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強

“青青,你來了!”張薇抱着小狗對剛剛走進院子的蘇青打招呼。張薇穿着無袖的藍色褶皺連衣裙,修長的身材全部顯現出來。張薇臉上總是帶着這樣的微笑,不認識的人會覺得張薇很親切很有禮貌。可是隻有我知道,張薇永遠都是這樣的,不管對誰都是微笑,不管你對她做了什麼也只是微笑。可是大家都喜歡喜歡微笑的女孩子,所以張薇身邊有一大批的粉絲們。在學校不僅僅是男生愛慕張薇,就連女生也喜歡她,低年級學生總是叫着薇薇姐。

“薇薇姐,這小狗好可愛,你什麼時候養的啊?”我隨便問了一句,引出一個話題。

“這是杜衡前些天從老家抱來的,我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想養只小狗,沒有想到他就幫我抱來了一隻。”張薇摸着小狗的頭說着。

我知道杜衡對你很好,可是薇薇姐你至於總是這樣向我炫耀他的好嗎?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笑着,摸了摸小狗後就坐在院子中的鞦韆上看着張薇和小狗。

“薇薇,我給點點做了一個小屋”杜衡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回過頭看到的就是杜衡那雙漂亮的眼睛,眼睛裡洋溢着幸福的光芒,歡快的聲音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回過頭看着張薇和小狗玩耍。杜衡沒有發現蘇青的存在,徑直走到張薇身邊向她介紹着新建好的小屋。

“青青,你快過來看看杜衡做的小屋,好精緻啊!”張薇對我說。

“蘇青也在啊!怎麼不說話,我還沒有注意到。”杜衡這纔看到角落處的我,語氣中帶着驚奇。我爲杜衡的話而心酸不已,自從自己搬回家,和杜衡的聯繫少了之後,兩人的關係漸漸的淡了下來。就連青青也再也沒有喊過了。

我並沒有過去看杜衡的小屋,也沒有回到杜衡的話。因爲我知道,張薇的邀請只是炫耀,而杜衡只是客氣而已。他們的世界自己再也進不去了,應該說從未進去過吧。

在我七歲的時候爸爸因爲在和兇手搏鬥的時候,被連砍九刀,當場死亡。記憶中父親很忙,可是他十分的疼愛我,一有空閒的時候就會抱着我帶她到處去玩。我從未見過自己的媽媽,聽舅舅說,媽媽在難產的時候就死去了。在爸爸死後自己就被舅舅接回了家,舅舅和舅媽對我非常好。在我不懂事的時候她雖然有時很想念爸爸,但也不是那樣難過,因爲她覺得舅舅和舅媽也好。小孩子很簡單,什麼爸爸舅舅,都只是一個稱號而已,對自己好纔是最真的。可是隨着年齡的增長,漸漸的懂了,自己不是這個家的人。舅舅和舅媽只是在可憐自己而已,張薇纔是他們的親身女兒。他們對自己很寬容,不管自己做了什麼事情,都是溫溫和和的,只要是張薇有的東西自己一定會有。張薇想要什麼,舅舅最後總會買兩份,總會有自己的一份。可是他們都不知道我其實並不喜歡這些東西,但

是又怎麼好去說呢?十五歲之後,我要求搬回自己的家,舅舅也沒有過多的堅持,只是每個月一定要回舅舅家吃飯。實際上張薇也不想再和我住一個房間了,雖然沒有明說,但隻言片語裡面的擁擠讓我明白自己該回自己的家了。

“青青來了啊。怎麼不進來?”舅舅出來給院子裡的花澆水,發現在一旁的我。他看了看一邊逗弄小狗的杜衡和張薇,嘆了口氣,對我說。

我從鞦韆上站起來,說“沒事。外面涼爽些,而且我在這看薇薇姐的小狗挺有意思的。”

舅舅對我擺擺手,不再說什麼,拿着水壺一點點的澆水。

我繼續坐在鞦韆上,不過不再是看張薇和杜衡了,而是看着舅舅澆水的身影。舅舅的背還是那樣挺拔,但是鬢角的白髮告訴我舅舅也開始老了。舅舅閒暇時最大的愛好就是侍弄花草,舅媽還打趣說他要是失業了,就可以到街上面去賣花了。院子裡面的花都是舅舅中的,整個院子也坐享其成,每天都享受着花香,欣賞着美景。我想起初中學的一篇課文,是朱自清的《背影》。這篇課文我總是一遍遍的看,每看一次就會哭,慢慢的整篇課文我都可以背下來了,裡面父親翻閱站臺的身影在我腦海裡越來越深。記得在學這個課文的時候,老師說文章很感動,讓我們多讀讀,不忘父母的恩情,同學之間也說很是感動。初中沒有交到什麼好朋友,現在對那些同學也記不清了。可是有一個女同學,我至今都記得,她的左眼下長了一顆痣,那顆痣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我的腦海裡。在所以的人說《背影》很感動的時候,那個女同學在一次課間的時候,很大聲音的說:“真不知道老師爲什麼說這《背影》很感動,我怎麼覺得一點都不感動啊。”女同學的話頓時激起千層浪,其他的一些同學這才說出了一直隱藏在心裡的話,大家七嘴八舌的說“是啊,我也沒有感受出來。是不是我沒良心啊。”話語看似在自責自己沒有良心,實則是眉飛色舞的說着,語氣中盡是嘲諷。

“我就說嘛。根本就不感動,還虧了大家在課堂上說什麼感動。我肯定老師也是這樣認爲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認。”女同學話中帶着傲慢和不屑。我看着她不屑和張揚的臉,只覺得暈暈沉沉的,她左眼下的那顆痣卻格外清晰,最終我的初中生活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那顆隨着大聲說話而抖動的痣。

吃過飯已經是八點半了,我告別舅舅舅媽後準備回家。

“青青,你先別走,前面巷子的路燈壞了。我讓杜衡送你,免得你不小心摔着了。”張薇看着我要回家,連忙說。

我還來不及拒絕,她就跑到杜衡家去叫杜衡了。不知道張薇又要做什麼。

巷子的路我走了幾年了,就算什麼也看不見,我也不會摔倒。我和杜衡一路無語。兩人都沉默着不知

道怎麼打破這沉寂。

我想起來小學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和杜衡一起走這條路。張薇的小學是一所藝術學校,所以更多的時候都是我和杜衡在一起。童年記憶裡的杜衡溫柔的牽着我的手上下學,告訴有人欺負自己一定要告訴他。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張薇哭的時候了。我站在病房的門邊,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聽見張薇哭泣的聲。

“我知道你是聽了我的話要好好保護青青,可是也沒有必要和別人打架吧。從小到大爸爸媽媽讓我照顧蘇青,我又讓你照顧蘇青。可是爲什麼我們都要照顧她呢?我有的時候真的好恨蘇青跑到我家來,可我到底是把她當妹妹的啊,有什麼也會分她一份。起初我們是那樣的快樂,可是蘇青後來卻總是沉默,什麼話也不愛說,像鬼一樣在我的房間裡生活。我知道她心裡苦,特意回家住,怕她孤單。可我好怕!阿衡,我真害怕。她像鬼一樣,你知道嗎?”張薇哽咽着說着,語氣中盡是委屈。蘇青聽到這段話後在想,自己也許真的是鬼。於是以後連杜衡也疏遠了。

從巷子裡出來後,我打破沉默對身邊的少年說道,“杜衡,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了。”

“青青”杜衡雙手搭在我的肩上,想要說着什麼,卻只說了句“到了A大好好照顧自己”。

已經多久杜衡沒有這樣叫着自己了,自從張薇第一次哭泣之後再也沒有這樣叫着青青了。杜衡的臉頰有兩個酒窩,每次叫着青青的時候,酒窩就正好出現,特別的漂亮。我看着杜衡,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杜衡沒有說什麼了,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越走越遠,他很早就懂得爲自己打算,很早就知道以後要做什麼事情了。聰明的蘇青又怎會不知道自己的打算呢?她所做的都只是在配合我而已。蘇青的身影消失不見後,杜衡才轉身回家,心裡說着“對不起,青青。”

回到家已經是快十一點了,每次去舅舅家吃完飯後,自己都是步行回家。與其說是去舅舅家吃飯,還不如說是聽着張薇的光榮史。吃一次飯就要聽舅媽怎麼表揚張薇,張薇紅着臉,強忍着開心說着自己還要再努力之類謙虛的話,但是眉宇間掩蓋不住欣喜和驕傲。

由於已經放假了,所以我每天都會花上2個小時的時間打掃衛生,打掃過後家裡總是瀰漫着一股洗滌水的味道。這種味道我不喜歡聞,但每次打掃的時候一定要用消毒水把家裡全擦一遍,不然總覺得很髒。簡單的洗了個澡後躺在牀上,想着晚上杜衡的表情,陷入了沉思。杜衡啊杜衡,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再也不和你說話,再也不聯繫你,可是你不要用那種可憐的眼光看着我。如果我給你的是可憐,那還不如什麼也沒有,我也有的我的堅強。杜衡是我年少的期望,我希望可以保留這份美好直達永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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