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熾的臉,因爲她話慢慢變得慘白。
“我不能預言以後會發生什麼事,當年的我能做的,只能是對我有利益的事情,所以,你一直在怪我把你送進宮嗎,可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本以爲她入了宮,不會在有交集的,可誰又能想得到?
莫雪淡淡的笑了。
“所以,我不會怪你的,只是心裡不舒服纔會質問你,畢竟我現在恢復了記憶,我猜到你的心思卻依然想要你親口說出來,不管如何,我還是個女人的心態。”
贏熾的心臟劇烈的疼痛。
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被抽離而去,站在眼前的女人變得不真實起來,好像下一刻她就會消失掉,這種想法讓他痛苦的喘不過氣來。
“不……你可以怪我。”
怪他便還是在意他的,那便是希望,他不要這種雲輕風淡的原諒。
“對不起,是我不對,玉蓮,我只求你留在我身邊,我回來,就是因爲後悔了,後悔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後悔送你入了宮,越是這樣想,我越是不敢在回到京城來見你,我怕,我怕我會爲了你失去理智,怕見到你變得在也不是我了。”
贏熾想去拉她的手,又怕驚到了她。
心在滴血,如今,他還能說什麼才能挽回她?只要能做得到,就算讓他立馬去死他也願意,“我害怕對你動心,卻又喜歡你對我的表白,你總能說出我喜歡聽的話來,在你面前,我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個王爺,因爲害怕纔想要擺脫你。”
可後來,又爲什麼還是心動了呢。
贏熾自己也說不清,爲什麼呢,他自己也在問自己,卻找不到任何答案,或許,喜歡一個人真得沒有理由,也許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讓他心動了,也許只是當初她向他表白,直接又大膽的話,把他平靜無波一內心攪成了亂泥。
讓他心裡動了。
只是他一直沒有察覺過。
他不會忘記在次見到她的時候,自己激動又歡喜的心情,明明喜歡,還是做了無情的事,爲什麼他會那樣做呢?
在問,他還是不明白。
莫發盯着他不斷變化的臉,竟在也提不起對他的怨念了,爲什麼自己會喜歡這個男人呢,因爲他像極了影,表面總是故作高貴優雅,內心卻如火一樣熾火,明明是羞澀的個性,卻僞裝成精明能幹高高在上的人。
影從來不說自己內心是怎麼樣的,但只有在她面前時偶然才露出來的那一點點孩子氣的真性子。
美麗耀眼的抓住了她得心。
看着贏熾,以前的那些種種便如風一樣的消失而去。
她其實從來沒有怨恨過他。
因爲他們都是同樣的人,他利用她,她又何常不是在利用他呢。
愛情,從她‘死’的那一刻便在也吸引不了她。
“玉蓮……”
莫雪回過神來,贏熾小心翼翼的語氣是那麼違和,他的眼框紅紅的,有水光在流動,如果不是因爲自己還站在這裡,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有熱淚流出來。
這個男人……果然很像他呢。
像,卻比他要坦陳。
莫雪搖頭,“你已經晚了,我不在愛你了。”
即然做好了後面的決定,決不能在給他任何希望。
“對剛纔試探你的話,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已經不愛你了,所以……你……不要傷心難過了,爲一個不愛你的人傷心,就是在作踐自己,這世上好女兒多如星塵,總有一天你也能找到,你愛她,她也愛你的好女人,因爲你是我看上的男人,是最好的。”
贏熾的身體一陣搖晃,這些日子以來爲找她的辛苦變成了諷刺。
一句無情的話,卻說得如此好聽。
叫他怎麼能放棄得了,有什麼東西朋眼睛裡流了出,模糊了他的雙眼,明明是炎熱的天氣,但他只能感到陣陣寒霜,那樣的冷,那樣的冰涼,所有的高貴優雅,所有的高高在上身姿,在這一刻變得及其卑微。
“不……別的人我都不想要,只想要你……我願意放棄所有一切,包括現在的身份,我都可以捨棄,玉蓮……我知道錯了,求求你……”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嘴巴本能得說着,心臟被捏成了碎片,看不清,聽不見,身在何處,爲什麼會這樣痛苦,他統統都不知道了。
也許,我就要死了!
贏熾如此想到,精神開始遊離出了身體。
莫雪變色大變,她幾乎沒有想到贏熾會如此大的反應。
臉色從白轉到灰,漸漸發青,全身像是站在冰堆裡打着抖。
“王爺?”
莫雪嚇得連忙抓住他的手,竟像抓住了幾根溼淋淋的冰棍,連呼吸也變得細若遊絲,“不……贏熾,贏熾,你醒醒……我……收回剛纔的話,喂,你是不是身上有什麼病症,藥……可是有藥……”
她連忙給他把脈。
卻被他脈搏裡的跳動給震住了,怎麼可能有人的脈搏跳得如此慢,就好像死人,他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慢,漸漸竟聽不見了。
這種感覺……好像他就要死了。
身體打滑,贏熾在也沒力氣而倒了下去,莫雪去拉扯同樣也順着他倒了下去,兩人如疊羅漢一樣,她壓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身上還是那麼好聞,淡淡的,不知是什麼花的香,透着魅惑,她緊緊抱住了他,緊得要把他揉進身體裡。
“贏熾,你不能死。”
莫雪早忘記他們在皇宮裡,心慌得後悔剛纔自己得無情,也許,悄悄離開反而會更好,爲什麼要說出來呢,爲了斷他的戀想也要時間才行。
他果然是脆弱不堪的。
她運起了做爲醫療作用的術法,把術力一點點揉進他的身體裡,卻怎麼也擠不進去,他……放棄生的希望了。
“不……你怎麼能這樣,爲了一個女人即然想死,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認識的贏熾了,你應該心情手辣纔對,你可是王爺,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麼能隨便到這種地步,你給我醒過來,給我醒過來。”
莫雪的心揪了起來,彷彿看到影倒在火中的身影。
術力,只在他身邊打了幾個圈便形成屏障將他們圍了進去,但依然不能進入他的身體,他睜着眼睛,可眼裡沒有任何光彩,只有那一點點的水澤滲透了掉下來的髮絲,淒涼,悲傷,心如死灰……
這是他所有的表情。
贏熾也很想問自己什麼變成這樣?可他卻給不了自己答案。
只知道,她說她不要他時,他的心臟就給了他最直接的反應,在也僞裝不了,在也隱藏不了,在也沒有理智,他還是那麼想看清她的笑臉,還要不管不顧擁住她,還要親吻她美麗的嘴脣,卻在也不能做了。
爲什麼,他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他竟愛她到了這樣地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什麼時候纔有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