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草燈提着一藍子栗子面無表情的看着攔着他的陸彌,他對於她是本能的不喜歡,虛假虛僞虛榮,也不知那些迷戀她的人眼睛都長那去了,還覺得她好!給他家夏夏提鞋都不配!

“草燈哥哥這是給我的麼?”陸彌笑的甜美,伸手就要拿藍子。

“不是。”草燈很不給面子否決,讓她伸在一半的手僵在那了,收也不是,拿也不是。

“呀!是栗子啊!我最喜歡吃了!給我好不好?”要多嗲有多嗲的聲音,讓人起雞皮疙瘩。

“你喜歡讓你家人給你摘,這是給立夏的。”草燈把藍子移開,“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着就往前走。

陸彌暗中咬了咬脣,跟在他身後,故意低着頭,一臉的可憐樣兒,好似被草燈怎麼着了似的。

草燈到是沒在意她,直接往前走,頭也不回,對於她的小動作還是知道的,不由的加快腳步往家中走,後面也快步跟上。

一直到炒貨店門口她還跟着,那一臉欲垂淚的樣子引來不少人,都先入爲主的認爲是草燈欺負了陸彌。

不少獸人要爲陸彌出頭。

“你跟了一路了,跟夠了沒有?”草燈站在門口回身冷冷的開口,聲音中帶着冰渣,凍得人一哆嗦。

“草燈哥哥……”陸彌叫了一聲就哽咽上了,就像是草燈對他幹了什麼似的。

看得一衆獸人心裡火大,而凡人看着直挑眉,怎麼說凡人也比獸人多幾個心眼,更多的是在陸彌手中吃過虧,自然知道她是什麼的東西,只是感嘆,草燈被她纏上了可憐了!

“草燈,你站門口乾嘛呢?”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尾音帶着小尾巴向上勾,聽的人心中一癢,接着一身月白廣袖的男子抱着一隻……白貓走了出來,男子巴掌臉,眼睛細長,脣薄而紅,長眉如柳,鼻挺而潤,好一個妖孽!比狐族的獸人還好看,還要妖,卻沒有媚俗之感。

這人是誰?這是所有人腦海中的想法。

“錫少。”草燈對金珉錫一點頭,“夏夏要吃栗子,我這剛摘回來。”

“栗子?正好,我熬小米粥放栗子味道絕對不錯。”說着金珉錫就要去拿那籃栗子。

草燈忙躲開,“玉少你可別爲難我,夏夏這好幾天都沒吃到栗子了。”

“他吃多了掉毛!我是爲他好!”金珉錫很是不講理的話,讓人汗顏,草燈更是死命的搖頭,說什麼也不能給,不然夏夏真要炸毛了!

有小崽子和小孩子告訴大人這是新來的先生,教的東西可厲害了!

獸人和凡人早就聽說草燈家來了兩位客人,也聽說立夏要開學堂,最後不知怎麼的不了了之了,再一看陸彌,就沒什麼不明白的了!準是她搗的亂!

“小珠子!你把我的栗子放下!”立夏從院內飛撲出來,金珉錫一側身,他直接撲到了草燈的懷中,一轉身,對着金珉錫再次撲去!“栗子是我的!”

金珉錫再次一側身,讓他再度撲空,“要不這樣,我給你做栗子糕,如何?”

他這話一出,立夏腦海中就浮現出金珉錫做的栗子糕來,又香又甜又軟又滑,想着就要流口水。

“擦擦,口水都滴下來了。”金珉錫嫌棄的聲音響起。

立夏摸了摸嘴角,呃,還真有口水!

“小珠子!快去做!”他立刻拉着金珉錫的袖子就要往院裡走,金珉錫反手揪住他的領子。

“那是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金珉錫說的是陸彌。

“頭領家的女兒,叫陸彌。”立夏撇嘴,表達他對這個傢伙有多不喜歡。

“她眼神真勾勾的看着你家草燈,不是有意思吧?”金珉錫眉一挑,手指給懷中的阿白順毛,阿白舒服的直打小呼嚕。

立夏翻了他一眼,很是自信的開口,“我家草燈品味沒那麼差。”

“也是,他戀童。”金珉錫煞有介事的點頭。

“小珠子!”立夏炸毛,身高永遠都是他的痛!

草燈立刻上前安撫立夏,“夏夏這樣就很好,我最喜歡夏夏。”立夏這纔好點。

陸彌看自己被晾到一邊,頓時心生不滿,面上卻是可憐兮兮的揪着衣角,剛要張嘴,就聽到金珉錫嘲諷的開口。

“你不會是要說,‘立夏我是真的喜歡草燈哥哥,你不要趕我走,我只是想留在他身邊,我不會威脅到你的,求求你。’怎麼每個白蓮花都這麼說,一點新意都沒有。”金珉錫冷笑,冰冷的聲音說出那般番話,不讓人覺得可憐,只讓人覺得腳下生寒。

比他們更寒的就是陸彌,金珉錫將她要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讓她有一種被人看透心事的感覺,就似是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衆人面前一般,十分的羞恥。

“要說你裝也裝的像點,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不過是白化,也不知能不能活過下個大災難。”金珉錫上下打量着陸彌,而後掃了一眼圍觀的衆獸人凡人,“這些年是不是把你們都養懶了?百年一次的大災難可沒多少年就要到了,你們到還有心情在這憐香惜玉,就這樣的,大災難時必是踩着你們往上爬的,還真有閒心。”

金珉錫這麼一說,衆人才反應過來,離六百年一次的大災難不過十年,如果不早點準備的話,恐怕活不過去!

陸彌完全沒往大災難那想,她想的是她是家中的寶,也是部落的寶,衆人護着她是應該的!

於是,一邊掉眼淚,一邊反駁金珉錫的話,“纔沒有呢!你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想法!我怎麼會這麼做!”

“你自己打過獵?”金珉錫好看的眉一挑。

“這……”她一時無語,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我是雌性。”

“你自己摘過果子?”金珉錫的眉再一挑。

“我……”打獵的話她還能反駁,可這摘果子就不好說了。

“你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沒做過,要別人怎麼相信你?”金珉錫冷笑,“優勝劣汰,本就是自然法則,弱小是無法活下去的。”說完換頭對立夏講,“明天我給你講生存法則。”

“有栗子糕我就聽。”立夏小下巴一挑。

“給你做一大盤。”金珉錫伸手捏他的臉,嗯,手感不錯。

“小珠子最好了!”立夏身後的尾巴搖啊搖。

一雙手伸了過來,把立夏從金珉錫懷中給隔了出去,雙臂一收把金珉錫攬入懷中,“再好也是我的。”金鐘大霸道的抱着人,順手把阿白丟給立夏。

“哼!”立夏氣哼一聲,抱着阿白正要蹭,結果阿白嫌棄的從他懷中蹦了出來,三躥兩躥的上了牆,立夏氣呼呼的對着他吼,“白疼你了!連抱都不讓我抱了!”

阿白回給他一個,你那是抱麼?分明是往我身上蹭口水!

“行了,行了,別鬧了,我給你炒栗子。”草燈抱起立夏拎着籃子一邊哄一邊往裡走,他就是喜歡夏夏這個樣子,多活潑!(是鬧騰吧!)

自打金鐘大一出來,陸彌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身上,若說她對草燈有幾分玩笑,對於金鐘大就是一見鍾情,認爲這樣的好男人就應該是她的,而不是那個妖孽的!

金珉錫窩在金鐘大懷中,小聲的說,“哎哎哎!我說你是不是命犯桃花啊?你看那隻白化的鹿,看你的眼神那叫一個熾熱,一女孩子家家的,讓我都不好意思了!”說是小聲卻沒壓低聲音,獸人的耳朵都很靈敏自然聽得到。

“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好這口。”金鐘大對他溫柔的笑着。

“那你好哪口啊?”金珉錫眼角帶笑,媚氣十足的看着他。

他伸手撫過金珉錫的臉頰,“你說呢。”不是問句,而是肯定,金珉錫笑而不話,淡淡的看了陸彌一眼,眼中帶着刀鋒,讓她一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步,結果腳下沒站穩,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金珉錫卻很滿意的拉着金鐘大的手,走入院中,不客氣的把門給關上了。

陸彌可憐的坐在地上,摔疼了屁股,她還在等着別人扶她起來,然而,今天卻沒有人上趕着去扶她,一部分人在討論大災難的事,一部分人好奇今天那兩位先生講了什麼,更有母親們對那沒聽到的止血藥的方子十分的關心,想到對方隨隨便便就能說出這麼個方子,後面應該還有更厲害的!要是能學到至少到大災難時能好過些!

“你說頭領怎麼就沒同意辦學堂呢?”也不知是誰問了這麼一句。

“怕被壓過風頭吧!”有人接了一句。

“你說這大災難都快來了,怎麼也不見他提一句?”有人疑惑。

“安生日子過久的,頭領也當久了,就覺得自己就對了!哼!”接話的人輕哼一聲,看向陸彌,然而她早就沒影了。

溜得到快!

讓人更覺得陸焦一家越發的不靠譜起來,計劃着明天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家的孩子送到這來聽先生講課,最好自己也能旁聽,多學一點就多一點保命的本事,也就更能活下去!

誰都惜命,誰都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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