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唆和慫恿是用最實際的引誘來驅使你心中最薄弱的觸動,所以它們是罪惡的來源。教諭和鼓勵是用你心中最薄弱的觸動來驅使你拒絕那最實際的引誘,所以它們受到人們的尊敬,並希望有可這樣一種東西可以觸動自己的心靈。
也就是說,語言有着非凡的魅力,同樣說服別人改變的語句。可以有教唆和教諭、慫恿和鼓勵這兩種方式,就跟現代洗腦方式一樣,分爲激勵鞭策的培訓和非法傳銷……雖然,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問題是,燈塔這可憐的指引者卻沒想到自己苦心的勸誘,被馬子建這個思維活躍的孩子給誤解扭曲成那樣。雖然,照馬子建的理解,似乎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兒。
不過,在本質上,那可是有着天上地下的區別!燈塔它可不想成爲在未來的歲月裡,被後人稱爲‘人肉屠夫的勸誘者’。
所以,燈塔它氣極反笑的說道:“漢莎,我可不是想讓你成爲人肉屠夫……”
“啥?這麼牛叉煽情的答案還不過關?大哥,你到底要鬧哪樣?”馬子建欲哭無淚,這他孃的太麻煩了,就跟現代綜藝節目一樣,要得到參賽獎品,一定要智力測驗遊戲過關才行。
不過,抱怨歸抱怨,當這破燈塔說出這句話後,馬子建本身還是有那麼一點暗喜的:先前這破燈塔用最實際也最不實際的歷史來澄清了馬子建心中的疑惑,但馬子建心中卻沒有一絲欣喜以及對它的尊敬,就連剛剛遇見它的震撼也消失無形。因爲燈塔斬殺掉他疑惑和弱點的同時,也抹除了他心中最柔軟的觸動。既然馬子建可以沒有感情和人性,那麼,這爛燈塔對他的這點恩情又怎麼會讓以後的馬子建在乎?
這回答真的要是過了關,那麼,可以肯定的是,馬子建絕對會使出卸磨殺驢、過河拆橋那一招:哥穿越過來,還真的不是想當什麼殺人魔王的。哥只是嚮往異世那些風情萬種的異族美女而已,對於那些打打殺殺可沒多大興趣。
當然,這個是馬子建的終極目標,但在這個終極目標完成之前,原宿主的夙願還是要先處理一下的。嗯,假如這兩個目標有交叉的話,馬子建也不介意一邊泡着美眉,一邊替原宿主報仇啥的。那樣,男女搭配,復仇不累嘛。
就當馬子建還在糾結他的穿越目標時,這毫無眼色的燈塔又不甘寂寞地開始了它的勸誘:
“漢莎,既然你武斷地斬除了心中所有的情感,那你還爲什麼要復仇?”綠光在一剎那的閃亮後,隨即陷入了晦暗,比剛纔那幽幽的呈現也略暗淡了一些,馬子建知道這是燈塔對他的失望。
馬子建默默無言,如果真的可以放棄心中的感情,那麼,誠如燈塔所說,他又何必去復仇?嗯,這樣看來,先前那個回答,似乎還真的有漏洞……
“孩子,既然你沒有了人性,那裡爲什麼還要站在這裡活下去?”幽幽的聲音有一絲生氣,這讓馬子建略微有那麼一點後悔剛纔的武斷和輕蔑的話語。
所以,馬子建他還是默默無言,因爲燈塔說的都是正確的。這樣看來,這破燈塔還是有那麼兩把刷子的……
“生命中有許多感動可以和你心中最柔軟的觸動產生共鳴而成爲永恆,想想你父親望向你時愧疚的眼神,想想你母親從小對你的疼愛,想想朵拉歌最後一次凝視你的目光,想想那個暗黑騎士最後一次想觸摸一下你的渴望……”
前三種感觸,馬子建可以從原宿主裡的記憶情感當中體會,而後一種,卻是馬子建的切身經歷。不得不說,在自己穿越過來的所有日子裡,還真的就有這件事深深印入了馬子建這二十一世紀新青年的心中,讓他有那麼一絲分不清自己是穿越者在玩兒穿越大冒險、還是本身自己真的就是融入了這個既有冷硬背叛、也有溫情感動的異世大陸。
這個時候,馬子建終於明瞭燈塔的意思了:一個人可以放棄那些可笑的騎士約束,可以放棄那些虛無縹緲的信仰,可以放棄愚蠢可笑的道德。但是,生命的感動、親情的無怨無悔、友情的矢志不渝、愛情的忠貞偉大,這些,決不可放棄!而且,更進一步的說,他恰恰是要爲這些而存活下去!
燈塔要走的不是利益勸誘路線,它要打的是:溫情牌。
不得不說的是,對於馬子建這位穿越人士,這溫情牌還是很對路的。
馬子建這下是真的有些感動了,因爲這爛燈塔雖然造型不怎麼樣,但在洗腦方方面還真是專業級別的。它短短的幾句話,不僅解除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更堅定了他存活下來,並玩好這場真實遊戲的意義。
燈塔的話語真切而不沉痛,委婉而不虛僞。不是以前原宿主漢莎戰後回來在教堂懺悔時那些牧師們僞善的勸誘,而是讓馬子建在心中真正可以感懷的銘記。
嗯,假如說融合軀體只是馬子建的重生,而現在,他的靈魂也再一次得到了重生!
可是,辛辛苦苦這麼長時間,這燈塔可以說是費盡心思轉變了馬子建的思想。但問題是,它幹啥弄得這麼麻煩?接下來的項目,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特殊要求,非要馬子建記住感情這條主線?
感情?等等,不對,燈塔的話裡,有那麼一句話讓馬子建渾身亂顫:想想朵拉歌最後一次凝視你的目光……
思想左右感情,感情引導情緒。
直到自己仔細想起‘朵拉歌’這個名字,馬子建發現原宿主的情愫又一次主導起了自己的思想:那熙熙攘攘的人羣當中,驀然出現一朵如冰峰山崖上的潔白冷幽花。漢莎無法拒絕,任由那一襲柔弱的身軀倒在自己身上,他努力避免讓那朵較弱的冷幽花忍受着萬丈高空中那肆虐冰雪的摧殘。可他悲哀的發現,那朵冷幽花不僅沒有因此綻放,反而日漸枯萎。而最後的凝望,是漢莎記憶當中,那如漫天星辰的璀璨,帶着一個女子所有最深的情感,化爲無底的悲痛融入自己的身軀。
‘叮,原宿主的情感被繼續刺激中…’
馬子建難以體會漢莎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短短的一瞬,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幕感傷的畫面:天地在一刻間靜止,恆久不動是一個男人還抱着一個女人縮在大廳的一角成爲雕像:雕像的女主角恬淡而安詳,左手無力的垂在地上,右手還緊緊攥着殺死自己的那柄匕首,她溫柔的讓男主角完全地抱住,嘴角還留有一絲微笑、一絲悔恨;而男主角深情的凝望着懷裡的可人兒,彷彿世上的事應再也與他無關。但爲什麼在他眼中還有強烈的、想焚燬世間萬物的力量?爲什麼他的嘴張得不大,神靈卻好像可以聽見他無比憤怒和淒厲痛絕的吼聲?
這一瞬,僅有閃電乍現的時間。可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馬子建清晰地看到,那畫面裡的男主角就是原宿主漢莎&格納伯爵!
由此,馬子建幾乎是無意識的呢喃起這個名字:朵拉歌。
“是的,朵拉歌……”馬子建呼喚着這美麗的音節,聲音中飽含眷戀,
“你看見了嗎?你聽見了嗎?”勾勒出暗黑恐怖騎士冰冷表情的線條在那一瞬間融化了,迷茫的表情逐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寂寞、悲傷與悔恨。
溫柔而熟悉的氣息正在胸口涌動着,漢莎將左手按在了心口,儘管心臟不再跳動,但記憶的潮水一瞬間閃現卻熄滅了他瞳孔中的冷火。
‘叮,原宿主的真魂已經覺醒,但因無特殊劇情,就此隱藏至主角體內。’
直到許久,馬子建才能從這份情感當中掙脫。
這一瞬間的事情,讓馬子建確實感覺原宿主已經在自己體內復甦。但同時馬子建也因此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原宿主曾經那份特殊的記憶並未消逝,只是因爲原宿主特別在意這段記憶,或許,是他不捨得同這個佔據他身軀的人一同分享。可是當這個佔據他身體的人漸漸接觸到曾經熟悉的名字或事蹟的時候,它便有可能勾起原宿主深深隱藏的情緒,從而讓馬子建看到原宿主那曾經掩藏最深的記憶。
這個發現,當然也是雙刃劍。
好處是,馬子建可以通過自己的經歷,一步步拼湊起原宿主的記憶,從而完成原宿主的夙願;而壞處就是……
壞處就是,馬子建驚訝地發現,這原宿主居然是位已婚人士!
而且,這只是能回憶起的正室,誰知道這個曾經風流的伯爵,還有沒有婚外情之類神馬的。
‘原宿主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身爲有婦之夫,你讓我以後怎麼有臉去跟那些猛胸蘿莉、女王御姐們搭訕啊!這悲催的遊戲劇情,怎麼這麼狗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