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不曉得白子荀會作何抉擇,這不是她可以左右的。而燕淮託付的事情,她不是紅娘,也不是老孃舅,便想當做什麼都沒聽到,乾脆不去管就好了。
這白子謙要搬回老宅子的計劃大概進行了差不多兩個月,纔算是一家子浩浩蕩蕩又搬了回去。搬回去的原因,似乎是縣官還有徐州州府得了某些不大恰當的病,而白家正好有祖傳的方子,能夠重振雄威。
雖然理由夠可笑,但紅底金字那妙手仁心就這麼堂而皇之掛在了白家新開的藥堂上,也讓目瞪口呆的顏月不由相信,有些事情並不需要多少理由多少努力,只要有契機,一切便會水到渠成。而白大少對吳大人和縣官的病,總是笑得詭異,可就算顏月怎麼追問,白大少卻閉口不談。
這兩個月裡,顏若若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和周蘭芝成了手帕交。周蘭芝同情顏若若被夫家休離,而顏若若在穿衣打扮以及如何,嗯,和男人做朋友,給與周蘭芝指點。
重歸白家,白子謙正式掌管白家生意,顏月也接手起白府內院的事務,白夫人的病在匆匆歸來的曲先生手裡得到了救治,不過經過這一病,元氣大傷,對於內院的事情,只是偶爾過問兩句。
看上去是內外祥和,只是宅子裡女人一多,是非怎麼會少。何況顏月的肚子雖然只有三個多月,但已經顯懷,看上去比一般懷孕的要大上一些。每天顏月挺着肚子,手裡拿着府裡的賬冊,聽管家稟告事務,對顏若若來講,那可是□裸的炫耀啊。更別提,那個白子謙鞍前馬後的伺候着,那真的是讓人咬牙切齒的嫉恨。
顏月是不曉得顏若若心裡波動,她也不在意家裡多幾口人,只是在某天發現,顏若若和周蘭芝私下裡嘀嘀咕咕,像是在說着什麼,可等她走近時,兩人眼神閃爍,卻不約而同的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跟顏月說一個字。
哎,那是什麼感覺。就好像是你家住了兩個客人,可客人看到你時,還擺出副就不樂意搭理你的臉色。嘖嘖,真像是吃了口餿飯,吐不出咽不下,難受。
顏月嘿嘿笑了兩聲,聳聳肩膀,人家不樂意搭理她,她也不用湊上去吧。碧玉義憤填膺的跟在顏月身後,等回頭看不到那兩人時,才憤憤開口。
“大少奶奶,你就是心太軟。再怎麼說,周姑娘和您妹妹,都是借住在這兒的。怎麼還敢給您甩臉子。”
“是啦是啦。”顏月低頭輕笑一聲,“那你瞧她們擺臉色的時候,心情是好是壞?”
“哼,那當然是壞的。”
“那不就得了。因爲她們糟糕的情緒,就把我好好的心情給弄壞,豈不是得不償失。”
碧玉擡眼看了眼顏月,欲言又止,忍了半天,纔出口說了句:“奴婢聽說,周姑娘和燕統領的事情沒了結果,是因爲大少奶奶的緣故。”
誒?顏月停下腳步,斜睨過去:“怎麼回事?”
“府裡都傳遍了,說是周姑娘自薦枕蓆,可卻被燕統領給退了。還說,周姑娘尋死覓活,大少奶奶都不願意幫她同燕統領說親。”
“你懂什麼叫自薦枕蓆麼!”顏月撫着肚子,厲聲呵斥,“誰傳的?”
碧玉上前一步扶住顏月,低低勸慰:“奴婢聽到了傳聞,就同大少奶奶說了。這事情出在白府,總不光彩。何況,何況,顏二小姐她。”碧玉擡眼匆匆瞥了眼顏月的神色,“她們事事都牽連到大少奶奶身上,平白的連累您的名聲。”
顏月眯眼深吸口氣,就算這裡民風開放,姑娘倒貼還被拒了,不管是一千年以前還是以後,總是不光彩的事情啊。
可顏月內心波瀾還沒平息,碧玉又來了一個打擊:“坊間還傳聞,說咱們白府賣的是假藥。所以和白家有親的官家,都一個個撇清關係。就怕有朝一日事發,連累到他們。”
這些事,倒沒聽白子謙說過嘛。顏月點點頭,眼下先把那個在府裡傳言的傢伙揪出來。
平時顏月對待那些僕從溫溫和和的,畢竟她沒辦法一下子熟悉奴隸制度,就把那些人當做是她的員工。可今天她是怒了,那些傳言說出來,真的會把個好好的姑娘給毀了。
於是她端坐在正座,看着幾個內院的婆子低着頭站在她面前,也沒有往日的和言細語,冷冰冰的只顧喝茶。
“大少奶奶,您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奴婢們去辦的,只管開口。”
其中一個老婆子觀察顏月臉色,覺察出她不痛快,連忙拍馬。她一開口,其他幾個怎會示弱,紛紛跟着表忠心。
顏月冷哼一聲,眼神在這些人臉上轉了一圈,重重將茶盞往桌上一放。
“我平日裡是對你們太客氣是不是,居然有人敢嚼白府的舌根!”
那些老婆子面面相覷,片刻後,碧玉在旁點明:“大少奶奶是氣有人毀周姑娘清譽,還有人在亂傳顏二小姐的事情呢。你們好好想想,這些事情,能隨口亂傳麼?”
“哎呀!大少奶奶,碧玉姑娘,奴婢們怎麼會那麼不知輕重。”那領頭的婆子重重拍着大腿,歪頭細想片刻,“奴婢曉得了!過會回去就關照,有哪個不知死活的亂嚼舌根,活活剝了他們的皮。”
顏月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們也是府裡管事的,也該曉得主人家好,大家都好。若是主人家破敗了,對你們也沒得好處。”大家好纔是真的好啊!忍住不由自主的想歪,“你們關照下去,這次我且放過了,下次只要讓我聽到是誰,哼哼。”
“是是是,大少奶奶儘管放心。”領頭的婆子連聲應了。
碧玉在旁掩嘴輕笑:“李嬤嬤,你倒是應承的快,敢情你是知道是誰亂說話麼?”
“哎呀,碧玉姑娘,您這不是讓老婆子爲難嗎。”
“行了,李嬤嬤。大少奶奶不是跟你們說笑,”碧玉慢吞吞的給顏月扇着小團扇,“這事情還沒傳到大少爺耳裡呢,一旦讓大少爺知道,就不是打一頓的處置了。”
顏月心裡暗笑,又看了眼碧玉,見她容貌秀麗,打扮又極爲得體,還是個宅鬥高手。還好啊,碧玉沒有做妾侍然後滅掉正室的雄心壯志。阿彌陀佛!
顏月是以爲她做了好事,可惜好事做的太過輝煌,以至於也不見得有人領情。
經過白家浩浩蕩蕩的嚴整活動,聽到各院傳來噼裡啪啦打罵的聲音,過到了午間,周蘭芝就紅腫着雙眼,不顧一切的推開攔截的碧玉,衝到正打算睡一會兒的顏月跟前。
“你在做什麼!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
“啊,什麼爲什麼?”
顏月揉揉困頓的眼睛,剛纔脫口而出的經典臺詞,配合周蘭芝悲憤交集的情緒,真是有種暑期檔的錯覺。
“你!你見不得我和燕淮相處,也就罷了。可爲何將這事宣揚的那麼大,你,你還讓我怎麼活?”說着,周蘭芝捂着臉,居然!嚶嚶的哭起來。
啊,驚嚇啊!顏月一下子就和睡神說了下次見,打起精神,讓碧玉關起門。有些無奈的問道:“怎麼啦。我也不曉得你和燕淮到底如何?我今兒聽到有人在敗壞你的名聲,才讓人教訓那些傢伙一通。你來怪我做什麼呢?”
顏月不像白大少那麼傲嬌,有什麼問題,就解釋唄。至於聽不聽得懂是一回事,不說出來,又怎麼曉得對方明不明白呢。
周蘭芝“啊”了聲,擡起臉,依然滿是怨恨的語氣:“你說什麼好話。要不是,我和燕淮就能成親了。”
“誒,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棒打鴛鴦了啊。”顏月揉揉眉間,嘆了口氣,“你和燕淮要是有情有意,你要出嫁,我給你備嫁妝。”腦中突然想到躺在白子謙莊子裡的前大少奶奶,禁不住試探問了句,“換做是你姐姐,也會如此。”
“說什麼姐姐,要不是姐姐死了,這裡哪裡輪得到你做主。”這回周蘭芝還真的是悲從心來,眼淚一粒粒的滾落下來,聲音也悲慼的很。
唔,看來周蘭芝並不曉得她姐姐沒死的事情。
“那你說怎麼辦呢?是任由人在你背後亂說嗎,你真的以爲,謠言止於智者的話麼?”
周蘭芝咬咬脣,又憤憤質問:“那你爲何要阻我姻緣?”
“你聽誰說的啊。”
“燕淮。”
靠之。
在顏月信誓旦旦答應要和燕淮問清楚之後,周蘭芝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等周蘭芝一離開屋子,顏月砰的用力拍桌,憤憤喊了句:“好你個燕淮,居然讓我背黑鍋。不行,這得說清楚!”
碧玉小心翼翼瞟了眼顏月:“燕統領他他不在府裡。”
“我知道!他上次說了,今天去赴宴。”顏月一口喝光杯子裡的水,怒道,“擺駕,老孃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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