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煙看着墨無痕眼裡突然流露出的悲傷,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只能別過臉看向它處。
感覺墨無痕的情緒平靜一些了,這纔開口道:“王爺怎麼讓他們下去了?我一個人可沒有那麼多力氣來伺候王爺你。”
“大約是覺得,她們在這裡,會很礙事。”墨無痕緊抱着玉如煙,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玉如煙感覺渾身不自在:“王爺,你可以放開我了嗎?你這樣抱着我,我很不舒服。”
墨無痕卻不理會玉如煙的話,反而仔細的打量着玉如煙的眉眼,好似要將她刻入自己的雙眸。
玉如煙沒有掙扎,等着墨無痕自己主動放手。她清楚,和醉酒的人是沒什麼道理可以說的。
見玉如煙沒有和往常一樣的動手反抗自己,墨無痕兀自輕笑一聲,鬆開了玉如煙。
玉如煙立即起身,站到離墨無痕有半尺遠的地方。
墨無痕看玉如煙這般警惕自己,忽而感覺心裡壓抑的苦悶情緒再沒有之前那樣讓人難受,便閉上眼,不再說話。
玉如煙看墨無痕的眉宇間沒有了方纔來時的不悅,試探着上前:“王爺,你醉的厲害,要不,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墨無痕沒有回答,好似已熟睡。
玉如煙咬了咬牙,恨不得一腳踹過去。這個墨無痕,純粹就是來找麻煩的,喝醉了不在自己的屋內好好休息,偏要跑來這裡耍酒瘋,那就讓你在這裡吹一晚上的涼風,凍死你算了。
想到這,玉如煙轉身走進屋內,打算與周公相會。剛在牀上坐下,玉如煙就又想起在屋外吹風的墨無痕,想起兩人如今也算是合作伙伴,又有些於心不忍。
無奈之下,玉如煙還是走到屋外吃力的扶着墨無痕在自己的牀上躺下,然後隨意的扯過被子給墨無痕蓋上:“墨無痕,我就可憐你這一次,你睡牀,我睡榻。”
玉如煙抱過另一牀被子,帶着滿腔的怨氣背對着墨無痕在榻上躺下。
墨無痕睜開眼,看向玉如煙背對着自己的身影,嘴角不自主的上揚。
天微亮,飛花等人就將玉如煙從夢中喊醒。昨夜的怨氣加上被吵醒,玉如煙的臉色難看至極,飛花與風霜被嚇的往後退了幾步,“王妃,您沒事吧?”
玉如煙蹙眉走到梳妝鏡前坐下:“在那站着幹什麼,還不過來服侍我梳洗。”
“是……”飛花與風霜再不敢耽擱,立即端着水上前伺候着玉如煙。
“風霜,去將王爺喊起來,別耽誤了時辰。”
“是,王妃。”
風霜正要走向墨無痕,墨無痕出聲說道:“不必,本王早就醒了。有勞王妃費心了。”
“王爺說笑了。”玉如煙咬了咬牙道,要是她現在還不知道昨晚墨無痕是裝的,那她就真的是傻了。
玉如煙徑直走到屏風後,在飛花的服侍下換上覆雜的衣飾,換好後走出來,玉如煙打量了會兒屋內,並沒有看到墨無痕,轉而看向一邊的風霜。
風霜立即回道:“王妃,王爺回自個的院子裡去了,說是換一身衣裳陪王妃去玉府。”
“我知道了。”
簡單的用過早膳,玉如煙就出發前往玉府。玉如煙掀開車簾,看到墨無痕,找了處離墨無痕最遠的地方坐下。
墨
無痕笑道:“本王是哪讓王妃不滿了,都不願挨着本王坐。”
“王爺說的哪的話,我怎敢對王爺不滿,不過是覺得這坐着舒適罷了。”
“昨夜還要多謝王妃你把本王扶入屋內休息。”
玉如煙咬牙笑道:“王爺客氣。”
到了玉府門口,玉如煙迫不及待地搶在墨無痕前下車,墨無痕看着玉如煙的動作,嘴角的笑意卻是止不住的流露了出來。
進了玉府,墨無痕不好去玉如潔的閨房,只能先去凌煙閣等着玉如煙。玉如煙帶着添妝的事物往還影閣緩緩走去。
還影閣內,趙氏坐在上座與前來添妝的官家小姐暢聊着,臉上也是笑得歡暢。
“夫人氣色不錯,看來這些日子有好好養着身子啊。”恢復的還真是快啊,這纔多久,就跟一個沒事人一樣了,果然,這些深宅中的女人不能小瞧。
趙氏見了玉如煙,趕忙起身行禮:“妾身見過王妃。”
玉如煙虛扶着趙氏:“夫人不用多禮,各位小姐也快起來吧。”
“謝王妃。”
“今日妹妹出嫁,我這個做姐姐的,特來添妝,沾沾妹妹的喜氣。風霜,快將添妝的禮拿過來。”
“是,王妃。”風霜拿着一檀色的木盒上前交給趙氏身後的丫鬟。
趙氏掩嘴笑道:“王妃真是疼愛如潔。”
“夫人與各位小姐先聊着,本王妃進去看看。”
玉如潔坐在銅鏡前,看着穿上大紅嫁衣的自己,內心對玉如煙的恨意愈發濃厚。本來她也可以嫁一個有權有勢,又對她好的如意郎君,憑着玉將軍手裡的兵權她就是做一個王爺正妃,甚至進入東宮都是有可能的。
可這一切都被玉如煙一手毀去,落得一個側妃,一個側室的下場,她會討回來的。
“呀,這是哪家的大美人,都叫我看花了眼。”
一聲驚呼將玉如潔自恨意中拉回。玉如潔轉身看去,竟是笑意盈盈的玉如煙朝自己走來,玉如潔笑道:“是姐姐啊。”
“妹妹真美,待會洞房定能將二皇子迷的神魂顛倒。”玉如煙搭上玉如潔的肩膀,帶着玉如潔看向鏡中那個嬌豔欲滴的新娘。
玉如潔故作嬌羞的低下頭:“姐姐就不要打趣我了。”
“瞧這小臉紅的。”玉如煙撫上玉如潔的臉,很快,這張臉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迎親的轎子到了,迎親的轎子到了。”院中喜婆大聲喊道。
玉如煙拿過喜帕給玉如潔蓋上:“就由本王妃來爲新娘子蓋上喜帕吧。”上回那份禮還沒送完,這回,你就好好收下吧。
桉楓扶着玉如潔走出去,玉如煙沒有跟去看熱鬧,讓飛花去凌煙閣告知墨無痕該去皇宮參加喜宴了,自己先坐回了馬車內等候。
墨無痕看着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和擁堵的街道,有些不耐:“讓人將添妝的禮送過來不就好了,還走這一趟,也真是麻煩。”
“王爺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有些禮要親自送纔有誠意。”
“王妃還真是睚眥必報。”墨無痕明白玉如煙的意思之後,毫不客氣地道。
玉如煙勾脣一笑,卻並不反駁,她確實是睚眥必報,不管是誰,只要敢惹她,她就一定會讓對方知道什麼叫做悔不當初!
因着墨無寧和墨無言兩人定在同一日成親,天燼帝和皇后商量一番後,乾脆就讓兩對新人都在皇宮內行禮。
宮人帶路,引着墨無痕和玉如煙在墨無殤和墨無塵的中間坐下,墨無塵見着兩人就要起身行禮,墨無痕攔道:“咱們兄弟間不必講究這麼多。你近日身子可還好?”
“多謝三哥關心,近來身子尚好。”
“三弟與三弟妹怎麼來的這麼遲?”
“如煙疼愛妹妹,特意去玉府給二小姐添妝。”
墨無殤笑道:“二小姐有三弟妹這樣的姐姐,福氣當真不錯。”
“太子殿下謬讚了。”
“皇上,皇后娘娘駕到——”一聲高喝在大殿內響起。
衆人聞聲,立即起身跪拜在地,高聲恭迎:“微臣拜見陛下,皇后娘娘。”
“平身——”
“謝陛下,皇后娘娘。”
“德中。”天燼帝喚道:“迎親的隊伍可都回來了?”
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德中立即上前說道:“陛下,迎親隊伍都回來了,一切事宜也都備好了。”
“嗯,時辰也差不多了,讓四個孩子趕緊準備準備行禮,恐怕那兩對孩子已經等不及了。”
皇后眼帶笑意的看向天燼帝:“陛下,您就別打趣那兩對孩子了。”
在天燼帝的催促下,德中當即安排兩對新人手執紅綢在衆人的注目下走入大殿。
待四人站定,欽天監司儀高喝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新人入洞房!”
隨着這一聲落下,皇宮中鞭炮聲響起,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兩對新人分別被送入宮中早已準備好的喜房。
喜房內,墨無寧剛要離開,玉如潔卻自己揭了蓋頭,開口將他叫住,“二皇子,請留步。二皇子,對於你來說,我就是一個污點,無論如何都抹不去。”
墨無寧斜覷玉如潔一眼,走到桌前飲起酒水:“你知道就安分些,若不是你姓玉,你的父親是玉闌天,你的命根本就留不到今日。”
“二皇子恨我,我無話可說。但二皇子可有想過,是誰造成今日這樣的局面?”
“你說這些話,就是爲了刺激本皇子,讓本皇子給你當刀使,去找玉如煙的麻煩嗎?”
“二皇子,我沒有這個意思……”
墨無寧不怒反笑:“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是本皇子的側妃,該以妾身自居。若你在玉府沒人教你規矩,本皇子可以請人來教你規矩。”
“二皇子……”
墨無寧挑起玉如潔的下顎:“一句話,你要本皇子說幾遍才聽得懂呢?”
“二皇子,妾身明白了。”玉如潔垂下眼瞼,遮掩去眼底的憤怒與懊惱。
墨無寧抽回自己的手,拿過一邊的帕子擦拭了幾道:“好了,你接着說吧,讓本皇子聽聽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玉如潔忍住自己對墨無寧的反感,說道:“妾身認爲,憑藉玉如煙一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些,厲王爺在背後多少是出了力的。二皇子可以與九王爺聯手除去厲王爺再來對付玉如煙。”
“九弟?本皇子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側妃何時與九弟有了聯繫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