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啊,你就是故意的!要說你什麼事兒都想得比我細緻,爲什麼卻單單把這麼重要的事兒忘了交代了?”撅着嘴,我轉過身去不理他。
“我的好福晉,我可是真的漏了。可不是故意不說的啊!”他將我轉過來,緊緊抱着我。
“討厭,不理你,我要睡了。”在他的懷裡,我感到異常地安心,很暖和。
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薰香,我好像已經漸漸習慣了他在我的身邊,如果有一天他突然不和我睡在一起,估計我肯定會是睡不着的吧。
就這麼甜甜蜜蜜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轉眼間我們成親已經兩年有餘了,一晃就到了乙卯年(1915年)。
今年暑期過完後,他也就該上大學了。
而我,結束了也結束了我的中學生活,在家準備跟着他一起去天津。
他報考了天津的一所很有名的學校,等得到那邊兒答覆的消息的時候,他抱着我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我也很是爲他欣喜的,除了他即將上大學的消息外,我最爲興奮的就是,我們倆要去天津了。
到天津以後,我也會跟着他一起進入大學,不過他是頭等學堂(大學本科)、因爲我才進入學校上了兩年多的課程而已,所以這次我則是就讀在二等學堂(預科)罷了。
我們的新家,目前也在準備當中。
福伴兒已經先一步去了天津,原來郭羅瑪法接布日固德到北京的時候,還從蒙古帶來了不少的家當。以前是因爲他年紀小,怕他管理不好這麼多的錢財,現在我們要去天津了,所以郭羅瑪法將所有的錢都給了我們倆。
這樣我們商量着,在臨近大學的天津的租界裡買一所屬於自己的房子。福伴兒就是先去天津準備這些事兒去了,我們待到暑期的下旬纔會過去。
“這麼熱的天兒,你怎麼還在外面啊,當心着了暑氣,回頭又得喝那些個苦藥湯子。”他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可能是與同學們聚會吧,畢業了,很多人都要各奔東西,所以在一起聚聚也是常有的。這些日子他整天在外面跑,看他臉上被曬得黑黑的,我倒是想起了包公了。
“你還說我呢,自己比我跑的倒是更勤一些。說說,今兒個又去哪兒了?”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管家婆一樣了,時時刻刻都將一顆心放在了他的身上,一刻見不到他,便想的慌。
他洗了把臉,將身上被汗浸透的褂子換了下來,“正和大夥兒正商議着要剪辮子的事兒呢。”
“什麼?”這個消息對於我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沒有大喪,滿人是絕對不能剪頭髮的。
“看看你那什麼表情!”他點了點我的鼻子,“現在都民國幾年了,還留着這勞什子做什麼?咱們滿人也已經有很多人都剪了辮子了!”他的話似乎已經做了決定了。
“你要是剪了辮子,看郭羅瑪法怎麼說你!”我覺得這個主意簡直太難以接受了,估計我的勸說也是沒有太大的作用的。“你要是能勸動了郭羅瑪法,我也不攔着你。”
他現在的行爲讓我越來越不理解了。滿大街的人都留着辮子,爲什麼他就要獨獨剪了去?
先不說祖宗的章程了,他連公爺這邊兒都過不去這一關。
聽聞布日固德要剪辮子的消息,公爺府裡簡直炸開了鍋。老公爺被氣地當場就撅了過去,醒來後口中大罵着:“不肖子孫,連祖宗的根本都不要了!”
於是乎,這件事也就暫時擱置了下來。他是個孝順的,這麼做,我估計也只是暫時的而已,如果他身邊有人剪掉辮子的話,我估計他也是會照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