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有事要辦!
蘇嬌這不小心的一滑,真正受到驚嚇的倒不是她,而是一直故意冷淡她的夏寞。夏寞拉着蘇嬌邊走邊嘮叨,話是越說越生硬,說到後面大有蘇嬌剛剛那一滑是故意而爲的暗示。不過縱是如此,心裡有事掛着的蘇嬌並沒回嘴,在心跳平復之後便任由着夏寞小心翼翼地拉着她下山,腦子裡面則繼續思索着她最近有沒有做什麼令巫術減弱的事。
再大的怨氣,隨着時間的推移也會消失,加上夏寞的怨氣本身源自於對蘇嬌的關心,當失口多說了些不好聽的埋怨都沒得到迴應的時候,他便就心思細膩地發現蘇嬌了心不在焉的事實。
“你不好好走路,又在想什麼?”對腳下溼滑而不引起重視的態度,令夏寞有點火大,問罷再用力地握了握蘇嬌的手,終於把她從思緒里拉了出來。
蘇嬌好像才醒來一樣,滿臉的迷茫地四周掃了一圈,擡起一張無辜到極致的臉蛋對着夏寞問道:“幹嘛?”還沒走出山啊,幹嘛用力捏她。
夏寞的嘴角顫了顫,心說她還真是不怕再滑倒的,真給他在走神!怒極之下反而沒脾氣可發了,嘴角顫罷後露出個迷人的笑容,伏下身體貼在蘇嬌耳邊緩緩地說道:“我在問你,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哦……”突然曖昧的舉動令蘇嬌不適地紅了下臉,末了垂下眼考慮了幾秒,視線落在雪地上,用着比夏寞的語速還慢上半拍的速度回答道:“我在想最近並沒做什麼令巫力減弱的事啊,而且在聖地裡休息得也很好,怎麼巫力平白無故的就弱了呢?”
這事夏寞比蘇嬌要有數,本來說二十多天前發生的詭異一幕沒有引起特別的情況,他就保持沉默的不告訴她,免得讓她白擔心,但看起來兩者多半是有關係的。聽她特別糾結這件事,他便生出了告訴她的念頭。
“這個事……你嘖……”起了個頭,看蘇嬌腳下又是一滑,驚得夏寞氣急敗壞地改口道:“你給我好好的,小心的走路,等下了山我再告訴你原因!”
“咦?你知道?”蘇嬌詫異了,心說,她的問他居然知道,這事詭異了。
夏寞白了蘇嬌一眼沒回答,握着的手卻是緊了幾分。
事實上夏寞心裡清楚。他對於現狀的瞭解其實也不多,當然就不能算是知道原因的,不過爲了讓蘇嬌把心思放在下山這事上,他才故意將自己說成了知情。
踩着雪小心的下了山。蒼原部落近在眼前,蘇嬌卻不讓夏寞繼續往前走,纏着他問道:“你把原因告訴我了先!”
這麼急迫地就開始討論這話題,說明蘇嬌對這事有多在意。夏寞倒也不在關鍵時刻裡逗她,把當時發生的情況照實的告訴了蘇嬌。
幾句話就把當時的事說了個清楚,蘇嬌卻不能及時的把內容給消化掉。她都傻了。隔着衣裳摸着自己的肚臍眼處,喃喃地問道:“爲什麼是跑到肚臍裡去了?”話說跑肚臍眼裡去了,不也還是在她的身體裡的嗎?這壓根就不是巫力減弱的根本原因吧。
蘇嬌一臉的困惑,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遠方。目光有點散亂,根本就是在出神。
下了山,就算雪積得再厚,那也是一馬平川,兩人便就不用再步行。夏寞把話說完就翻身上馬,看蘇嬌還傻着,用腳點了點思考入了定的女子的肩頭,說:“你要想什麼都行。先上馬來。我們快點進部落裡去。”末了對她伸出了手。
目光還是沒有聚焦,渙散的落到了夏寞的手上,蘇嬌呆呆地點了個頭。乖乖的抓着伸來的手,藉着力量坐上了馬背,同時心裡面還在暗想,巫力減弱的原因沒找到,現在又出了巫力跑出來再回肚臍這事,如果有關係倒是好,萬一兩者沒關係,她豈不是要擔兩分心?
嘶……很糾結啊!
什麼時候進的部落,蘇嬌完全沒有注意到,當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晨傲激動地朝她撲來,而她則被夏寞手快的拉到了他身後。於是晨傲那一撲就準確無誤的撲到了夏寞的身上。兩個大男人抱在了一起,還沒到一秒時間,兩人又雙雙的分開,各自做了個噁心的表情。
夏寞不僅一臉的噁心樣,更是嘴不饒人地說道:“我對男人沒興趣,死開些!”
礙於身份,晨傲可不敢像夏寞這樣隨便表達着心裡的不爽,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一定在心裡問候着夏寞的全家,包括夏寞在內。
不斷圍過來的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低笑聲,聽得晨傲狠瞪了一圈,視線落在好不容易擠進來的羅安身上,糾結的撇開。
來晚了一步的羅安,沒看到晨傲和夏寞抱一起的場景,自然不知道大家都在笑什麼,也沒弄明白晨傲幹嘛在瞪自己。好在他比較沉得住氣,多看了晨傲幾眼,後者的視線一直處於撇開的狀態,大有心虛的感覺,他也就沒在這個時候發問。
應該說羅安的注意力,一開始就在夏寞和蘇嬌的身上。
“你們終於回來了!”這話一出口,圍攏的衆人便不約而同地發出疑問。
蘇嬌心思沒在衆人這邊,所有的解釋工作就由夏寞在做,部落裡的人,包括羅安和晨傲問得最多的無外乎是他倆消失了一個來月,都去了哪兒之類的問題。
據思路最清晰的羅安說,夏寞和蘇嬌離開半個月都沒歸時,晨傲就騎馬去了錦騰和納德找他們,結果得了個他倆在十天前就走了的消息。人走了,卻沒回蒼原,這下子可急壞了晨傲,他回來就直接告訴羅安夏寞和蘇嬌失蹤了,要派人四處尋找。
在大雪不停下的野外找人,談何容易,就算工坊趕製出了冬衣給衆人換上,外面那麼冷的天氣也沒法久待,所以這項工作雖是天天都在進行,卻一直都沒法深入。
夏寞聽罷,平淡地用一句話解釋了,說是他們去了白巫聖地,而原因則是有點事要辦。
人走了,又回來了,而且人家用了一句“有事要辦”這種經典回答來解釋,擔心着他倆的部落人有種討了個沒趣的感覺,悶悶地陸續散開,現場只留下了羅安和晨傲兩人。
羅安留下來,是因爲身份原因,而晨傲則是因爲蘇嬌的緣故。
只不過蘇嬌沒從糾結裡抽離,頭抵在夏寞的後背,還在琢磨自己的事。
四人,除開一個走神的,三人在原地尷尬地站了一陣,夏寞突然問道:“你們沒餓到肚子吧?”他嘴上說要讓部落人自己想辦法渡過難關,自力更生豐衣足食,事實上並非如他話裡說得那麼冷血,寒暄完了,解釋過了,趁着找不到話說的空檔,便問起比較核心的問題了。
羅安搖了搖頭,同時看了蘇嬌一眼,說這一切都是蘇嬌的功勞,有個小型的養殖場,外加上開墾了幾塊農田出來,在這大雪不停的日子裡,倒還沒誰捱到餓。
人的三大欲,食慾向來是最重要的,只要這一塊解決了,夏寞也就沒別的擔心了。跟着他再問了納德和錦騰現在的情況,向來不怎麼在意這倆部落的羅安,很意外的對答如流。
“十天前護送了幾個技師過去,昨天有傳回信來,說是一切都還正常。”羅安說到這裡頓了下,看了看外面下得不小的雪,問道:“雪什麼時候停呢?”
夏寞也看了眼部落外,很明確地答道:“這個我不知道。”說着拉了下一直在走神的蘇嬌,意思是別在這裡杵着了,而後者一副狀況外地丟出一句:“開春了就會停吧!”合着她走神的時候,還是有把他們的對話聽進耳裡的。
事實證明,蘇嬌的預言並不準確,這場像要補足百年的雪,又下了十來天的樣子終於停了。太陽重新掛在了天上,雖說只有亮度沒有溫度,卻還是讓人有種溫度的感覺。
雪停了,溫度卻沒有回升,在有灰巫力罩着的部落裡都能感覺到化雪時刺骨的冷。
“這冬衣還得改良一下,這麼冷的溫度,穿在身上像沒穿一樣……嘔……”蘇嬌像往常一樣到了工坊,看着工長拿出來的所謂的最新的冬衣,她很直白地批評着,話才說完,一陣反胃的噁心,忍都沒忍住,把早飯全吐了出來。
這下子工坊裡的女孩們都亂了手腳,嘰嘰喳喳地問着蘇嬌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知道……”蘇嬌接過工長遞來的麻布手絹擦了擦嘴,衝着統一露着擔心表情的女孩們擺了擺手,說:“我去找人替我看看,是不是吃壞了胃。”
有個女孩很主動的站出來,說:“嬌嬌姐,我陪你去找巫醫吧!”
蘇嬌沒多想,點了個頭,女孩高興得有點過份的過來扶着蘇嬌的胳膊,那感覺哪裡像去看醫生,更像是見情郎,她不免打趣道:“你怎麼這麼高興的?因爲晨傲嗎?”
女孩臉紅了下,羞澀地回答了句:“沒有高興啊,嬌嬌姐不舒服,我怎麼能高興呢?”
見這口不對心的模樣,蘇嬌暗想,這姑娘難不成是看上晨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