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子建微閉的眼睛緩緩睜開了,一如那‘死亡甲冑’上的眼神。那眼中凜然一閃有鞭笞天下的霸氣,任所有的生物都感到自己心中隱秘的恐懼在微微的顫抖。
“你們這些卑微的生物,居然敢冒犯我!?”聲音不再是馬子建以前那深沉的流轉,也不是偶爾的傷感,更不是帶有那種憊懶痞性的調侃。而是一種霸氣絕倫的不屑:“爲你們先前的無禮懺悔吧!”
哈肯拉茲和馬魯斯塔是神經粗條的惡魔,但絕對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是傻子,所以沒等這句話說完,憑着他們對生命的渴望,毅然準備拋棄驕傲的自尊,打算奮力掙脫那個人氣勢的壓迫,化作一道磷火逃離這裡,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會回憶這一段終身難忘的經歷。
可是,好像一切都已經晚了。在惡魔們剛剛興起這個念頭的時候,馬子建的中額處,那一道天然形成的傷痕裡猛然流出一道血線,彷彿遠古戾魔睜開的眼睛,一瞬間便讓兩名惡魔沉浸在無邊的幻境當中。頓時,馬子建眼中的憎恨、恐懼、悲傷等一系列負面情緒都如拓印一般,深深傳到惡魔們的眼中,直至腦海深處。
洶涌狂戾暴亂的鬼氣如陰雲一般在翻滾咆哮。鋪天瀰漫,使得鬼域中的恐怖氣氛又多增幾分,而在詭異恐怖的暗黑陰影中,那魔眼將惡魔們一生當中最恐懼的情景重現,並以幾倍的傳感刺入他們的心房,使他們如中了定身法一般怔怔立在那裡,彷彿兩尊已經腐朽掉的木雕。
“死神眼!怎麼可能?”賈維斯震撼莫名,差點讓早已不再跳動的心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那是什麼技能?怎麼能讓哈肯拉茲和馬魯斯塔都怔立當場?”不知何時,盤奴已經來到了賈維斯身旁,開口詢問道。
“只是兩頭低等惡魔,怎麼能抗衡死神眼的威能?”賈維斯扭頭看了一眼盤奴,少有興致的同這頭惡魔攀談起來。或許,一直積壓的震驚,需要這樣的一種宣泄方式:“要知道,死神眼可是神技,是領域裡的特技。跟禁咒魔法一般的存在。別說是兩頭惡魔,就是同等級別的神靈,恐怕也會陷入其中深深恐懼。幸好,馬子建此時的死神眼還不是完美式。不過,用來對於兩頭惡魔,卻是綽綽有餘了。”
“神技?怎麼可能?難道說……”巨大的震驚已經讓盤奴放棄了思考,他只有同賈維斯一樣,默默靜觀着戰鬥場中的發展。
相對快速絕倫的磷火,馬子建卻彷彿緩慢的伸出了右手,先前因疼痛而跌落到地上的‘赤火焰劍’彷彿聽到了召喚,頓時化作一道流光安詳的躺在他的手中。隨後,那熾熱的激情彷彿需要發泄一樣,猛然暴漲成一道火龍,整個原本銳利無悔的憤怒便化成了一道狂暴的悔恨,一如巨劍的霸道絕匹。
這纔是聖品武器的威力!
聖品之所以是聖品,並不是因爲本身未能洪烈,而是因爲每把聖品武器當中就鑄有他們的魂靈守護者,越是能溝通聖品的靈魂,便越能無止境施展聖品武器的威力。
實力低等之時,聖品武器可以讓使用者越級挑戰上等武者;而當實力已經完全可以駕馭聖品武器後,那聖品武器就可以融入到武者的自身修爲當中,成爲不可替代的鴻威。
例如,馬子建進入赤火焰劍的精神空間之後,靠着忽悠,強迫火元素王霍夫林交出了元素之心,這是最直接的征服。所以,馬子建在只有中級中階暗黑騎士的修爲下,便可以使赤火焰劍發出火龍一般的威力,越級斬殺了法老胡夫。當然,大陸當中,擁有馬子建這種逆天技能的鳳毛麟角。唯獨幾個通靈者也只能靠着溝通才能得到守護者的認可。而那些武者們,唯有憑着無數次的戰鬥熟悉,纔可能慢慢打開一絲空間縫隙,得到守護者的一點指示。如此那般,已經是難得可貴的幸運。誰又能像馬子建這個穿越衆一般直接進入空間,靠着忽悠,直接高唱‘征服’呢?
只能說,這樣的福利,只存在那些毫無道理可言的穿越衆身上。
也因此,此時馬子建的實力暴漲之後,發出的這道威力,幾乎是赤火焰劍有史以來最磅礴的一次。其威勢,幾乎將整個鬼蜮都映成火焰的妖豔。
同一時間,哈肯拉茲和馬魯斯塔仍舊怔怔的沉淪在死神眼的幻境當中無法自拔,那種無盡的恐懼已將他們囚禁,讓他們不能瞬間擺脫死亡前的陰影。在之後的一‘雲耀’後,一道燦爛的火焰吞噬了他們,一道緩慢的身影從容的帶着無數的火紅色身影,在他們的身體當中穿透。最後,在火焰燃盡的終點,那片片的殘影分身如追尋着母親的小孩一樣幸福的歸攏到那個人身上,形成馬子建那俊秀挺拔的身軀。
“暗夜斬!?”
賈維斯再一次驚訝起來,因爲晉身暗黑冠軍騎士之後,賈維斯也是剛剛領悟到這個技能。雖然他還不怎麼的熟悉,也從未使用過,但這並妨礙他識破這個技能。
這個技能似乎證實了他的猜想:馬子建此時恐怕又躍身成了暗黑冠軍騎士,甚至是暗黑騎皇都有可能。因爲,至少,賈維斯知道自己還不能將‘暗夜斬’給施放得如此淡然熟稔、妙到毫巔。
更何況,此時賈維斯不知道的是,馬子建施展的,是他的終極殺招:暗夜迅影斬!
越是高級的技能,越是要求極高的控制力,就像此時,馬子建的斬殺完全沒有一絲的能量外露,全部作用在兩頭惡魔身上,這種微妙的控制力,根本不是賈維斯能想象到的。
而身邊的盤奴渾身一震,他難以想象:假如那一片片的帶着毀天滅地火焰的殘影從身體當中穿過,那,那惡魔堅硬的身軀又算得了什麼?
哈肯拉茲和馬魯斯塔告訴了盤奴那個結果:只見兩頭惡魔詫異的看着自己的身體被分離成一段段的碎片,但他們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而且,他們發現自己的要害並沒有受損。
這是因爲他不知道自己的要害所在嗎?還是僅僅是爲了熟悉一下久遠的技能?
可是,隨後他們知道他們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
赤火焰劍,
一把浸染在火焰與憤怒中的劍,
一把不僅僅斬斷一切阻礙存在的劍,
一把還要將所有不該存在的阻礙都焚燬的劍。
如全身浸入地獄的血池當中被侵蝕,如被地底最熾烈的岩漿灼烤的痛楚,瞬間在兩頭惡魔的神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降臨在他們身上。
痛,
真實的痛,
惡魔們終於體驗到了馬子建被死神之叉親吻時的痛楚,並且是要比那種痛徹百倍的痛楚。
哈肯拉茲和馬魯斯塔立刻放棄了惡魔的高傲,絲毫不顧及形象的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吼叫,那慘叫聲直讓所有人都在心中存留了無法磨滅的印記。
“你們應該感到慶幸,我從化身前的意識當中得知他不想取你們的性命。所以,這些痛楚只是對你的小小懲戒,因爲我無法容忍有人可以如此囂張的對待我的尊嚴。”淡淡的語言從那個人口中說出,那聲音彷彿是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禁錮後重現。
“不,君王……請寬恕……我們剛纔……的冒犯。”竭力忍住難以忍受的痛楚,只留下頭顱的馬魯斯塔再也沒有保持沉默。
而率先捱到攻擊的哈肯拉茲比他受的傷更爲嚴重,在一聲痛嚎之後,便已經暈了過去。
“不要稱呼我君王,我的名字--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