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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老去,春天剩下了一個尾巴。在北方漸漸地進入炎熱的季節以後,安祿山接到了李隆基的詔書。
皇帝賜婚,這對於任何一個朝代的臣子來說,都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但此事對於安祿山來說,卻是一件難事。接到了詔令,安祿山立刻就明白了,這事朝廷的欲擒故縱之計,將自己的兒子當成了人質,然後在逼迫自己就範。
此時此刻,安祿山感覺到自己捧了一個燙手的熱山芋,扔掉了不敢,捧在手裡還覺得燙得慌。不僅燙得慌,而且胸口還堵得慌。
堵得慌的原因很簡單,因爲這個山芋不僅燙嘴,而且有毒。最可恨的是,這個山芋還要吃下去,還要帶着心滿意足的微笑。
這個難題將安祿山幾乎折磨瘋了,很想得到安慰和啓發,無奈之際,安祿山傳令下去,命人將貼身秘書高尚喊了過來。
高尚作爲一個合格的貼身秘書,具有非凡的職業道德和水準,隨時在領導的身邊聽命。他接到了宮女的傳令,一刻也不耽誤,馬上出現在安祿山的寢宮。
高尚看過了詔書,馬上明白了這裡所包含的味道,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鎖,也是沉吟不語。
“你倒是說點什麼呀,好看的:!”安祿山真的有些急了。
安祿山的催促讓高尚十分爲難,幽州的軍事準備工作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這時候接到唐玄宗李隆基求親的詔令。只要腦袋不缺弦的人都會一眼就看得出來,結婚迎娶郡主是假,分明是讓安祿山送人質到長安。
安慶宗是安祿山的郡王世子,深受安祿山的寵愛,一旦送到了都城,就成了砧板上的肉。安慶宗在長安做人質,安祿山只能不反,任憑事態發展,但是,幽州的準備工作如火如荼,消息早晚會被朝廷偵察到,現在退堂鼓還來得及嗎!如果不送安慶宗到長安,就要立刻舉兵,幽州的軍事準備工作還沒有完成,再說,春季河水氾濫,道路溼滑,也不是採取軍事行動的時機。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將安慶宗送到長安完婚,穩住朝廷。然而,安慶宗一旦離開幽州,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這個主意不好出,萬一被剁了,安祿山肯定要遷怒自己。高尚衡量了自己的處境,深感自己已經坐到了火藥桶上,因此沒有說話。
看到高尚沉吟不語,安祿山急得團團轉,一身肥肉顫抖着,呼吸也變得異常的粗重,諾大的王宮,猶如鼓風機在抽。
看到安祿山如此氣惱和無奈,高尚作爲他的貼身秘書,無法迴避這個問題,於是,小心翼翼的說道:“大王,李隆基以求親爲名,實則包藏禍心,分明是懷疑大王了,要世子到長安爲人質。”
“廢話,傻子都知道這裡的貓膩,還用你放這個沒有味道的屁!他奶奶的,不是爲了這個事兒,老子能那麼急嗎!”安祿山不耐煩的說道。
作爲部下,挨領導罵是正常的,挨都是家常便飯,特別是這個領導沒文化和脾氣暴躁。安祿山罵人習以爲常,人都是隨手就來,高尚早就習慣了這個,根本不當回事,聽罷淡然一笑,繼續說道:“大王,幽州的軍事準備尚需一些時日,再說,春季不適合仗,只能先忍一忍。如果大王不想送世子到長安,可以以大王身體有病爲理由拖延時日,拖到秋天,秋高馬肥之際,我軍就可以自由行動了。我軍只要能渡過黃河,唐軍腐朽透頂,不堪我軍一擊!”
安祿山喟然長嘆,無奈的說道:“拖延也不是辦法,有些事兒是拖不過去的,總要面對。但是,人嘛,總要講點兒情義,李隆基對我恩深情重,在他還活着的時候,我不算動兵。”
高尚知道安祿山是發自內心的,在這方面,安祿山確有可圈可點之處。安祿山出自草根,在江湖義氣方面有一套,自從他的戰友吉溫被殺以後,安祿山十分焦慮,派人尋得吉溫的幼子,接到了幽州,授予了官爵,照顧的非常好。
然而,重視情誼,這是婦人之仁,成大事者就不能婆婆媽媽!婆婆媽媽的人成不了大事!高尚這樣想,但不敢說出來,嘆了一口氣,說道:“大王仁心宅厚,可李隆基不這樣想啊,將世子送入都城,分明是扣住世子。如果李隆基扣住世子之後,解除大王的軍權,大王又當如何?”
高尚的語言中肯,安祿山內心爲之一動,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這一段時間,我的幾個妃子傳回情報,李隆基對我還沒有懷疑,還是很信任的,就是楊國忠那廝搞事。我兒子到了都城,有了李隆基的庇護,暫時應該是安全的,至於以後,看一步走一步吧。”
高尚有些吃驚,問道:“就是大王送給中使輔琳的那幾位如夫人?”
“老子的女人也能白送人的!那是我安排在輔琳身邊的臥底,宮裡不管有什麼機密,我都是早知道。”安祿山得意地說道。
高尚淡然一笑,這事兒挺搞的,安祿山靠戴綠帽子獲得的情報,很不光彩,甚至爲人所不齒。這些狗屁爛事見不得人,他自己吹牛別人攔不住,如果自己跟着拍馬屁,那就容易惹出麻煩,因此笑了笑,沒有說話。
安祿山自吹自擂的大吹法螺,竟然沒有聽到掌聲,也覺得索然無味,於是調整了語氣,問道:“高尚,李隆基對我恩深情重,自古以來,就沒有人能得到這樣的恩遇。在他還活着的時候,我軍只能以防備契丹的名義備戰,不能採取任何的軍事行動,免得讓世人罵我無情無義,其他書友正在看:。現在,朝廷的特使還在等候,到底應該如何?”
“如果大王一定要報李隆基知遇之恩,那麼,大王就無法拒絕君命,唯有讓世子到長安迎親。爲今之計,大王只要韜光隱晦,不要露出破綻,所有的軍事準備必須停下來。”高尚被逼到了牆角,只得實話實說。
“不行!”安祿山斷然否決,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不能讓李隆基懷疑,世子到長安完婚之事不能拖延,必須馬上辦。軍事準備工作也不能停下,但要更加的隱秘,你安排人到北方,散播契丹的情報,大張旗鼓的向幽州報告,最好搞的人人皆知,這樣,我軍調動就有了藉口。”
“好,大王,臣這就去辦。”高尚暗暗爲安祿山點贊,到底是白了尾巴梢的老狐狸,製造出了一個敵人,掩蓋了真正的軍事動機。
“就這麼辦吧!”安祿山下定了決心,淡淡的說道:“李隆基身體欠佳,隨時都可能歸天,一旦朝廷出了大事,我軍要立刻採取軍事行動。”
高尚一聽,心中暗喜,只要你安祿山沒有因此斷了反心,我還有什麼憂慮的,於是,不失時機的送給了安祿山一顆定心丸,說道:“大王說的是,以後,有岐王這棵大樹,楊國忠無法傷害世子。”
安祿山讚賞的點點頭,這時候,他覺得累了,立刻躺倒寬大的牀上,很舒服的伸開了四肢。
高尚在安祿山身邊多年,見慣了安祿山的這幅德行,早就習以爲常了,因此沒有離開,等待着他的進一步指示。
“聽說榮義郡主很漂亮,也很賢惠,配我兒子沒問題。你去安排吧,多帶些聘禮,給岐王一份,還要給虢國夫人送一份。”果然,安祿山說話了。
高尚早就聽說了安祿山和虢國夫人的風流韻事,因此,沒有覺得奇怪,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走在王宮長長的走廊上,松木地板發出了空洞的聲音。隨着聲音的有節奏響動,高尚在心裡爲榮義郡主惋惜。在他看來,安祿山的幾個兒子都是一羣流氓,他們雖然沒有名義上的夫人,但誰也沒閒着,在府邸之中養了大量的女人,供自己發泄。
這些兒子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爭寵不分時候,爲了討老爹安祿山的歡心,爭先恐後的將自己的女人送到老爹的牀上。
高尚有一個疑問,世子安慶宗娶了榮義郡主,是不是他們父子兩個人一起用呢?
問題是,榮義郡主金枝玉葉,不同於那些隨意採來的野花。榮義郡主的後臺夠硬,人也足夠高傲,如果她不願意,安祿山難道敢於霸王硬上弓嗎?
高尚的疑慮很短暫,安祿山膽大妄爲,對於他來說,沒什麼不敢的。榮義郡主遠離長安,叫天天不應,唯有逆來順受。
更有一個原因,大唐李家開創了將兒媳婦弄到被窩裡的先河。就是李隆基知道了自己的侄女遭到了鹹豬手,也只能一笑置之。
高尚離開了,寢宮陷入寂靜之中。
李隆基的聖旨揭開了安祿山塵封的記憶,讓他思念起有過露水姻緣的虢國夫人。
安祿山的女人多的自己都數不過來,上牀之前都要對暗號。擁有如此多女人的男人,一般來說,都不把女人當人。安祿山當然也是如此,說來奇怪,他就是很難將虢國夫人從自己的記憶深處抹去,今天一想起來,頓時覺得渾身燥熱。
安祿山下令,找幾個美女過來,要胖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