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邊。”墨無言笑着伸出手,指着一處樓閣,被湘妃竹環繞,看起來是很清靜的去處。
香閣中,沒有多餘的人,墨無言遣散了侍女,玉如煙蹙眉看着他:“九王這是要做什麼?”
“煙兒,你嘗一口那蓮子羹,是我特意吩咐廚房按照你的喜好做的。”墨無言也不說話,只是看着玉如煙笑得一臉溫潤。
“我沒記錯的話,南宮雪纔是九王妃吧。”玉如煙低頭拿了一塊栗子酥,她不知道墨無言究竟是什麼意思,看他那架勢似乎是準備要探探她的底細。
對於這個身體原主人的事情,玉如煙雖然也知道一些,可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未知的,她不知道墨無言打算做什麼,更不知道這原主人和墨無言以前是什麼關係。
所以現在她有些如坐鍼氈,又偏偏不能表現出來,只好問道:“怎麼沒看見太子和太子妃?”
“哥哥嫂嫂們,已經去看後院的孔雀了。煙兒,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你還記得嗎?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麼對我。”墨無言端着茶碗,若有所思的看着玉如煙。
玉如煙避開墨無言的視線,她當然不記得以前是怎麼對待這個人,不過從墨無言的話中看來,似乎他們以前的關係不僅是親密。
如果僅僅是有感情,墨無言應該不會在明知道她性情大變之後,還這麼糾纏。
墨無言現在的態度很明顯是想要引她說出過去的事情,然而過去究竟是什麼事情,玉如煙並不清楚啊,她微微思索,只能模棱兩可的說道:“九王既然說是從前,就是過去的事情。”
“既然是已經過去的事情,現在說起來也還有什麼用?”玉如煙挑眉看着墨無言,擺明了自己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
“煙兒,我不明白。”墨無言搖頭,他的眼神看上去很難過,但是玉如煙能夠注意到,那種難過卻並沒有抵達眼底。
情緒也許是真的,只是那絕對不是全部。
玉如煙心裡有了想法,這個身體原主和墨無言之間,除了感情之外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也許是一個交易,也許是合作。
只是現在玉如煙已經不能知道他們從前發生過什麼,更不可能把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玉如煙這件事情說出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墨無言敷衍過去,玉如煙端出一副冷漠的樣子:“有何不明白的,人總是要長大的,就像九王,現在心境也怕和幾年前不同。”
“煙兒,從前你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墨無言狐疑的看着玉如煙。
玉如煙再度出現在他面前之後,完全就變了一個人,若不是他從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術,而且墨無痕也似乎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他幾乎要認爲玉如煙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忘不忘,又有什麼差別?”玉如煙笑道,她心裡有些緊張,墨無言究竟在說什麼,這身體的原主人和墨無言之間有過什麼約定,總不可能是私定終身了吧。
沒想到聽到這一句,墨無言先是楞了
一下,繼而苦笑:“是啊,現在說這些是沒有什麼差別,只是煙兒,難道你就真的忘了過去的一切,就真的打算這樣下去嗎?”
“九王,現在我已經是你的皇嫂,就算沒有人的時候,也請你遵守應有的禮數。”玉如煙說着,輕輕避開了墨無言伸過來的手。
從前她在玉府的時候就調查過‘自己’的事情,但是表面上她不過是一個的性格懦弱,在玉府中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人。
也就是因爲有這樣的掩護,所以這原主人在暗中做的一些事情,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縱使是玉如煙這樣的觀察力,也很難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不然她現在也不會這麼尷尬,玉如煙在心中默默嘆氣,原本以爲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不過是一個被壓制導致性格有些乖僻的普通人。
現在看來她身上的秘密,根本不比墨無痕他們的少。
“嫂嫂……呵呵,煙兒,你真的希望我這麼叫你?你難道真的喜歡上了墨無痕!”墨無言冷笑着看着玉如煙,玉如煙蹙眉看着他,半晌,他才頹然坐下:“是我逾越了。”
玉如煙沒再說話,她從墨無言的眼中並沒有看到的深深的難過,這個九王不是好惹的角色,即便是現在都在演戲。
墨無言的心機,玉如煙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了,只是現在擺脫他纔是正事,玉如煙這麼想着,一個小丫鬟就進來稟報道:“厲王來了。”
墨無痕沒等通報完,就已經走了進來,玉如煙看着他眉間似乎有些焦急,有些好奇,墨無痕之前是做什麼去了。
“九弟和王妃倒是清閒。”墨無痕的聲音相當低沉,玉如煙能感覺到他隱隱的怒氣,她看着墨無痕,心裡奇怪,這個人之前跑到哪兒去了,現在居然還生氣。
“時辰不早,我們就不打擾九弟了。”說着墨無痕一把拉起玉如煙,玉如煙被他加大的力度弄得手腕有些疼痛,她跟着站起來,小聲說道:“你幹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墨無痕似笑非笑看着玉如煙,“之前還說解毒,現在看來你休息的不錯。”
“我是被人帶過來的。”玉如煙蹙眉,她還沒問他這麼久跑到哪兒去了,他居然惡人先告狀。
墨無痕冷哼一聲:“你別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現在卻和別的男人在此喝茶聊天。”
“墨無痕你……算了,到車上再說。”玉如煙用餘光看到墨無言充滿探究的目光,她不知道墨無言有何打算,總之要小心爲上。
墨無痕沒多說話,拉着玉如煙也沒有怎麼道別,兩個人就乘馬車離開。
“你現在可以鬆開了吧,我的手腕要斷了!”玉如煙咬牙從墨無痕的手裡抽出自己已經泛紅的手腕,這個男人不就是仗着自己打不過他,才這麼爲所欲爲。
“你們之前在說什麼。”墨無痕冷聲說道。
“能說什麼,說這個之前,你知不知道九王府有條地道,我才準備調查的時候,墨無言就過來了。”玉如煙簡單的說了一下她和墨無塵之間的談話,以及被偷
聽的事情。
聽到這些墨無痕的表情似乎放鬆了一些,他略微沉吟:“堂堂九王府有一條密道不奇怪,只是那個人是什麼來頭,我會調查。”
“不過,你還真是沒用,別人偷聽說話都察覺不到。”墨無痕似笑非笑看着玉如煙,玉如煙聽到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正要辯解時,馬車卻停了。
“怎麼回事?”墨無痕皺眉問道。
“稟報王爺,是風霜姑娘。”外面額的小廝沉聲說道,玉如煙一聽,立刻讓風霜進來,只見風霜手中拿着一封書信,她行禮後呈上。
“王妃,有人在醉玉樓鬧事。”風霜也是才接到的消息,因爲玉如煙和墨無痕都在九王府,所以她本打算送去九王府,在半路時候就看到了厲王府的馬車,這才截停了他們。
“是什麼人?”玉如煙粗粗看了書信,上面只說了有人鬧事,請她速去處理。
“不知。”風霜搖頭,她一接到消息就送過來了。
玉如煙擺手:“知道了。”
墨無痕在一邊看着玉如煙,眼中的笑意更深,玉如煙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人又準備奚落她,她偏過頭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假裝聽不到。
沒想到墨無痕卻一直沒說話,她奇怪的睜開眼睛,只見墨無痕只是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應該是她的錯覺,她竟然覺得墨無痕的笑容中有些溫柔。
回到王府,玉如煙也沒有休息,換了身衣裳,就帶着風霜趕去了醉玉樓。
還沒到醉玉樓就能聽見裡面一陣混亂的打砸聲,似乎有幾個壯漢,嘴裡不斷說着一些粗話,聽上去似乎是對裡面的服務不滿。
“風霜,開門。”站在醉玉樓門口,玉如煙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她出門的時候,安排了一隊人在後面跟着,若非必要,她也不想直接動手。
風霜還沒動手,門便被砸開了,一張紅木桌子被擊飛,狠狠砸開大門,玉如煙蹙眉側身一閃,那桌子就砸碎在她身後的空地。
門一開就看見一個壯漢背對着他們,一手拿着狼牙棒,腳踩着幾張堆起來的爛椅子,粗聲喊道:“就你們這樣的,再來十個,老子也殺得!”
玉如煙看到葉媽媽站在一邊護着一羣女孩子,看她的樣子,看來這一次鬧事的十分難纏。
“王妃,要不要?”風霜見狀握緊了腰間的劍,玉如煙卻擺擺手,此時葉媽媽已經看到了玉如煙,她立刻要過來,卻被玉如煙制止。
葉媽媽只好不動神色,而玉如煙就冷眼看着那壯漢正哈哈大笑,她伸出手,風霜立刻將一柄匕首放在了玉如煙手中。
玉如煙冷眼看着那大漢,看準備位置,握緊匕首往前一甩,說時遲那時快,那匕首竟深深沒入壯漢的脖頸!
壯漢只覺得後頸一痛,他下意識往後一摸,抓住匕首拔出來,鮮血瞬間噴涌而出,那壯漢還來不及說話,就瞪大雙眼,直直倒在地上。
玉如煙此時才緩慢走進醉玉樓,沉聲喝道:“是誰竟敢在這裡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