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清空。
席戰不徐不疾地走進女更衣室。
“安小狗。”
聲音戲謔地叫着他給她起的名字,宛似一隻不聽話的小狗離家出走,即將被主人捉住。
這種甕中捉鱉的感覺令他心情大好。
“安小狗,你能躲到什麼時候,自己出來吧。”
“我進來抓你的話,萬一控制不住脾氣,可能就沒有風度了。”
女更衣室裡面除了還沒有關閉的水龍頭在嘩嘩地流水外,沒有任何聲音。
沒人?
席戰不太相信,剛纔盯得那麼緊,連一隻蒼蠅都不可能飛出去。
安小柚是不可能逃跑的!!
他示意郝重三人逐一檢查女廁所,郝重便認認真真地一間一間查看過去。
一無所獲。
郝重既驚訝又無奈,雙肩一聳,兩手一攤。
“老大,真的沒有。”
皮天也表示無奈:“我這邊也沒有。”
真的沒有?
見鬼了!
邪乎,這個女人太邪乎了!!
席戰掏出手機。
“都秘書,夫人來取檢測報告單沒有?”
“沒有。”
那女人倒是狡猾,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溜走的?
易容術?
沒錯,她有神乎其神的易容術。
既然她可以裝扮老太太,裝扮白落梅,當然也能裝扮成別人。
可惡!比泥鰍還滑溜!
“……結果是什麼?”
“啊?”
“柳雨煙和田厚霖是什麼關係?”
“親生父女。”
席戰掛掉電話,面色難看到極點。
田厚霖,他一心想弄死的老東西居然是萌萌的親外公???
這樣的話,他還怎麼剷除田厚霖這個仇敵?!
席戰第一次,心裡萌生出一種希望來。
希望萌萌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雖然他覺得這種想法有些卑劣,但他就是忍不住這樣想了。
因爲,他真的無法接受,自己跟田厚霖那種貨色做親家。
郝重就站在旁邊,剛纔的對話他已經聽到了,他十分清楚老大在想什麼。
“老大,我覺得有必要讓萌萌和您做個親子鑑定……”
他聲音很低,生怕老大爆發出雷霆之怒。
席戰果然很生氣,一個霹靂閃電似的眼眸掃過去。
“你也懷疑……親子鑑定,真的有必要做嗎?”
“當然,有必要。”
“理由呢?”
“老大,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您擁有東半球最大的基因檢測公司,卻被人帶了一頂綠帽子而不自知,這事萬一傳出去……”將是莫大的諷刺!
室內冷空氣在黑壓壓地下沉,郝重已經不敢說下去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老大,見他沉默不語,又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看那萌萌長得一點兒都不像您……”
這句話像是一根刺刺進了席戰的心臟裡。
他不是傻子,又何嘗沒有懷疑過萌萌可能真的不是他的。
只是一想起當日安小柚大鬧柳家訂婚宴時,她發過的飆,撒過的潑,說過的話,他就完全無法忍受!
“被同一個女人先後綠了兩次,前男友你傻缺啊!”
“你是天下頭號大傻缺!!”
憑什麼,五年前栽在她手裡,生不如死!
五年後,榮耀歸來,依舊栽在她手裡,綠雲密佈!!
他堂堂一個盟主,怎麼可能被一個小丫頭拿捏在手裡,隨意戲弄?
“不驗!”
席戰嘴裡蹦出氣呼呼的兩個字。
“啊?”
郝重對於老大奇怪的態度表示不解。
“萌萌就是我席戰的女兒,不用驗。”
席戰補充說明得明明白白。
他心裡氣憤填膺:
即使萌萌真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也不能讓安小柚那個狗女人如意。
她說是就是,她說不是就不是?
我的人生,我做主,還輪不到安小狗來指手畫腳!
想把我當面團捏,省省吧!!!
郝重在一旁哀聲嘆道:
“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某人這是跟夫人槓上嘍……
滴滴。
安小柚逃出華瑞基因大廈後,收到一條信息。
<安女士,您送達的檢驗樣本結果已出:柳雨煙與田厚霖的基因相似程度爲99.9999%>
意料中的結果。
剛剛安小柚在填表的時候勾選了短信發送結果,還真是選對了。
因爲不能親自前往領取檢驗報告,所以發送消息,華瑞基因還真是服務周到。
好吧,席總裁,我沒有誇錯你。
“這家公司老闆真好,充滿人性化的服務,給人賓至如歸的感覺,我給你們打五顆星。”
現在,該去會一會田爍那個小色魔了。
路上。
老黑髮來了田爍和柳雨煙不堪入目的照片。
安小柚嘖嘖了兩聲,罵道:“禽獸!”
撥通老黑的電話。
“照片拍得不錯。”
“老大,跟酸菜魚談妥了,接下來由他們接手。”
“非常好,老黑,你帶領兄弟們先撤,立刻回帝京。”
“老大你呢?”
“我還需要跟席戰周旋,這場戰鬥我必須勝利!”
“老大,我擔心你的安全……”
“沒事,我會平安回來,咱們帝京見。”
安小柚到達孤島的時候,已是星空璀璨。
星空下,潔白的追風號就停靠在孤島的一道海灣裡,在海浪中一晃一蕩。
風浪衝刷海灘和船舷發出巨大的聲響,淹沒了船上綁匪們的歡鬧聲。
安小柚乘坐一隻快艇慢慢地靠近。
她現在的身份是老黑給酸菜魚他們留下的鐘點工阿姨。
下午出門去買菜了。
上了船,綁匪見她拎了一些蔬菜水果魚肉,簡單地核實身份後,也沒有懷疑。
此刻,安小柚頂着一張陌生人的臉,長相普通,非常安全。
走進船艙,瞧見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正帶領一羣手下在打牌,不用猜都知道那人正是酸菜魚。
酸菜魚團伙接手了老黑的活兒,自以爲能靠僞裝的綁票案就賺翻天,可沒想到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條自尋死路。
管你們是真綁架還是假綁架,席戰可不會饒了你們!
安小柚暗自得意,到目前爲止,進展非常順利。
去廚房間搗鼓半天,給大廳裡的酸菜魚一夥兒準備好一個火鍋。
然後給其他人做了簡餐。
她端着飯菜挨個兒送去。
萌萌已經從髒污的底艙解救上來,跟白落梅待在同一間乾淨的船艙裡。
看來老黑他們臨走前,非常體貼地改善了他們的待遇。
“姥姥,我們的戲拍完了沒有,可以回家了嗎?”
萌萌躺在牀上,愁眉苦臉地詢問白落梅。
“還沒有,我們得等你爸爸來救我們。”
“爸爸什麼時候來呀?萌萌又冷又餓,又累又困,萌萌想回家。”
安小柚進去,笑着說道:“餓了吧,可以吃晚飯了。”
順便摸了一下萌萌的額頭。
“喲,發燒了啊。”
雙腳在冰冷的髒水裡泡了幾個小時,她小小羸弱的身體哪受得了這樣的折磨?
可白落梅似乎並不關心。
吃了一口飯,便嫌惡地摔掉碗筷,兇惡地指着安小柚罵道:
“你做的什麼東西,是人吃的嗎?”
安小柚嘴角一翹,“不吃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