做作業,你看你們,作業不做,還不幹活,會放死你們!”
我無法想象他們當時的生活,但是我知道他們的確很能幹,但也有些誇大,因爲這是一定的,每個教育者都是一個厲害的演講家,他會讓你信服他的。不容我多想,我注意到他的眼中閃出鄙視的光,突然他開口說話了。
“小莊他跳槽了,他推脫家境不好。而一所民辦學校答應每 學期補貼2000元給他,爲了那2000塊錢,就捨棄了我們的友情。說一句不好聽的,是不是太絕情了?”他一邊說着一邊裝出一臉的笑容。
他話語剛落,我引來一陣喧譁的議論,有人喜,有人樂。從這我就知道了我們的班級的問題了,根本沒有友情,還是勾心鬥角!
從老班話裡我也讀出了小莊的走,根本不是家境問題,而是他厭倦了這個老師的態度,厭倦了這幫學生的勾心鬥角,相互欺壓。這節課,我完全沒有心思上了,我一肚子的火氣,憋着,無處發泄。
課後,前桌萍兒轉過來對我說:“誒,又走了一個朋友。”
“我也想走,不過一中看不上我,我有啥辦法?”
“我猜莊的走一定是看不慣老班......”
“我也這麼想的,雖然他比較孤僻,常和我吵架,但這又如何?他人還是不錯的,實際上他只是跳不出初中的圈子,太孤傲了。”
“差不多吧!”她又說,“記得上次我爲什麼哭麼?學期快結束那幾天。”
“哦,就那天吧?問你爲什麼你又不答話,氣死我了。”
“實際上,那天的前一晚老班來找過我,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
我隱隱看到她眼裡有淚在滾動,於是搖搖頭,不敢亂講話。
“我那次不是考差了麼?他說他是以成績看人的。還罵了我。”
我頓了頓,說:“我早就看出來了,他一直都這樣!你知道麼?那次......”我把我對老班的不愉快都吐了出來。
我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同盟一樣,異常地興奮,並且一有事情就努力與她討論,達成共識。另外我和我那些室友朋友也都對老班的“卑劣行徑”感到失望,於是我宣佈“反老班聯盟”正式成立,盟主由我擔當,總部是我的宿舍五棟309。
(二)
聯盟剛剛成立,大家對老班的拙劣表現一一進行了的背後嘲諷,大家拍手稱快。當時最開心的事莫過於背後奚落老班,然後在教室裡刷題。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因爲老班越來越關注落後的同學,他做的越來越好了。
但是這不能平息我的憤怒,正如室友說的,我的眼睛燒着了火焰,那是停不下來的記恨。我看着老班日漸憔悴的眼,有些心酸,但他的態度還是讓我不能忘,我時刻提醒自己,他只以成績看人,他從來只關心成績,不顧及學生。
朋友一個個背叛了我,我成了孤家寡人。於是我心懷不滿,總是對室友發怒,而且每次都是因爲不值一題的小事。
那段時間我從他們眼裡看到了害怕與擔心。雖然我不會打架,但我的眼神足以讓他們畏懼。我的眼如受傷的狼的眼,充滿恨意,我感覺上天對我不公,我憤恨的說出了“指天罵地述離騷,深情一片人難見”這樣傷心的話。
很快我因爲固執、倔強、生氣的頻率太高成了一個激進狂熱的不安定因素。不過就在此時,上天下了一場雪爲我的的狂熱降溫——我生病了。嚴重的肺結核已經可以說命在旦夕,只有痛苦相伴,於是我請假回家。
我每天吃藥都能吃飽,而且吃的菜每次都是白菜,而且還是甜的;湯類就是開水加肉。這樣的伙食吃的我都“不要不要的”,但我居然沒有一句怨言,因爲我很痛苦,我命懸一線、目光呆滯、毫無生氣,眼睛只是偶爾轉動證明我不是死亡。
過了一段日子,病真的有所好轉,我的胸前不再痛了,而且由於我所得的病不具傳染性,所以我被允許呆在學校學習了。
回學校那天我看到了一雙雙我永遠難忘的眼睛,都是熱切的關心,那一雙雙眼裡透射出的都是溫暖,我真的挺感動的。
新同桌李良已經霸佔了我的位置,髒亂差的擺設讓他直接掠奪了我的領地,此時他正手忙腳亂地收拾我的課桌。
他一臉不好意思,笑眯眯的說:“你來也不告訴我一聲,搞的我……你看……”
“怪我?老班催的兇呀!再說我不給你整理書,你就不會整理了?”
“哈哈。”
“最近講了什麼內容?”
“也沒有什麼,就是做試卷!期末複習嘛!”
我一翻開抽屜,果然一堆亂糟糟的的試卷塞滿了我的抽屜,我驚呆了。
“靠!怎麼那麼多?”
“還給你扔了好多呢!”我同桌搭話。
“你怎麼能這樣做呢?有經過我同意嗎?”
“你做不完留着幹嘛?”
“不是,我是說你把這一抽屜試卷留下經過我的同意了嗎,同桌?”
我和他相視而笑,他簡直笑紅了臉說:“我早就想這樣幹了,哈哈。”
“唉!留什麼留!算了,我自己扔了,反正你懂的,我什麼都沒看到,你也什麼都不知道!”
於是我今天舒服的解決了我所有的任務,可以認認真真的養病了。
今天一天的課,我都面帶笑容、目光呆滯、頭腦裡什麼也沒有想,當時來說在課堂與不在課堂我的感覺都一樣,因爲無論課堂如何活躍,我的世界都是靜止的。
只有語文課我被點名回答問題,這纔有一點融入現實。
語文老師看了看我呆着的眼睛,對我說:“放心,你一定會好的!”
我聽後,感覺非常有意思。雖然我這病嚴重了點,但我還真的沒有會死的感覺。
“以前有一個人也得過這種病,結果他給一個老中醫用中藥都醫治好了,所以你不用擔心。現在的醫學技術那麼先進,基本上的結核都能治好了。”
我很想說我充滿了信心,我沒有擔心任何事,但我的思想、語言、眼神已經脫離了正常,變得遲鈍了,我根本沒有話說出來。
“多注意休息就能好的更快!”
我被說的很莫名其妙,感覺我就是個輕生的人,完全沒有活下去的信心一樣。
熬過一天的課,終於到了寶貴的休息時間。然而宿舍還沒裝熱水器,只是現在的我已經無力去提熱水用了。
“我幫你去提熱水吧!”一向懶的小強破例爲我提了一回熱水,感動的我心裡暖暖的。
一直都有矛盾的超哥也默默的爲我提供開水,我真的已經不能再訴說我的感動了。
但當我正準備洗刷一番時卻找不到毛巾了,我急切地問“我的毛巾呢?”
只見超哥一臉不好意思地笑,然後偉哥掩面退出寢室。
“畢竟你得了肺結核,你超哥就以爲會傳染,所以激動的很呢!把你的牙刷、毛巾,還有基本上的生活用品都給扔了,差點把你的桶都給扔了……”偉哥說。
我無話可說,不知該如何是好,也懶於計較,因爲現在的我真的沒有了任何脾氣。
我一邊泡腳一邊拿鏡子看自己難看的臉色,我迫切地希望它能夠變得好看一點,不再是慘白、瘦削。那一刻我看到自己的眼神,不僅是呆滯,裡面更是一種對人生的嚮往!生命這是我唯一的渴求了,對健康的迫切讓我明白我最需要的是什麼,讓我懂得了生的可貴。
人活着就是爲了生命。嚮往生命,一直追尋生命的足跡,並且最終以死的方式來結束生命,這纔是真正的活!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走的遠些,儘量活的長些,總之活着就是爲了活着,我要努力養病,不管什麼紛繁複雜的其他問題。
一陣劇痛把我拉回現實,我的睡覺鈴響了。
由於生病,我便可以隨心所欲在課堂胡思亂想,也特別容易 亂想,這讓我回想起了好多童年得回憶。這場病改變了我的人生許多觀點,而且改變了我未來的路,它帶給我一段思想的巔峰和難忘的情感,讓我一定要成爲生活的詩人, 成爲一個與衆不同的人。
(三)
胸口的痛楚時時來襲,好像在提醒我不能太大意。我必須好好對自己。
經過好幾個月的治療,我又回醫院檢查,然而結果令人不大滿意,因爲肺部還有大面積空洞,這對於我父母言無疑是很大的打擊,然而對於我而言卻不痛不癢,因爲我完全不知道什麼感覺,我對痛苦已經沒有感覺。
醫生沒辦法,只好下猛藥了,並且再三叮囑,凡事一定要往好處想,別勞累,多鍛鍊身體。
我確確實實很聽話,沒有想傷心的事。我去想想童年那些我經歷過的快樂的事情和那個我曾經喜歡過的女孩。
我記得小學時李芳是我們班的班花呢。她來的時候小夥伴們一直盯着她看了好久,這一幕被假裝正經的我看到了,而我也知道了我的競爭是有多麼的激烈。依然記得她當時的笑容是那麼的美,那麼的甜,好像牡丹綻放,美不勝收。
想到這時,我感覺非常的好笑,這也太早熟了吧!
話說那時我還不斷地逗她,希望讓她多記着點我,但我只把喜歡她當成一個秘密埋藏於心底。
一直到初中我也對她念念不忘,一個平安夜我還寄了賀卡給她;要不是聽說有兩個小夥子爲了爭得她的芳心打了一架,我猜我可能初中畢業也不會忘記她。她給我平安夜的回憶一直收着呢,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過的好不好,雖然有加好友聊天,但真的好久沒有聯繫了。
我想了好多她的事情,想象了初中她身上可能發生的好多事情,這些都讓我感到莫名的開心和滿足。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又把我推向了她,我迫切的想見到她,哪怕在夢裡夢到她也好,就像上次在夢裡夢見她成爲了我的終身伴侶。如果再次夢見她的話,我還會賴在牀上不起牀的,因爲有很多話和她說,但具體說什麼,怕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思緒的狂潮最終還是被打斷了,因爲苦苦的思念沒有結果。現實中的我偶爾我還會想到素昧平生的汪芸,畢竟她是我的女朋友;而她呢,開始知道我的病,還會關心我,後來漸漸淡了,甚至連和我說話的時間也沒有。我且不去理她,因之她只是我一生中的一縷青煙,轉瞬即逝,我可以不必在乎。但同時也祝她幸福,很明顯,她是找到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