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跟嶽麓去就行了,您的腿……”嶽塵馬上開口阻止。
然而赫連祁卻並沒有理會他,拿上自己的佩劍就走了出去。
看到赫連祁離開,嶽麓來不及跟嶽塵說什麼,就馬上跟了上去。
蘇大夫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嶽塵皺着眉頭站在院子裡的樣子,他不禁嘆了口氣,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嶽塵啊,你擔心公子是好事,可到了眼下的情況,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
聽到這話,嶽塵疑惑的轉頭看向蘇大夫,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每每提到寧大夫,公子都跟平常不太一樣,這說明了什麼,你還想不明白嗎?”蘇大夫看着嶽塵的樣子,“公子對寧大夫有感情了啊!”
這話一出,嶽塵瞬間就眯了眼睛,“不是因爲寧決小公子可能是小少爺,所以主子纔會對寧貞他們多有照顧嗎?”
他到現在都以爲,赫連祁對寧貞的所有不同,都是因爲寧決。
蘇大夫無奈的搖着頭,“嶽塵啊,你這樣,可是很容易孤獨終老的。”
嶽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這輩子就是爲了主子而生,孤獨終老就孤獨終老,能看到主子重新站起來,我心足矣!”
“那你就好好想想,到底是誰讓你家主子站起來的!”蘇大夫看自己也勸不動嶽塵,氣呼呼的扔下一句話,就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嶽塵一怔,是啊,解了主子的毒的人是寧貞,幫主子治腿,讓他重新站起來的,還是寧貞……
他還沒有從自己的想法裡緩過來,蘇大夫屋子的窗戶突然打開,“公子吩咐你的事情你怎麼還不去做!”
聽到這一聲,嶽塵纔想起來赫連祁離開之前的吩咐,慌忙跑了出去。
赫連祁親自騎馬帶着寧決往前一日晚上寧貞讓他跳車的地方去,寧決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看見寧決的眼淚,赫連祁莫名有些煩躁了起來,他開口道,“寧決,你是男子漢,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是,可是我擔心姐姐,姐姐她……”說着,寧決好像又要哭起來了。
赫連祁停下馬,看着寧決,“你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你姐姐日後也要靠你庇佑,雖然你如今還小,但是你要知道你身爲一個男人的責任,昨天夜裡,姐姐讓你跑回來是爲了什麼?若是一會兒見到你哭,她是不是又要自責了?”
聽到這話,寧決這才抽噎了兩聲,停下了哭泣,伸手抹了一把眼淚,“我,我不哭!大哥哥你說的對,姐姐日後還要靠我庇佑,我得把這個家門頂起來!”
赫連祁點點頭,“嗯,這樣纔對。”
說完,他擡手又抽了一鞭子,胯下的馬瞬間就衝了出去。
剛剛趕上他的嶽麓剛準備問他爲什麼停下來,就看到他又衝了出去,整個人來不及疑問,就又跟了上去。
很快就到了寧貞停車的地方,雖然地面上已經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了,但是赫連祁卻明顯的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明明就是在這裡的,怎麼沒有呢?姐姐呢?爲什麼馬車也沒有呢?”寧決很着急,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
赫連祁更是愣在了原地,臉上的血色也唰的一下消失殆盡了。
寧決聞不出來這裡的血腥味,也看不出來地面上的土重新翻整過,他甚至不知道寧貞很有可能已經遇害了……
等到嶽麓跟過來的時候,也發現了異樣,臉色瞬間變的難看了起來,他看着一旁的赫連祁,“主子,這情況……”
赫連祁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那些不好的猜測,抿了抿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咱們要冷靜下來,不能自己嚇自己。”
“是,可是……”嶽麓很想說,他其實挺冷靜的,不冷靜的是赫連祁。
可不等他話說完,赫連祁就搶先道,“沒有可是!”
嶽麓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開口了。
赫連祁這才叫了寧決過來,深吸了一口氣,纔看着他開口問道,“昨天晚上的所有情況,你都跟我說一遍,不能漏掉任何一個細節,明白嗎?”
寧決點點頭,“明白,昨天晚上,姐姐要去江城,讓我住到學堂裡去,可是我不放心姐姐,所以就偷偷鑽到馬車車架下面,跟着她一起出了城,然後……”
等到他全部說完,赫連祁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所以你並不知道馬車前面發生了什麼,是寧貞讓你從後面跳下來往林子裡跑的是嗎?”
“是。”寧決回答道,“大哥哥,你說,是不是張老員外發現姐姐跑了,所以叫人來抓她了?”
到了這個時候,赫連祁已經放棄了張老員外這個猜測了。
畢竟張老員外是想要求醫的,他可能會抓走寧貞,但絕不可能殺人,這麼重的血腥味,不死也要重傷了。
他現在唯一祈禱的就是,受傷的人事車伕,別是寧貞。
嶽麓帶來的人開始地毯式的搜查,那些被重新翻整過的地面,他們也都挖了起來。
嶽麓在一旁看着,很快,就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翻出來的土裡有不少的血。
看到這些,嶽麓的心一沉,指揮着人又擴大範圍,去搜索周圍的樹林,看看能不能找到馬車,或者馬車上的哪兩個人。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寧決小公子的好,他擡頭看了一眼跟寧決站在一起的赫連祁,也就沒有過去稟報,而是跟着人一起進了樹林裡。
樹林裡的情形有些複雜,他們搜索的速度也慢了不少,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被廢棄的馬車。
比起剛纔的大路上,這裡的血腥味更重,靠近的人都忍不住擡手捂住了鼻子。
“頭兒,這麼重的味兒,人怕是凶多吉少了。”一個小兵一邊說着,一邊上前。
旁邊的人推了推他,“別瞎說,那可是寧大夫,那麼厲害的醫術,怎麼會有事!”說着,便用刀挑開了車簾。
等到看清楚裡面的人,那小兵的眼睛瞬間瞪大,“頭兒!是寧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