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淮這話,讓書瑟、書香兩人都停了下來,皆看向他。
範淮也不拖拉,直接了當的說了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事情的過程是這樣子的:本來範淮的十兩銀子是被花婆子見着了,可花婆子只在張嬸子面前說了是範淮手中有十兩卻不是給她,然後張嬸子和張二輝又有關係,張嬸子在張二輝的手中見了十兩,於是就問了,問出是書香的之後倒是感嘆了一句,卻不想張二輝到縣城裡幫張奶奶抓藥,卻是被在縣城買牛的王大春看到了,王大春對書香在縣城買牛很不舒服,於是這事情就傳開了。
書瑟、書香兩人一聽完,書香還沒有發表意見,書瑟卻是忍不住‘靠’的一聲,有些氣急敗壞,“這王大春真是不要臉,前次我找他買牛他不賣,我買了牛倒是怪上了我們,現在竟然還把書香的名聲給搞壞了。”
若不是相信範淮的爲人,書香也想不到有人會不要臉到這個程度。
忙拍了拍書瑟的後背,幫她順氣,邊說着:“二姐,你氣什麼啊,氣壞了身體他纔不在乎呢。”
本來聽範淮說的時候書香心裡是有些鬱結的,可是她一想到重生一次,爲這事情氣不值當,心裡的鬱氣就散開了。
“這王大春也太黑心肝了,範淮,你都不知道,當初我找他的時候他一個勁的不賣,還話裡話外的說我家買不起,現在你看看,…太沒理了…”
書瑟很想說髒話,可卻是說不出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怒氣難消。
“二姐,他真說了我們家買不起?”書香愕然,她沒想過還有這麼一遭,不過二姐能瞞着當初沒告訴她,瞞得肯定很辛苦。
“哼,他可是明目張膽的說,說什麼‘我們家窮得很,別以爲開了學堂就有錢了,要買牛,還要等個十年八年的’,他還說‘我們家要考得上舉人早考上了,爹不行,兒子也…’”說到此,書瑟猛然頓住了口,反轉了語氣,“總之,他就說了很多。”
書香沒想到買個牛這王大春還說出那麼多有的沒的來,她早聽聞這王大春‘重男輕女’‘愛打人’,現在應該還加上一條‘多嘴舌’纔是。
範淮早就見識過書瑟口舌的功力,只是現在多加深幾分而已,臉上雖然詫異、神情也皺眉,但這些僅止於是對王大春的。
書香揚了揚眉,看向範淮,“範大哥,王嬸現在還好嗎?小志二丫好麼?”
雖然不知道書香爲什麼問這個,範淮還是開口答道:“王嬸現在天天忙得着不了地,小志二丫每日都在割豬草,現在他家裡多買了三頭豬。”
復轉而問書瑟,“二姐,你那麼氣,你想對王大春做什麼?”
“我恨不得把他那張嘴給縫了。”書瑟很不客氣答。
書香深信‘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書瑟就是典型的一個,當然,她也不是那麼好得罪的。
王大春這人對家人不親,對鄉親不愛,可謂情義皆失。而她也說過,誰讓她不舒服了,那個人也別想舒服,何況她現在是真的很不爽,超級不爽!
“範大哥,你和王叔熟麼?”
範淮看着書香明顯不懷好意的神情,嚥了咽口水,咧開嘴道:“還行吧。”
“那就好,範大哥,我準備請王叔吃飯,以感謝他的‘再造之恩’,麻煩你去告訴王叔,明兒個我準備在縣城的‘文軒’酒樓請他吃飯,當作‘賠禮’。”
書香咬字清晰,將‘再造之恩’‘賠禮’六個字說得意味深長。
她相信,以王大春這種愛佔小便宜又自大的性子,他肯定會赴約的。
翌日一早,被書香交代一番的書瑟就上縣城了,書香被留在了家裡。
想着今日那王大春的慘兮樣,在屋裡坐着的書香忍不住咧開嘴笑,發出‘咯咯’的笑聲。
王大春果然如預料般在約定的時間裡到達了‘文軒’酒樓,範淮陪着書瑟一起來的,兩方相對坐着,倒當真是其樂融融。
“王叔,真是不好意思,前次以爲您的牛不賣,所以我就買了別人的了,您不會介意吧?”書瑟一臉‘懊悔’說着,兩眼錚錚的看着王大春,他臉上那種傲然的表情盡收眼底。
其實王大春在李子村還真是有傲氣的,他家在李子村算是比較富有的那種,三五日裡吃得上一頓肉,住的房子在李子村也是好的。
王大春一張國字臉,如果不是清楚他的性子,還真會以爲他就是老實淳樸的鄉里人呢。
聽着書瑟的道歉,王大春一個勁的收入懷中,“嗨,董大侄女,還是你瞭解叔,當初本來是打算要賣你牛的,還親自上門了,可是看到你家門口那牛,我就知道你已經買了。”
‘沒有最不要臉,只有更不要臉’,書瑟對王大春這話心裡簡直要嘔血了,可面上還是笑着,“我知道王叔你家的牛是最好的,還勞煩你找上門了,我這不是昨天聽範大哥說了,所以今兒個是專門來請你吃飯道歉的。”
昨晚上範淮已經和王大春‘說清楚’了,所以這事情已經‘水到渠成’,不過愛面子的王大春還是要假意推脫一下,然後就接受了書瑟的‘道歉’,這下也不說書瑟是請不請得起了。
“小二,把你這的‘招牌菜’那麼口味比較重的都來上一份,再來一罈最烈的酒,”復又轉向王大春,“王叔,等會若一罈酒不夠,那就再讓上。”
王大春聽着書瑟的‘豪言壯語’連骨頭都要酥了,哪還計較那麼多,連聲說着,“實在是太客氣了,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