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林躍正式上班, 很幸運地,單位分配了一個小單間給他當宿舍,上班還很方便。林靜父母等他安置完畢, 也滿意地返回家鄉了。

王家正提出派車送倆老回去, 給林靜父母拒絕了, 他們都是怕麻煩人的, 覺得這車一來一去, 還不如他們自已坐客車方便呢。

王家正陪林靜送完他們,返回林靜的住處。一家人熱鬧了這麼久,一下子空曠下來, 林靜有點不太習慣,有點落寞地收拾着房子。

王家正坐在沙發上, 看着她來來去去忙個不停, 樣子又有些悶悶不樂, 想必是捨不得家人的離開,就說:“不如你將這房子退了, 住我那邊去。”

林靜怔了一下,轉頭:“我纔不要呢。”

“你這破房子又小,上下班又遠……”

“我喜歡,你嫌棄就不要過來。”林靜一聽就不高興。

“好好,我‘愛烏及屋’行不?”王家正知道又踩到她驕傲的小尾巴了, 補救着。

林靜看到王家正在旁邊壞笑, 反應過來他故意調反了成語, 撲了過去, 拳腳並加……

王家正一邊擋着, 一邊笑着說:“你不就是一隻小烏龜嗎,一直縮頭縮腦的……”

王家正用力圈住林靜, 一邊湊近她的紅粉臉頰,一邊說:“真是給這個斯文外表欺騙了,其實你就是個野蠻女人……”

尾音漸逝,滿屋旖旎,林靜早已忘了剛纔的憂愁。

……

林靜沒搬去跟王家正住,但是空閒時間,他們還是呆在他那多。林靜暗自承認,比起他的房子,自已的,確實是個破小屋,也難爲他樂此不倦窩在她那。

週六晚,王家正帶着林靜跟陳理哲、劉志強夫婦吃飯。劉志強太太郭霖一付乾脆利落女強人模樣,王家正介紹着說她也是一個機關單位的處長。劉志強一見到林靜,就笑得十分有內容。林靜想起之前跟程少軒請他幫忙的時候,他還建議她找王家正,現在她跟王家正卻已在一起了,就有點靦腆。

林靜尋了個空隙跟劉志強致謝:“謝謝你幫了大忙,以後林躍工作上還得請你多加提點。”

“放心,林躍這小孩挺不錯的,應該會有好發展的。”劉志強不太像在說客氣話。

“剛入社會,甚麼都不懂,還要你們多多幫他。”

王家正跟陳理哲談着什麼,聽到林靜跟劉志強聊天,就轉來過,一個手臂舒展着放在林靜後面椅子背上,側近頭跟她說:“你用不着跟他太客氣的……”

“你小子最近春風得意,都還沒謝我呢,好歹追人家的時候我還出過點力啊。”劉志強笑呵呵的打趣,林靜有點不太好意思。

“那兩個人都來杯滿的!”陳理哲在旁邊起鬨。

“我說阿哲,現在家正都有主了,露靈也應該沒其它想法了,你咋一點進展都沒有啊?”劉志強兩杯酒下肚,有點興奮。郭霖有點尷尬地看了看林靜,扯一下劉志強的衣袖。

林靜低下頭,假裝喝茶。她知道楊露靈的敵意從何而來,聽劉志強話意應該也只是楊露靈自已一頭熱,王家正跟她之間應該沒什麼的,看來這陳理哲是在追着楊露靈,而且前途未卜。

“好,我來急起直追。”陳理哲嘻嘻哈哈,一點都不介意,估計這在他們幾個人中已經不是秘密了。

王家正靠在椅子上冷竣地對陳理哲說:“你就是太遷就露靈了,你哪天對她狠一點,我包管她立刻就會感到你對她的好,有時好也要有個限度的。”

“你也這樣對林靜?你敢對林靜狠?!”陳理哲調侃王家正,還故意轉頭看林靜,一付等着看好戲的樣子。

“個別案子個別對待。”王家正一點都不焦急,他抓住林靜放在桌子上的手,合攏將其包裹在他兩個手掌裡面,轉頭微笑着看了一眼林靜:“我們家這個,膽子小,要好一點對她,要不,嚇一嚇就會跑掉的。”

語氣充滿溺愛,一桌人估計沒見過他如此溫柔,都張大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林靜羞紅着臉,拔出自已的手,嗔怪着說:“對,對待你這種膽子大的,就要狠。”

劉志強哈哈大笑:“沒錯,回去多讓他跪搓衣板……。”

“兄弟你又落伍了,現在不跪槎衣板了,改跪鍵盤了。”陳理哲笑着補充着。

飯吃了一半,楊露靈也給他們叫了過來。

她一坐下來,就對王家正說:“李姨找過我,說後天你爸生日,勸你回去一趟。”

王家正聽了一聲不吭,楊露靈勸着他:“去吃餐飯又有什麼?你爸年紀也不小了。”

林靜看着王家正越來越沉的臉,想了想就不出聲了。

大家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但王家正明顯就沒了興致。

飯後,大家分頭行動。陳理哲說他沒開車過來,要跟着楊露靈一起走。劉志強在旁邊對着陳理哲擠眉弄眼的,楊露靈就是裝看不見,冷着臉走到前邊去了。

車上,林靜對王家正說:“你跟你爸之間,我可能不是很瞭解,但畢竟是兩父子,他生日就去一趟吧。”

“他們自已一家人,我去湊什麼熱鬧!”王家正黑着臉說。

林靜覺得不可理解:“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用得着這樣嗎?”

“我只是替我媽不值。”

“你爸也需要新的生活,你總不能要求他從此就孤獨過下半輩子吧?你只是氣他太快就重新結婚,但是如果他過得快快樂樂的,你也應該爲他高興啊。而且,這樣並不表示他就不愛你媽媽啊,或許,他的內心深處你媽媽依然是排在第一位的呢?”

“你又沒見過他,你怎麼知道?不要將你美好的想像發揮到他身上去。”王家正板着臉,生着氣。林靜看着他一付打算將所有人的勸說拒之門外的模樣,就像一個下定決心誰勸都不聽的堵氣的孩子。

“我覺得你們可能一直缺乏溝通,沒有不愛自已孩子的父母。”林靜堅持不懈,她覺得這件事,其實就是王家正最大的心病,如果不徹底解決,他的內心永遠都會有一個角落是灰暗的:“你難道就打算這樣老死不相往來?我,你都不打算讓你爸見見?”

“這個關他什麼事?”王家正不屑地回答,一付林靜問得很多餘的樣子。

林靜覺得王家正有時真的是頑固,她忍住氣,脫口而出:“我覺得會不會是因爲你媽媽在生時,你自已反叛不聽話,覺得對不起媽媽,但又無法彌補。這種對你媽媽愧疚的心理需要發泄,所以轉移成對你爸爸的怨恨,並將其擴大化呢……”

“你以爲你是心理醫生?你很瞭解嗎?對你不瞭解的事情,不要輕易做出判斷。自作聰明!”王家正提高了聲音,陰沉着臉。

林靜從沒見過他對她如此不客氣,也惱了:“如果你的兒子也對你這樣不理不睬,我看你會有什麼感受!停車!停車!”林靜按着車門的開關。

“幹什麼,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王家正氣急敗壞,伸手扯住林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