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內,喜燭燃着,與整個屋內的紅色相呼應着。
墨無寧一雙深沉的眸子看着玉如潔,等着玉如潔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玉如潔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二皇子是怕妾身和九王爺有什麼嗎?”
“你也是太高估你自己了,九弟哪裡看得上你這樣的姿色?”墨無寧的話雖然沒有挑明,但其中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玉如潔雖然被嬌慣得做事衝動,卻也不是一個傻的,自然是明白。
“妾身既然嫁給了二皇子,就不會背叛二皇子。今日勸說二皇子,不過是爲了二皇子着想。”
“本皇子聽人說,你和南宮雪關係不錯,想來是南宮雪說動了你,你再來當南宮雪和九弟的說客說服本皇子了?”
“妾身……”
“好了,不必再說,本皇子自有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墨無寧漠然看向玉如潔:“你聽好了,本皇子府裡的事不用你操勞,你就安分的待在院子裡當你的側妃就好,至於父皇和母后那裡如何交代,就不用本皇子細說了。”
“是,妾身記下了。”
墨無寧說完,甩袖離開,徒留玉如潔一人獨坐屋內享受新婚之夜。
玉如潔坐在牀上看着滿室的紅,在此刻忽感萬分刺眼和嘲諷。正要閉上眼,打算躺在牀上靜一靜,臉上就起了一陣瘙癢感。玉如潔伸手去撓,卻發現越撓越癢,不由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等玉如潔感覺稍微好了一點,收回手之後,臉上又再度癢了起來。玉如潔也知道這臉上不比其他地方,萬萬抓不得,可那抓心撓肝的癢,讓她根本忍不住,不自覺地就伸手再次往臉上抓去,整個人在牀上來回的翻滾。
守在門外的宮女聽到屋內的動靜,卻是皺了皺眉,二皇子都出去了,側妃是在做什麼呢?
玉如潔越抓越用力,牀上也亂成了一團。
宮女聽着不太對勁,敲了敲門:“側妃娘娘,您怎麼了?側妃娘娘。”
玉如潔聽着門外宮女的詢問,這才強自定了心神,立即呼道:“快來人,快進來!”
得到允許,宮女當即推門走了進去,看着玉如潔整個人蜷縮在牀上,宮女拍了拍玉如潔,玉如潔慢慢轉過身看向宮女:“快看看我的臉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在上面啊,爲何這麼癢?”
宮女看見玉如潔的臉,嚇的尖叫起來,整個人都癱倒在地。
不遠處的桉楓聽到動靜後立刻就趕了過來,玉如潔看向桉楓:“桉楓,你過來,過來看看我的臉,不知爲何,突然就癢了起來,比上回還要癢。”
桉楓上前撥開玉如潔臉上散亂的頭髮,不一會,玉如潔的臉就映入桉楓的眼中。桉楓呢喃道:“小姐,你的臉……你的臉……”
“我的臉怎麼了?”玉如潔一邊問着,一邊用手在臉上抓着:“快扶我去鏡前!”
桉楓顫抖着手扶着玉如潔朝擺放的銅鏡走去,玉如潔看向鏡中的自己,瞪大了雙眼。這個人……這個人還是她嗎?青絲散亂,衣裳不整,臉上一道道交錯的血痕,血在臉上四處流着,滴落在嫁衣上的血讓這身嫁衣愈發的豔麗。
玉如潔整個人怔怔的站在銅鏡前,一動不動。
宴會上,玉如煙聽着風霜的細語,滿意的笑了笑。
墨無痕問道:“是發
生了何事?王妃這般愉悅,可否與本王說道一番?”
“王爺當真要聽?我怕王爺聽了會沒胃口。”
“王妃這是在替本王着想?只管說就是,本王洗耳恭聽。”
“風霜,你去與王爺將事情說一遍。”
“是,王妃。”風霜將玉如潔一事大致的說與墨無痕聽。
墨無痕聽後問道:“你是何時下的手?”
“王爺,我不是說了,這禮我得親手送到她手上。”玉如煙說着,雙眸中的興奮怎樣都壓抑不住:“上回沒能好好將禮送出,只能這回補上了。”
墨無痕被玉如煙情緒漸漸感染,卸下往日裡的冰冷,臉上也瀰漫着與玉如煙相同的愉悅之情:“王妃當真好計謀,只是這藥發作的時機遲了些。”
玉如煙自然明白墨無痕的意思,若是今日這藥在拜堂之時發作,這齣戲自然更精彩。
可若是真的在婚堂上發作了,這身有惡疾之人定然是不能嫁入皇室的,玉如潔若是不能嫁給墨無寧,那她豈不是辜負了當初墨無痕的一片苦心?
南宮麒將這一幕收入眼中,看着玉如煙在墨無痕身邊巧笑嫣然,緊握手中酒杯,不知何時,酒杯上出現一道細小的裂紋。
感受到旁人的注視,玉如煙收起方纔的愉悅,恢復了往常的淡笑。
墨無痕見狀,笑意淡去,眼神冷寂的打量在場衆人,想要看出是誰讓玉如煙不適。南宮麒毫不避諱的與墨無痕對視,眼底的挑釁沒有減少,反而比上回更多。
賢妃看墨無痕如此維護玉如煙,就算玉墨無痕沒有過多的感情,可想到那個人的話,還是對身邊的宮女吩咐道:“秋梅,你將厲王妃帶去御花園的涼亭見本宮。”
“是,賢妃娘娘。”
賢妃與皇后耳語幾句就離席而去。
賢妃才走,秋梅就帶着賢妃的吩咐找到玉如煙,墨無痕一聽就要拒絕,玉如煙本來就不喜賢妃,見墨無痕幫自己說話,立即順着墨無痕的話拒絕。
秋梅無奈,只得將墨無痕與玉如煙的原話告知賢妃。賢妃也不急,又吩咐了秋梅幾句:“你將這些話告知皇后娘娘。”
“是,奴婢這就去。”
秋梅如實將賢妃說的話說與皇后,皇后聽了後,囑咐自己身邊伺候的人和秋梅一起將玉如煙請去見賢妃。玉如煙看向皇后,皇后點了點頭。玉如煙只得起身隨秋梅去了御花園的涼亭見賢妃。
賢妃優雅的靠坐在涼亭內候着玉如煙走來。
玉如煙行了一禮,賢妃示意她坐下。
“本宮很疑惑,你是對痕兒做了什麼,痕兒竟會對你那般。”
“母妃費盡心思的將如煙從宴上找來,就是爲了問這句話?”
賢妃嫣然一笑,整個人看起來更顯嬌俏:“費盡心思?的確是費了我一番心思纔將你請來,看來痕兒將你護的很好,爲了你連本宮這母妃的話都不聽了。”
賢妃溫婉的臉上,竟是冷然的笑意,以前墨無痕跟她雖然也是十分冷淡,但是卻從來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母妃,王爺對您一直都很敬重。”玉如煙不懂,明明是親母子,爲何要這般處處逼人。
“昨日,痕兒來找過本宮。”
玉如煙看向賢妃,等着賢妃的下一句話。
“痕兒問我,是哪裡對你不滿。你說,本宮爲何要對你滿意?一個在婚前就失貞的女子。”
玉如煙沉下心神說道:“母妃,王爺說了,那是如煙與王爺的孩子,成親前,如煙與王爺就已兩情相悅,母妃爲何抓着這點不放?人人都說王爺生性冷淡,不喜言笑,如煙讓王爺高興,母妃不歡喜嗎?”
“歡喜?本宮只要看到你,就歡喜不起來!”
“瞧賢妃姐姐這話說的,這得多傷厲王妃的心啊。”
嬌媚的聲音響起,玉如煙循聲望去。
話音未落間,一身着硃紅色宮裝的女子緩步走來,女子衣裙皆是銀絲描邊,裙襬上繡着嬌豔欲滴的牡丹。
“本宮當是誰呢,原來是新晉的虞美人,怎麼,虞美人你有陛下的寵愛就不用對本宮行禮了嗎?”
“虞美人見過賢妃娘娘。”虞美人莞爾笑道:“妹妹不過是聽着這話傷人,就忍不住插了句嘴,姐姐就不要見怪了。”
玉如煙聽着虞美人那嬌媚的聲音,感覺心神都要被虞美人勾走。
“虞美人,本宮家中沒有姊妹,兄弟倒是有幾個。這姐姐兩字你還是收回的好。”賢妃看向玉如煙:“本宮很想知道,痕兒看上了你哪點,竟爲了你與本宮頂嘴。”
頂嘴?墨無痕昨日和賢妃爲了她吵架?玉如煙一愣,絲毫沒有料到墨無痕說的解決就是這樣。難怪昨夜墨無痕會那麼悲傷了,原來起因在這裡。
虞美人見玉如煙沒出聲,打着圓場說道:“賢妃姐姐何若真疑惑,何不去親口問問厲王爺。”
“虞美人,本宮說了,本宮沒有姊妹。”
“那妹妹此刻就認您爲姐姐好了,這樣姐姐您就多了一個姊妹說話了。”虞美人說着就上前端了茶水要遞給賢妃。
賢妃揮開虞美人端來的茶水,怒目而視:“虞美人,你幾次三番打斷本宮與厲王妃的話,意欲何爲?”
“臣妾……臣妾只是覺着厲王妃和厲王爺正是感情濃時,賢妃姐姐何必這樣去拆散他們,只要厲王爺喜歡不就好了嗎?”
“母妃,您說的如煙都記下了,下回,您還是看如煙不滿,就請王爺休妻吧,眼不見心不煩。如煙也不用總是擔憂母妃到底對如煙哪裡不滿了。”
“母妃!”墨無痕大步走來,將玉如煙拉扯到身後,自己擋在玉如煙的身前:“母妃,您若是看着如煙不舒適,就待在合順宮不要出來了。”
“這是你身爲一個人子該說的話嗎?”
“兒臣還有事,先與王妃一同退下了。”
虞美人憐憫的看向賢妃:“所以,賢妃姐姐何必如此,現在鬧的厲王爺都不高興了,這要是傳到陛下那就不好了。”
“給本宮閉上你的嘴!”
“是,姐姐,臣妾告退。”
玉如煙看着墨無痕冷若冰霜的側臉想要開口詢問,墨無痕打斷了她:“玉如潔的事驚動到母后了,母后正在徹查。因着這事,宴會也提前收場,本王見你許久未回,就來尋你了。”
“王爺,你爲什麼不讓我問你那個問題?”玉如煙不解,墨無痕爲什麼要這樣做,她能看出來,墨無痕多少還是在意賢妃的,只是兩人的相處方式不對。
“有些事,現在提,不是時候。總有一日,你會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