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裡裝着的是一隻黃鼠狼,此時這隻黃鼠狼正盤臥在籠子中央的位置,看到被人擡起來也不驚不慌的樣子,一直到見到賀亞運等人,這才坐起身來,兩隻前爪子搭在一起朝着賀亞運連連拱手,嘴巴一張一合,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反正是聽不懂。
這黃鼠狼此刻的所作所爲乍看上去跟一個人簡直沒什麼區別一般,讓在場的幾個元老甚至於連提着籠子的警察此刻也是有些發愣,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來,先放在桌上吧。”吳敬民稍微愣了一下,跟那幾個警察說道,警察們連忙把這個用竹子編成的籠子放在了桌上。
那黃鼠狼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什麼,朝着吳敬民連連拱手,眼睛時不時在桌上掃一掃。“餓了吧?”吳敬民好奇地說道,旁邊賀亞運有點尷尬,對那幾個警察問道,“我不是說野味嗎?怎麼那傢伙除了兔子就逮了只黃鼠狼?”
“餓了別叫媽,找湯帥哥就成!”吳敬民沒理會賀亞運的話,笑着跟旁邊的湯帥說了句,就用筷子夾起一小塊兔子肉遞了過去。那黃鼠狼明顯是知道自己這一時半會死不了,湊到籠邊兩隻前爪捧着吳敬民遞過來的兔子肉,還朝他做了個揖,這才蹲在那裡三兩口就把肉吃掉了。湯帥兩手一攤,“得,看來以後工作服得換成藍色的了,不過總比黃色的袋鼠好。”
“首長,我們也不知道啊!”爲首的一個警察有些尷尬地說道,“您當時就是說讓我們去接一下,我當時就是這麼接過來的啊,沒注意裡面有些什麼啊。”旁邊幾個警察也是連連點頭。賀亞運站在那裡,手摸下班,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黃鼠狼挺邪門的,最好還是別吃了,放了吧。”湯帥邊說便走過來也拿着一小塊肉遞過去給黃鼠狼,黃鼠狼也是連連作揖,前爪捧過去吃了起來。
“黃鼠狼在中國幾千年來歷史上可都是久負盛名的,要是傷了它,估計不會有啥好事,最好放了。”吳敬民也是連連點頭,“我還從來沒有注意過黃鼠狼竟然這麼好看。”
“話說我們這麼低緯度的地方也有黃鼠狼?”賀亞運的話讓湯帥和吳敬民都是一愣,說着賀亞運就掏出了手機查了查資料,“舊世界的黃鼠狼好像在這個緯度的不算多啊,而且我們這個緯度圈是比較溫暖的,它這麼厚的皮毛怎麼過夏天啊?”說着賀亞運就伸手去摸黃鼠狼的皮毛。
湯帥和吳敬民原本都在發愣,正在考慮這個緯度怎麼會出現黃鼠狼的問題,等到看到賀亞運去摸黃鼠狼的時候手已經在籠子邊了,不由得異口同聲大喊道:“別!別摸!”
黃鼠狼是肉食性動物,平時在野外不僅會接觸到各種寄生蟲,更是會有可能被傳播上狂犬病,如果被咬了,現在元老院可沒有狂犬病疫苗可以打,萬一要是發作了,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但是出現在湯帥和吳敬民面前的情況卻是讓兩人目瞪口呆,那隻黃鼠狼並沒有如同他們所想象的那樣,驚恐地躲避甚至直接咬向賀亞運的手,反而是湊過來用脖子在賀亞運的手上連連直蹭,一副享受的樣子。反而是賀亞運被兩人的同時叫聲嚇了一跳,連忙把手縮了回來。
接下來讓衆人更加目瞪口呆的情況出現了,黃鼠狼似乎有些不滿,連忙湊到籠子邊伸出爪子去撈賀亞運的手,另一個爪子在自己脖子附近連連直摸,一副沒摸夠要賀亞運繼續摸的意思。賀亞運愣住了,右手又試探着向前伸,被那黃鼠狼一把撈住了,然後直接帶到籠子邊,接着又伸長了脖子作出等着賀亞運摸的動作來。
“這小傢伙真是自來熟啊!”賀亞運不由得唸叨了一句,就伸手把籠子的門打開了。湯帥做了個想阻止的動作,但是轉念一想,殺這黃鼠狼吃肉是肯定不可能的了,而這隻黃鼠狼似乎完全沒有攻擊他人的意圖,那麼打開門最壞情況也不過就是跑掉,而他們本來就是打算要把黃鼠狼放走的,便也停下來沒有組織賀亞運的繼續動作。
看到籠門被打開,黃鼠狼絲毫沒有逃跑,它只是有些緊張地爬了出來,看了看附近的幾個人,確定了大家都沒有要抓它的意圖,便小心地湊到了桌上裝了兔子肉的大碗邊,看了看碗裡的肉又擡頭望了望賀亞運。
賀亞運笑了,“還真是餓了,等下,我拿碗裝給你。”那黃鼠狼似乎是聽懂了一般,連忙一屁股坐在桌面上,看着賀亞運拿起了一個碗。
賀亞運連忙拿起小碗放好,然後將大碗裡的肉和菜往小碗裡掃,掃了兩下正要停下來,卻瞥到黃鼠狼蹲坐在那裡,兩隻前爪在那裡一掃一掃的,似乎是在表示還要一般,當場就笑了起來,“不夠吃啊?”黃鼠狼兩隻小眼睛盯着賀亞運連連點頭,這個動作看似不經意,卻是把周邊幾個人都嚇得差點沒跳起來。
“它能聽懂我們的話?”“這是怎麼回事?”“這麼聰明怎麼會被抓住?”幾個人的聲音接連響起,把黃鼠狼嚇得也是一哆嗦,做出了一個讓幾個人更加可怕動作,它竟然直立起來兩隻前爪捂住了自己的嘴。不過它似乎又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行爲不妥,連忙又假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眼睛只是盯着碗裡的肉。
“你吃吧……”賀亞運有點不太相信自己剛纔看到的,不過現在黃鼠狼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坐在那裡,盯着碗也不是事,便輕聲說道。黃鼠狼點了點頭湊上去兩隻爪子在碗裡撈出幾塊肉捧着就坐在那裡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搖頭晃腦地在那裡嘰嘰喳喳地發出聲音,似乎是吃得很享受一般。
吃完了碗裡的肉,它又恢復了坐姿,試探着看了看大碗裡還有一些,兩隻爪子試探着動了動,賀亞運看懂了它的動作,明顯是還想要,便試探着問道,“你還要?”
那黃鼠狼似乎學乖了,只是兩隻前爪連連拱手,賀亞運正準備說話,卻聽得身後有人說道,“沒錯,它是還要。”
剛纔這一陣,所有在場的人注意力都在這隻黃鼠狼的身上,全然沒有人注意什麼時候進來了其他的人,更沒有人注意到有人來到了身後。由於這聲音發出得非常突然,愣生生把賀亞運嚇得跳了起來,不由得“哇”地叫出聲來,待到轉過身來一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竟然站着一個穿着工作服的精靈。
這精靈倒是在場的幾個人都認識,他正是第一個加入元老院的精靈藍草。藍草自從上次從自己部落裡帶來一大羣精靈在淨化營門口因爲誤會發生衝突,隨後被哨兵打傷之後就一直住院,在場的這幾個元老還都去醫院看過他,此刻的藍草頭上光溜溜的一點頭髮都沒留下來,兩隻耳朵的尖端微微有點尖利,雙眼有神緊緊盯着桌上那隻黃鼠狼。
那黃鼠狼此刻看到了藍草,做出了一個讓人更加覺得不可思議的動作,它直立起身子,右前爪朝着藍草招了招手,口裡“嘰嘰”地發出了聲音。藍草也是點了點頭,跟旁邊幾個元老以及警察打了個招呼,便朝着賀亞運問道,“你們在哪裡找到的它?”
賀亞運還處於呆滯狀態,過了一小會才醒過神來,“你認識它?”藍草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它不是黃鼠狼。”
“什麼?”“不是黃鼠狼?”“那它是什麼?”現場忽然變得一陣混亂,就連之前都沒插嘴的幾個警察此刻也是按捺不住問出聲來。“它不是黃鼠狼的話,又是什麼呢?”賀亞運伸手製止了旁邊人的講話,好奇地問道,藍草從黃鼠狼的碗裡拿起一小塊兔子肉丟到嘴裡,自顧自地跟黃鼠狼說道,“怎麼樣?你也是被這種美味所吸引了?”黃鼠狼點了點頭,指了指碗,又跟藍草嘰嘰地叫了幾聲。
過了片刻,藍草這才點了點頭,跟那黃鼠狼說道,“其實他們還有更好吃的,你要是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肯定能吃到的。”說完也不管黃鼠狼是不是點頭,便朝着旁邊的幾個元老說道,“這傢伙不是黃鼠狼,但是和黃鼠狼很相似,普通人根本看不出它們之間的區別的,我要不是能聽懂它們的話,估計也會把它們當成了黃鼠狼的。”說着伸手在它的頭上摸了摸繼續說道,“這傢伙的名字叫奇諾,”看到賀亞運正準備說話,他連忙伸手製止了繼續說道,“不是意大利語的那個奇諾,只是發音是這個而已。它們很早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比你們人類也許還要更早一點,如果用你們的話說,這傢伙就是個黃鼠狼精,不過我們叫它們作鼬人。”
“鼬人?”幾個元老都有些腦子轉不過彎來,正想說話,被藍草再次打斷了,“鼬人和黃鼠狼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別,區別在於它們的腦袋裡的思維模式和我們精靈的很相似,甚至於能夠和你們普通人的思維連接起來,給你們造成一些思維上的影響。因爲經常和你們人類的思維連接,它們也能聽懂人類的語言,所以你們剛纔說話它全都能聽懂,它只是不能說而已,剛纔它覺得嚇到你們了讓它覺得很不心安,讓我代它向你們道歉。”
“它有這麼聰明,怎麼會被獵戶抓住了?”吳敬民現在非常不理解這個情況,連忙問道,“它不是能夠和人類思維連接嗎?它怎麼不和我們交涉?不和那個獵戶交涉?”
“它們的心靈通訊能力比我們精靈要弱,對於那些意志堅定的人而言很難連接意識,只有在人生病了或者是睡着了沒有太強的意志時才能連接的,”說着藍草朝着湯帥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託夢。”
藍草的話讓幾個人一陣騷動,黃鼠狼託夢這種傳說自古以來就聽說過不知道多少,他們一直以來都以爲這些只是有人以訛傳訛罷了,沒想到在穿越到新世界以後卻遇到了真正的託夢黃大仙。藍草笑了笑,繼續說道,“奇諾昨天晚上回家,發現自己的妻兒都不在家,因此出去尋找,結果跑得太着急了沒注意到陷阱,因此滑入了陷阱爬不出來。那獵戶雖然說抓住了他,但是也不敢傷害他,於是就乾脆賣到東方港來。現在他知道自己已經脫險了,但是卻還是很擔心妻兒的安全,想要求我們幫他去找找。”
“幫他?”“找是沒問題,但是怎麼跟搜索隊說呢?”“讓搜索隊搜山找黃鼠狼,啊不,找鼬人,執委會會把我們當成瘋子的。”“對了,他妻兒肯定不知道我們是去找他們的,若要是看到我們的搜索隊在漫山遍野搜索,肯定嚇得遠遠地逃走了,肯定找不到的啊。”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藍草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他聽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賀亞運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個奇拉能不能告訴我們他們到底有多少鼬人生活在我們東方港附近區域裡?鼬人能幫助我們做些什麼事情?只要是對元老院有貢獻的,我們就會用盡一切辦法去幫助的。”
“他叫奇諾,”藍草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奇諾說東方港這個範圍內只有他一家,事實上由於和黃鼠狼通婚,他們鼬人的數量正在急劇變少,即便是有的黃鼬還殘留有一些特別的能力,但是已經跟普通黃鼠狼沒有太多區別了。嗯……”藍草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奇諾又說了,他說他知道你們東方港的老鼠數量正在變多,他說人類都不喜歡老鼠,他可以讓他的那些黃鼠狼遠親們來東方港抓老鼠,只要你們保證不傷害黃鼠狼,他可以保證幾年之內把東方港所有的老鼠都幹掉。”
“我去!這是好事啊!”賀亞運興奮地一拍巴掌,把奇諾嚇得一哆嗦,但是他馬上臉上又沒有了興奮的神色,“可這事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