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擔心方陣無法抵禦騎兵的攻擊,兩人根據戚繼光的鴛鴦陣進行了略微的改變,一旦騎兵衝入步兵軍陣,軍陣內的士兵會以小隊爲單位,組成小的軍陣配以長槍、短刀、火槍等進行防禦攻擊。
但在實際操作中,場面遠比兩人的想象要慘烈得多。
第一輪攻勢還沒結束,腦毛大又開始了第二輪攻勢,第二批騎兵開始發起攻擊,這次攻擊的方向的是軍陣之間的間隙,如果無法擊穿龍騰軍的軍陣,這對擁有騎兵的一方是很不利的。
在腦毛大的騎兵不停的衝擊之下,戰場上的雙方都陷入了苦戰,明顯腦毛大的騎兵稍微佔據了一些優勢,如果不是龍騰軍在人數上佔據優勢,此時龍騰軍已經潰敗。
看到這樣的情形,朱由校擔心地問道:“熊提督,此戰你以爲結果如何?”
“敵軍騎兵雖佔據上風,但可以看出陛下的方陣在對付敵方騎兵方面是有效果的,欠缺的是,新兵太多,訓練時間太短,如果此時是一萬訓練有素的老兵的話足以抵擋這一萬輕騎。”熊廷弼認真回答道。
“如果有機槍就好,這些騎兵就都是炮灰。”朱由校狠狠地說道。
“陛下,不知機槍是何物?”熊廷弼問道。
“這個……機槍就是機槍。”朱由校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陛下不如將滿桂的五千騎兵派出去,只要五千騎兵一出,此戰必勝。”熊廷弼說道。
“再等等,五千騎兵是朕的底牌,不到萬不得絕不能派出,要知道林丹汗還有四萬騎兵在路上。”朱由校說道。
“諾。”熊廷弼說道。
“去將戰鼓擡上來。”朱由校吩咐道。
“戰鼓?”王禮乾疑惑地問道。
“對,戰鼓,朕爲下面浴血奮戰的將士們擂鼓助威。”朱由校說道。
……
朱由校的這個提議得到熊廷弼的響應,城樓一會功夫就擺上了幾面大鼓。龍騰軍進攻的鼓聲打擊方法朱由校是學過的。
朱由校首先開始打,緊接着其他的人也跟着打了起來。突然響起來的鼓聲,在戰場上的人也只是能隱隱約約的聽見。
但陳四和姚元軍等這些位於戰場後方的人卻是能聽得比較清楚。
“有人在擊鼓。”姚元軍說道。
“的確有人在擊鼓,好像是從大同方向傳過來的。”陳四說道。
“是陛下,是陛下在爲我們擂鼓助威。”姚元軍拿起望遠鏡看了看說道。
“陛下是在擔心我們,君憂臣辱,君辱臣死,這場戰鬥絕不能輸,本將深受陛下重恩,無以爲報,今天到了我爲陛下盡忠的時候,姚總兵,你守着這裡負責全軍的指揮,我決定親率兩千預備隊將這羣強盜擊退。”陳四懇求地說道。
姚元軍沒有阻止陳四的決定,更沒有去和陳四去搶着領兵出戰,他只是屈一膝,說了一句:“陳總兵,保重!”
“我大明好兒郎,今日到了爲陛下盡忠,爲帝國盡忠的時刻,今日一戰,我等絕不後退一步,我大明的兒郎絕不後退一步,要讓這羣強盜知道,今天的大明只有戰死的兒郎,絕沒有後退的大明兒郎。”陳四大聲說道。
“爲陛下盡忠,爲帝國盡忠,絕不後退一步。”兩千預備隊大聲喊道。
兩千人的聲音在這個三萬人戰場上可能還不夠響亮,但他們的這種氣勢卻極大地激勵了戰場上的戰友,
“爲陛下盡忠……”
“爲帝國盡忠……”
“絕不後退一步……”
這種悍不畏死的氣勢從陳四這裡逐漸傳遍了整個戰場。原本力竭的戰士彷彿被重新注入了活力,就連戰場上受傷的戰士只要還拿得動武器的人,此時也都費不顧身地重新加入戰事,他們好像用盡自己的生命刺出人生最後一槍,砍出人生的最後一刀,戰場上的龍騰軍好像都變成了死士。
陳四帶着兩千死士加入戰場之後,整個龍騰軍頓時氣勢如虹,原本稍微佔據優勢的腦毛大的騎兵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你們看到了嗎?這纔是朕要的新軍。”朱由校邊擊鼓邊說道。
“陛下,您先歇歇,我軍已經大勝在望了。”王禮乾看着滿頭大汗的朱由校說道。
擊鼓也是一個體力活,朱由校現在是汗流浹背,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累,龍騰軍的氣勢也影響到了他,“戰事未停,朕絕不能停下,立刻傳令滿桂出動兩千騎兵追擊腦毛大的殘兵。”
“諾。”
而腦毛大這邊也看出瞭如果沒有新生力量加入的話,敗局幾乎已定,他也現在準備將最後的一千騎兵投入進去做最後的一搏,這一千騎兵是腦毛大最精銳的騎兵。如果就算輸了,他的騎兵也有機動優勢,能迅速脫離戰場。
可就這時,滿桂親率兩千騎兵從大同府殺去。
滿桂對軍功的渴望超過任何人,他這輩子能有今天全是依靠他的軍功積累。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他一樣也渴望能封妻廕子,尤其朱由校對他的承諾,讓他鬥志昂揚。
滿桂的兩千騎兵殺出,對於腦毛大來說,就是撤退的號角聲。原本還準備投入最後一千騎兵的腦毛大,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撤退。
腦毛大撤退得非常匆忙,甚至來不及匯合正在戰場拼殺的戰士。腦毛大的撤退,讓戰場腦毛大的騎兵士氣迅速跌落到了極點。深陷戰陣之中的騎兵要不就紛紛放棄抵抗,要不就很快被斬殺,而處於戰陣邊緣的騎兵都在試圖突圍。
滿桂見狀,毫不猶豫地拼命地追了上去。現在腦毛大兵敗如山倒,根本無人敢反抗,所有的人一心都只想着趕快逃回去。滿桂的追殺幾乎毫不費力,一直追了幾十裡地才停下。
這可以說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龍騰軍最後憑藉悍不畏死的決心才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在這場戰鬥,龍騰軍傷亡了六千多人,這其中超過一半的人當場戰死。而腦毛大這邊當場戰死的人也超過了兩千人,但被俘虜的人卻有三千多人,其中還大多帶傷,預計最後死亡的人數不會低於龍騰軍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