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柚卻揚起面孔,一副坦然受死的樣子。
看見席戰氣機外泄,她就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是什麼。
她可不想冤屈而死。
“在你動手殺我之前,最好先看看這個,免得殺錯了人,晚上睡覺都要被倔強的頭髮拔醒。”不慌不忙地將手機展示給席戰看。
安小柚潛伏在遊艇上,最重要的事就是收集白落梅和柳雨煙的罪證。
所以手機裡早已偷拍了一些,用來保命。
席戰本不想看,因爲不想受她一星半點的蠱惑和戲耍。
但隨意的一瞥,他的目光就被吸引了過去。
小小的視頻框內:
白落梅跟綁匪們沆瀣一氣,討價還價。
爲了合作意向金討價還價??
甚至親自指揮綁匪們將萌萌抱到下水艙……
親自指揮?
萌萌可是她的親外孫女啊!!
他的三觀開裂了!
震驚中,他奪過手機,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還有一段視頻,更是令他心裡裂出血來:
柳雨煙居然指揮綁匪們鞭打她,踩她,扇她……
這些視頻,貌似不是剪輯出來的,而是自然地偷拍到的。
沒用一絲違和感。
席戰的腳步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
一時間,他無法消受這樣的視覺和心理衝擊。
而這時,郝重也將船艙裡被封鎖的柳雨煙和白落梅救了出來,將兩人帶到了客廳。
席戰站在客廳裡,褲腳溼漉漉的,還掛着一絲水草,但絲毫也不影響他挺拔威武的英雄氣概。
柳雨煙一看見這個男人,心中的萬般委屈就如潮水般涌出來。
“戰哥,你終於來了。”
飛奔過來撲進席戰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眼淚和鼻涕一起冒出來。
假如不是剛纔看見那些視頻,席戰這會兒如果看見衣不蔽體、滿臉血污的柳雨煙哭成淚人的模樣,他肯定會心疼地抱住她,給她披上外套,並溫柔地安慰她。
“沒事,一切都過去了。”
可現如今,他竟然完全無動於衷,任由她抱着,而他的身體卻像一根冰柱一般毫無溫度。
但柳雨煙畢竟是萌萌的母親。
而席戰也不是一個沒有風度的人。
呆滯半晌後,他依然脫下外套,給柳雨煙披上,並安慰她: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這一言一行,卻像尖刺一樣划着安小柚的心。
即便這樣,你還依然護着她?
明知道這對兇殘的母女自導自演陷害我,你還不以爲然??
安小柚從未像此刻這般傷心,眼淚盈在眼眶裡,隨時都會掉下來。
但她轉過頭去。
即便輸,她也要輸得體面!
白落梅跟在後邊,看着席戰的反應,非常滿意。
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此時她更加無所顧忌,指向地毯上的安小柚破口怒罵:
“女婿,就是這個女人,她叫這些人綁架了我們!”
“她簡直不是人,她弄來了很多死老鼠嚇唬萌萌,她還找來一個男人試圖侮辱雨煙!”
“像她這種女人就應該沉塘!”
白落梅越說越起勁,說得簡直連自己都信了。
她轉向地面上的“罪人”。
“安小柚,我跟你拼了!”
袖子一擼,張牙舞爪,衝上去撕扯安小柚。
而安小柚病體未愈,能支撐到現在,早已身心俱疲。
儘管她拼命反抗,還是被撒潑的白落梅打了個下風。
砰砰砰!
白落梅一拳拳捶在她的頭上,身上,像個瘋子一般不停手。
安小柚惱了,揚起一個茶杯砸在她頭頂。
砰!
白落梅頓時頭破血流。
席戰看不下去了,他一步上前,單手提起安小柚的手腕。
白落梅見狀,以爲席戰要親自收拾她,便得意地退開看好戲。
雖然自己流血了,但能引得席戰出手,總也不算虧。
可誰知,席戰的手指一碰上安小柚的脈搏,他心裡就驚愕得如同被砸了一塊隕石。
波瀾壯闊,跌宕起伏。
怎麼可能?
安小柚竟然連一絲武力值都沒有?!
之前幾次,他觸碰到她,以爲是她隱藏得好。
但現在,他非常確定,她氣息非常微弱。
丹田內毫無氣機。
不要說三級戰神,她竟連個戰者都不是。
在他熟知的對於武力的劃分來說,習武者從弱到強可以劃分爲戰者,強者,戰神。
每一個品階又可分爲一到十級。
而安小柚,什麼也不是,她完完全全就是個普通人。
嘶……
眼前的安小柚還是他認識的安小柚嗎?
席戰忽然想起了一句話:眼睛看見的未必是真實的。
一切撲朔迷離的現象,排除一切不可能後,剩下的就是真相。
可是,這個真相究竟是什麼?
此刻的席戰還完全沒有方向。
無盡的疑惑令他的眼眸變得更深邃,他就這麼近距離地凝視着安小柚的眼睛。
她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裡似是蒙着一層煙霧,原本油光水閃的,總是充滿某種搞事情的熱忱,但此刻,竟含着淚水,彷彿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安小柚的眼眸一對上他的眼,便再也無法僞裝。
所有的堅強和樂觀頃刻間土崩瓦解。
她的心好痛好痛,眼淚不自覺地流淌下來。
“席戰哥哥,我真的沒有綁架他們,我所有的舉動都是爲了自證清白。”
席戰似乎並沒有聽進去她的話。
畢竟過去的安小柚詭計多端。
或許,那些視頻逼迫着拍攝的!
並非當事人所願。
這麼一想,手指上的力道便重了幾分。
安小柚手腕被他捏得好疼好疼,眼淚狂飆出來。
“席戰哥哥,真的好疼,你放開我。”
席戰突然想到她已武力盡失,他這麼壓制她,勝之不武,更是沒有男人風度。
於是便放開了安小柚。
白落梅卻在後邊挑撥離間:
“女婿你真是仁慈,這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挑釁你,你卻一次又一次地寬恕她,這一次要是再縱虎歸山,保不準下次還會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我看傷天害理的人是你吧?!”
田爍的聲音響起。
他早已被郝重從船艙裡帶出來,在過道里聽到了白落梅尖酸刻薄的話。
對於這對惡毒母女,他更加深惡痛絕。
“白落梅,柳雨煙,好一對心機深沉、心腸歹毒的母女,爲了能進我田家大門,居然連4歲的孩子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