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會當晚,閆夏獨自坐上了凌玖辰安排的專車。她手指的交錯間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安和慌張,雖然她還是沒有做好準備,但也只好迎難而上了。
凌玖辰的電話打來,還把她嚇了一跳。
“喂?”
“夏,你到哪兒了?”
“李叔說快到了。”
“好!那麼待會兒見!”
“等等!你先別掛……”
“怎麼了?”
“辰,你……沒有事情瞞着我吧?”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秒,隨即否認。閆夏主動掛斷了電話,陷入沉思,爲什麼辰不肯告訴她關於那個女孩的事呢?
專車十分鐘後抵達會場,生日宴會的舉辦地點不在凌宅而是在淩氏旗下的一家酒店。酒店大門口以紅地毯鋪路,由於參加宴會的都是嶧城的名門望族,兩旁還有不少記者拍照。閆夏乘坐的車停靠在酒店大門中央的時候,她怯場了。身爲普通百姓的她哪見過這陣仗。李叔下車正準備爲她開車門,卻被另一個人搶先了。
凌玖辰的出現引得四周鎂光燈閃個不停,而他只是無比專心地替她打開車門,彎下腰注視着車內端坐着的閆夏。
她還是穿了他最鍾愛的白色,彷彿上天賜給他的專屬天使,她眼神裡還透露着初入凡間的小緊張,她看起來那麼無暇純白,額上佩戴着的水晶吊飾再精緻閃耀也不上她熠熠生輝的雙眸。
“My angel!”凌玖辰向她伸出手,閆夏深吸一口氣,將自己交給了他。
閆夏與他並肩而站,鎂光燈閃得她睜不開眼。
“以後再也不能把你藏在我身後了,真不願意讓其他人發現你的美。”凌玖辰在她耳邊輕聲說到。
閆夏擡頭看他,他給了她一個寵溺的微笑。
“不過你早晚都要嫁給我的,今天這場面算是預熱。”
“以後你在前面接受讚美,我在你身後爲你擋住詆譭,好不好?”
閆夏的雙眼不知是在他說第幾句話時就已經淚光閃閃,當凌玖辰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在這之前的所有顧慮和煩惱都是庸人自擾。什麼宇文惠!什麼未
來公公!什麼家境懸殊!她都不管了!凡是阻攔她和凌玖辰在一起的敵人,來一個她殺一個,來一對她就殺一雙!她閆夏沒什麼大本事,但爲了守護愛情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既然今天的正面交鋒不可避免,那就勇敢迎戰吧!
閆夏微微踮腳,在他的美好的側顏上印下主權之吻。
攝影師們,都拍下來了嗎?我閆夏就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凌玖辰是我的男人!
凌玖辰對她的表現非常滿意,紳士地摟着她的蜂腰,走過紅地毯。兩人一起走入大廳,引來了衆多關注的目光,周圍觀衆還不停竊竊私語,討論着凌玖辰身邊的女孩。
凌玖辰徑直把她帶到了他父親凌正峰面前。
“爸,這位是閆夏,我的……”
“同學是吧?”
凌正峰的話讓閆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凌玖辰準備說出口的話也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放在她腰間的手尷尬地挪開了。
“是……同班同學。”
“你好!”凌正峰向她伸出手,臉上的表情是應付的笑,不帶任何感情,彷彿商業往來一般冷淡。
“凌伯父,您好!”儘管他的態度如此,閆夏依舊恭敬敬地彎腰握手,以示尊重。
“今天玩盡興一點哦!”凌正峰嘴上這麼說着,卻一直沒正眼看她。旋即摟着凌玖辰的肩跟他身旁的另一個人打招呼。
“小辰,跟你宇文伯父問好!”
閆夏這才擡起頭看向凌正峰身邊的人,一位氣宇非凡的成功人士,宇文……是宇文惠的父親吧?
“伯父您好!”
“恩!小辰真是越看越帥氣,有你當年的風範啊!”
“哈哈哈!比起你我還是差遠了!你們家二公子比我們小辰優秀。”
“這就是你謙虛了!對了,我還要替小惠說聲抱歉,她去埃及旅遊還沒回來,這不,錯過了這麼重要的日子!”
“沒關係!小孩子嘛!就應該多出去走走看看!生日每年都過,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兩位老友聊得正歡,凌玖辰也不好打斷他們,閆夏就傻傻地被晾在一邊,更是不敢出聲。
“對
了,今天我可是請了你妹妹一家,待會兒我們一起坐主桌。”
“我那妹夫啊最近忙,子玉也不喜歡這種場合,應該是我那大外甥來,聽說他和小辰是同校呢!”
“是嘛?那還真有緣分啊!上次請你妹妹妹夫來我家做客,就你大外甥沒來,這次正好見見!”
“我這大外甥可了不得,是個好人才!”
宇文子雄對藍永讚不絕口,凌玖辰轉過頭冷笑,對他口中的某人表示不屑。
就在此時,又一陣騷亂被引發了,可不就是藍永出現在了會場,珍娜挽着他的手,帶着傲氣走到了他們面前。
“這人果然是說不得!小永!”宇文子雄對他揮手,他面帶笑容來到他身邊站好。
“舅舅!”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驚呆了,今年炙手可熱的藍家繼承人終於揭開了神秘的面紗。權貴們在心中悄悄打着不同的算盤,有的人想待會兒一定要跟藍永混個臉熟,有的人想促成和藍家的聯姻。家世好又優秀的男人是越來越少了,凌家和宇文家已經強強聯合,如今的藍家正是聯姻的不二之選。
不同於這些人複雜的心思,站在離話題中心只有一米之遠的閆夏除了震驚再沒有別的感受。爲什麼上天這麼殘忍,同一時間要讓她遭受來自兩個家族的侮辱?她覺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人,他們生活的圈子她一步也沒有邁進去過,她站在這裡比一個服務生還要卑微。
她看着他們談笑風生,此時的他們根本無暇再顧及到她,無論是她相戀四年的男友,還是認識十六年的青梅竹馬。
她只能逃,她一步步後退,一步步遠離那個可怕的漩渦。她害怕自己靠近他們會粉身碎骨,她低着頭慢慢退出了會場,退出那個不屬於閆夏的舞臺。
她以爲她可以挺過去的,可她還是太自以爲是了。
搭乘酒店裡的電梯直達天台,她雙手輕扶欄杆,眼光飄向遠方,不知落入了這萬家燈火之中的哪一點光亮。白色的裙襬隨着晚風飄蕩,腰間的髮絲也翩翩起舞。
她看起來就像一位即將離世的天使。
至少在她身後站着的歐晟哲是這樣認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