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花這會也顧不得和他拼鬥了,一個箭步繞到他身後,定睛一瞧,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半截肉蟲被他死死掐住中段,在他手裡拼命扭動,而另外半截已經鑽進了他身體裡去。顯然這東西一旦咬住了人,就會往裡鑽。
“掐住,千萬別鬆手!這東西想鑽到你身體裡去!”他也吼叫起來。
這還用說!活閻王可是親身感受着那怪物往身體裡鑽的感覺。那滿是尖牙的口器此刻就在他後腰裡一通亂攪,他感覺自己的腎都被這東西給攪碎了!
在他身後的解語花也清楚的知道,這怪物扎進活閻王的身體里正在撕咬攪拌他的內臟。因爲被攪碎的血肉從這肉蟲斷開的半截缺口處不斷涌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一把按住活閻王的後背,雙眉狠狠一擰,一刀斜插進對方的腰口,手腕利落的一轉,把一塊酒盅大小的肉剜了出來,飛快的摔在一邊,擡腳用力一踩。
啪嘰一聲!連半截肉蟲帶那塊血肉模糊的肉塊一起踩成肉泥。
然後又狠狠拖了拖鞋底,把粘液和血肉都拖掉!
肉被剜出的剎那,活閻王撕開喉嚨發出一聲慘叫,伸手捂住後腰,淋漓的鮮血從指縫涌出,如同擰開的水龍頭一般。
因爲失血,他臉色一下變得極爲難看。
見他這個樣子,解語花嘖了一聲,心裡認定這傢伙已經沒救了。後腰是腎區,腎臟上佈滿了大小血管,一旦被咬破,單是失血這一項就能要命。
既然對方已經必死無疑,他也就不會再浪費時間。冷漠的一步跨過,直接奔向許盡歡。
“小心!這些蟲子咬住了會往腔子裡鑽!”一邊跑一邊喊。
擦!還會鑽人肚子!真是要命!一聽這話,許盡歡手裡的冰月就舞動的更快了!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不管了,直接衝!趕緊出去!”解語花又喊道。
反正他們已經觸發了機關,那還守什麼規矩。這會子誰能活着跑到出口誰就贏了!
人人都知道許盡歡戰鬥力很高,手中這把透明的利劍乃是一把威力十足的神兵利器。不過這種厲害多是建立在她道法高深之上,掐訣唸咒,降妖除魔。法力這種東西,玄之又玄,而做法又是一種儀式性的東西,並不代表她真的有很高的武藝。
此刻看她舞劍,方纔知道她是有真本事的!至少武力值不低!
跟她在一起才又勝算!
可惜許大仙雖然法力高深,武力高強,這個身體並不是一個練武的身體,也不是個修煉的軀殼。這身體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二十二歲女孩,修爲一點沒有,身體柔韌性不也夠,耐久力還不足,力量也差。
她此刻的一招一式,靠得是千年之前的記憶,外加一時的爆發。只能爭取一段時間,等爆發力一過,就要沒轍。
好在還有裴思建的“無敵風火輪”,揹包雖然砍不斷,可砸過去結結實實,被砸中的肉蟲雖不會斷成兩截,可也筋骨寸斷,酥軟在地。
大護法也身手了得,一把匕首舞得漫天開花,刀刀見血。
格西喇嘛也有一身好功夫,不過爲了扶着桑桑跑路,無從施展。
五人聚在一起,各擋一面,一邊跑一邊砍,殺出一條血路,竟然平安跑到了洞口。
格西喇嘛先把桑桑推出去,隨後一把拽住裴思建把他塞了進去。聽到後面的動靜,他心裡就急得不行,不由分說扭頭就往出口鑽,強行突破。
跑到出口,許盡歡已經是強弩之末,連忙朝格西喇嘛使了個眼色,讓老傢伙先走。
老喇嘛看她一眼,二話不說低頭就鑽了出去。
她揮舞着手中的冰月,胳膊已經痠疼的已經快要斷掉,正猶豫要不要使用真元之炁,一團巨大的黑影轟隆隆的朝她滾來。
這什麼玩意?她瞪大眼,定睛一瞧。
我的那個天啊!竟然是無數條完整的斷裂的肉蟲相互咬住彼此,首尾相連,滾成了一個巨大的肉團,朝着她撲來。
真是萬萬沒想到,這些蟲子竟然還有這樣的智慧!
料想到她手裡的冰月削鐵如泥,一沾就死。於是抱成一團,用蛇海戰術。她手裡的兵器再厲害,削掉了外面一層,裡面的卻毫髮無損,照樣可以繼續攻擊!
到時候近距離攻擊,她還能躲得開?
躲不開,被咬中,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好陰險的計謀!
可惜,這些蠢蟲子忘了,球是可以滾的!
許盡歡一步後退,把手中的冰月往一甩,嗖的甩進出口。自己則往下一蹲,雙臂一撐,兩腿曲起猶如彈簧一般用力朝滾向自己的肉球狠狠一蹬。
這一蹬她用力真元之炁,力氣之大超乎想象。那感覺就像是炮彈打中了一隻巨大的實心橡皮球一樣,就聽見咚的一聲巨響,巨大的肉球就咕嚕嚕的往後滾了。
這一腳踹的重,力道不僅僅作用於外部,跟直透內裡。
肉球一邊滾,一邊晃動。原本咬在一起的肉蟲紛紛散落,直至猶如脫皮一般,一層層的往下脫落。
肉球在白色的石頭上磕磕絆絆,忽然停住。然後用力的搖晃幾下,嘩啦一下散架。
數百條半截的一截的肉蟲四分五裂,散落一地,露出被裹在中間的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那人下半身全是血,但上半身還算完整,一眼就能看出是那個活閻王。
他垂頭盤腿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在他四周全是那些肉蟲,大部分已經一動不動,但還有一些扔在蠕動不已。不過活力已經大不如前,不具備多少殺傷力。
她正猶豫要不要去看看這傢伙是否還活着的時候,就聽見啪的一聲,活閻王的肚子爆開了。
一團血肉模糊白花花的腸子嘩的就淌出來,鋪滿他盤起的雙腿。
這就是抽腸?她只覺得噁心,想吐。
結果發現這些腸子竟然飛快的扭動起來,然後分開,在空氣中迅速的變幹變黑,還長出鱗片。當這些腸子昂起頭嘶吼的時候,張開的口器中全是倒生的尖牙。
麻蛋!原來這些怪物就是從活人腸子裡生出來的!
太噁心了!被噁心的不行,她嘖了一聲,雙手合十,旋掌摩挲,變化指訣。催動真元之炁伸手飛速在半空畫了一張五行天雷符,手掐一個劍訣,用力一指。
“雷劫!誅邪!破!”
符咒嗖的飛過去,狠狠撞在活閻王的肚子上,轟隆一聲,引動天雷,炸出真火,把活閻王的屍身連同滿地的雞零狗碎一起點着。
火光轟一下躥起,起先竟不是紅色而是綠色的,還冒出滾滾腥臭的黑煙!幸而綠色的邪火只閃了一閃,雷火就變成了紅色。
熊熊燃燒的的火團裡,那些新生的肉蟲嘶叫着扭動着,想要逃出雷劫。發現逃不出去,就相互撕咬吞噬,抱成一團。可依然止不住被火燒得發焦發臭,縮成一團。
被強烈的臭氣一薰,許盡歡乾嘔一聲,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呸的一聲把血吐出,她一翻身,兩腿一蹬,狗爬似得從出口鑽了出去!
*
一鑽過去,就被裴思建緊緊抱住!他胸口劇烈起伏,臉色也蒼白一片。抱着她猶如抱住失而復得的寶物!
他抱得緊,擠得她喉嚨裡的血塊直往上涌,嘴巴里一股鐵鏽味。
然而她絲毫沒有掙扎,任由他抱着自己,只是將臉埋在他胸口,閉着眼把涌到嘴裡的血塊又咽了下去。
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還活生生的在自己的懷裡,裴思建那顆狂跳瘋叫的心臟這才漸漸平息。然而心慌壓下去,怒火升上來。
他又一把將她拽出懷抱,握住她的雙臂用力晃了晃,怒吼。
“你管他們去死啊!爲什麼不早點過來!”
許盡歡被他晃得差點又要吐,閉着眼忍住。
結果被對方認爲是一臉不屑,懶得理他!氣的裴思建想要抓狂。
他還想再罵她兩句,旁邊解語花伸手拍在他肩膀上。
“你讓她休息一下!沒看到她臉色很差嗎?”
不拍則以,一拍就是火上澆油!裴思建放開她,轉身一拳擊打過去。
解語花沒料到他會動手,死裡逃生驚魂未定,一時避閃不及被擊中胸口,悶哼一聲後退一步,捂住肚子。
“不用你假好心!你還利用的她不夠嗎?你真的關心過她安危嗎?”裴思建朝他怒吼。
解語花沒反駁,用手背一抹嘴角,直起身。
那一邊,許盡歡整個人搖晃一下,一屁股坐倒在地。
“歡歡!”聽見動靜,裴思建連忙伸手扶她。
她喘了口氣,嚥了咽口水。
裴思建急忙從揹包裡掏出水壺,擰開了遞給她。
許大仙毫不客氣,一把抓過敦敦敦一氣喝了大半壺。然而光喝水不頂事,她能感覺到四肢百骸都在尖叫,被真元之炁沖刷了兩遍的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受到了傷害,正處於崩潰的邊緣。
看她臉色很不對,而且整個人都在冒虛汗,表皮溫度也很高,裴思建意識到她的身體出問題了。
“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許盡歡看他一眼,呼出一口熱氣。沒等她回答,旁邊的解語花就開口。
“她用了真元!”
“什麼?”裴思建不解。
“她用了真元之炁,這是真仙的法力。這種力量肉身凡胎根本承受不住,所以一旦使用,肉身就會猶如遭受一場核放射。用得越多,傷害越大!直至身體完全承受不住,就會整個崩潰!”他緩緩說道。
裴思建整個臉色都變了。
“你怎麼知道?”
解語花沉默。
他怎麼知道?他當然知道!真仙之體必須用真仙之力才能驅動,爲了驅動這具仙體,他找過好幾個法力高深的女仙。然而這些女仙都不是真正的真仙,她們雖然同樣法力高深,可是這些法力終歸是凡人的法力。
使用凡人的法力雖然也可以勉強催動真仙之體,但因爲真仙之體用的是真仙之力。這種力量會摧毀凡人的肉身,導致全面崩潰。這也就是爲什麼女真觀每一個“真仙”在最後都只能躺在水晶棺材裡被瓊花養着的緣故。
沒有瓊花養着,肉身早就崩潰了!
幸而,他最終還是找到了真正的真仙。可偏偏,仙蛻又丟了。
不過沒關係,他相信她!因爲即便沒有了肉身,她依然有擁有真仙之力的神魂。她是貨真價實的上清玉妙真仙,如果連她都不能打開自己鎮守的崑崙仙境,那這個世上就沒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他雖然沉默,不過裴思建從對方的臉色和眼神看出,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他說的是真的嗎?”但他要聽她親口說。
許盡歡點點頭。
“那些蟲子,聚成了一個肉團……”
她把方纔的事大致說了說,連同活閻王肚子裡炸出的新肉蟲。說完咳嗽一聲,把嘴裡的血嚥下。此時此刻,哪怕是一丁點的營養都不能輕易流失了。
“活閻王他死了?”她說起,裴思建這纔想起確實少了一個人。
許盡歡點點頭。
“死的不能再死!”
聽到這句,格西喇嘛立刻念一聲佛號,讚歎道。
“神明保佑!褻瀆大神的惡魔終於伏誅了!”
裴思建扭頭看了老喇嘛一眼,又看了靠着石壁,昏迷不醒的桑桑一眼。桑桑摔斷的腿骨已經被格西喇嘛用撕開的袈裟包起來了,但他臉色蒼白昏迷不醒,恐怕是有內出血,情況不容樂觀。
雖然又闖過了一關,可一死一重傷,只剩下他們四個還能走能動。
“現在怎麼辦?”他嘆息一聲,扶起許盡歡。
“先看看這地方再說!”
解語花上前,擰開強光手電,給她照明。
眼前這個洞穴空蕩蕩的,洞頂有些鐘乳石,不過都很小,也不具危險。整個洞呈圓弧形,洞壁雖然沒有打磨也不光滑,但也沒有任何尖銳的凸起。石壁顏色也很正常,就是普普通通的石頭,既不是白色,也不是紅色,灰不灰黑不黑的。摸起來也是石頭的質感,硬邦邦,乾燥略涼。
唯一突兀的是地面,他們所處的是洞口的邊緣,這裡地面全是粗糙的石塊。但一步之遙就變成了平整光滑的地面,好似被精心打磨過一般,好似一面鏡子。
凡是有異必有怪!經過前面三關的驗證,這一條已經是真理。
這光滑如鏡的地面一定有鬼!可是整個山洞除了洞口粗糙之外,其餘地方都是平整光滑的鏡面。他們想要穿過這個洞到達對面,就只能走上這片鏡面。
難怪洞壁雖然不算光滑,卻沒有任何大或尖銳的凸起。也難怪洞頂的鐘乳石都那麼幼小,連條繩子都幫不了。這個洞就是不給人任何一點爬石壁或者攀洞頂的機會,只能老老實實走鏡面。
可如此一來,遇上危險就是百分百,壓根躲不過!
“這個是剜心獄!你們覺得會有什麼樣的怪物等着我們?又會怎麼挖我們的心?”用手電來回掃明鏡似的地面,解語花問道。
想起前三關的各種慘死之相,誰也不願意思考這個問題。
“走一走不就知道了!”許盡歡長吁一口氣,說完又準備一馬當先做小白鼠。
裴思建一把將她往後拽。
“別以爲我會忘了剛纔你在背後偷襲桑桑這件事!這一回,你去試!”
說完惡狠狠等着解語花,目光堅定,毫不退讓。
大護法朝天翻個白眼,把手電叼在嘴上,屈膝蹲下,用力拽了拽腳上的鞋帶,又起身整了整皮帶。然後挽起袖子,一手拿着電筒,一手捏着匕首,大步走向鏡面。
期初雄赳赳氣昂昂,到了邊緣就立刻變成小步,踏上去的時候更是小心翼翼,動作非常的輕緩。
哪裡是踏上去,而是用腳尖輕輕的在鏡面上點了一下,立刻擡起。
什麼也沒有發生!所有人都屏息,聚精會神的盯着他和地面。而他則用手電仔細的上下左右掃過,確認真的什麼也沒有異常。
於是再一次踏上,這一回稍微用力,半個腳掌落在鏡面上。
依然什麼也沒有發生!於是他慢慢的把整隻腳都落下,但力道依然很輕,重心還是在另一隻腳上。
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他這才慢慢的把重心移過去,當真正腳踏實地之後。從地底傳來沉悶的聲響。
咚!一聲!
他立刻飛快的往後一跳,遠離鏡面!
其他人也迅速的往後退,紛紛貼在洞口的石壁上,一動不動。
等了許久,洞裡除了大家急促緊張的呼吸聲,就再沒有其他聲音。解語花手裡的電筒上下左右揮動,把前面的每一寸地方都掃過。
然而除了剛纔那不輕不重的一聲“咚”,其他什麼也沒有發生!
“那個聲音,你們都聽到了吧?”他問了一句。
其他人都點點頭。
“你們覺得,那會是什麼東西?是怪物?還是機關?”
沒人回答。
“現在怎麼辦?”
“再試一次!兩隻腳都踩上去試試!”許盡歡說道,聲音有些沙啞,就好像嗓子太乾缺水的樣子。可明明剛纔她就喝過了大半壺水。
兩隻腳都踩上去?那會不會太危險了?解語花有些猶豫。
“用繩子綁腰上,有什麼事,我們立刻把你拽回來!”她又說。
他轉頭看她。
“我能信你嗎?”
“你愛信不信!”她說。
他覺得鬱悶,她明明知道,他除了信她別無它法。他這樣問,不過就是想要她親口說一句,表示會救他,會在乎他。可她偏偏就是不說!
他的一捆登山繩已經連同揹包一起扔了,此刻只剩下裴思建揹包裡還有一截,拿出來他在腰上繞了一圈親手打了個死結,然後把繩頭交給許盡歡。
“那我下去了!”他說。
她朝他甩甩手,不吭聲。
於是他轉身,謹慎而小心的踏上鏡面。
一步落下,踩到實處,果然從地下又傳來一聲“咚”!就好像有人在下面打鼓似得。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嚥了咽口水,把另一隻腳也踏上,邁出了真正的第一步。
“咚!”又是一聲,和剛纔的一模一樣。
許盡歡甩甩手,示意他繼續走。她手裡的繩子還有富餘!
解語花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帶着一點豁出去的氣勢,又邁出了兩步。
“咚咚”!
她繼續揮手。
他又走了兩步。
“咚咚”!
繩子已經快到盡頭,她示意他停住。
“你感覺如何?這聲音聽着,有影響嗎?”
解語花揮舞手裡的電筒,前後左右上下都看了看,然後閉上眼感覺了一下,搖搖頭。
“沒什麼感覺!”
“你再走回來試試!”她又揮手。
於是他又走了回來,這一回是一氣走到底。
“咚咚咚,咚咚咚”六聲!
他跳上粗糙的洞口,長吁一口氣。
“你們有感覺嗎?”
衆人搖搖頭。
“現在怎麼辦?”
“走吧!一個接一個走過去!不管如何,這條路我們是肯定的闖過去的。因爲就算回頭,後面的路也不比這裡好!”許盡歡說道。
依然是她打頭陣,裴思建這一回讓解語花走第二,他信不過這邪教頭子了。他自己走第三,監視對方。格西喇嘛揹着桑桑,殿後。
六個人排成一隊,一個接一個踏上鏡面。
雖然是六個人,但踩在鏡面上的腳只有十隻。
一個個踩上去,這鏡面就好似被敲打的鼓一樣,咚咚作響。
每個人走路的頻率都不一樣,以至於鼓聲凌亂不堪,有些刺耳了。
一起走了四五步,許盡歡停住腳步,舉起手說道。
“等一下!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鼓聲現在聽着讓人很心煩意亂?”
隊伍裡的人面面相覷,紛紛點頭。
“這聲音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解語花問道。
“這聲音肯定有問題!不會平白無故出現這種鼓聲,也不會平白無故讓人覺得心煩意亂。等一下,你們聽我的號令邁步,大家步調一致!”
所有人點點頭。
“起步走,一……”她剛喊完一,所有人就跟着一起邁步,五隻腳一同踩在地上。
“咚”的一聲巨響,震得整個鏡面猶如被用力敲打的鼓面,六個人都被震得搖晃起來。
所有人都驚慌失措,但也不敢亂動。到此刻大家都明白,腳步和鼓聲是關鍵。
許盡歡皺起眉嘖了一聲。
“是聲音!只要走在上面,就像是敲鼓一樣。我們走的亂,鼓聲就亂。鼓聲一亂,我們的心也就亂了!”
“什麼意思?”裴思建不解。
“咚咚的鼓聲像什麼?心跳!這鼓聲會左右我們的心跳!根本不需要挖,只要我們在這鼓面上走動,心臟自己就會跳出來的!可現在怎麼辦?”解語花一下就想通了,急促說道。
往回走還來得及嗎?可回去又有什麼用?但繼續往前走,那就是自己在死神手掌上跳舞。
“我們步調一致一起走不行嗎?”裴思建又問。
步調一致?那就會把整面鼓都震起來,到時候大家東倒西歪,照樣會把鼓點震亂,還是死路一條!
總之,只要在上面走,就一定會被鼓聲震得心臟跳出來!
這簡直太黑色幽默了!就好像死神的惡作劇一樣,讓活人在它的鼓上跳舞,跳舞死亡之舞。
“那我們怎麼辦?”
“既然是鼓點,那就一定會有正確的節奏。只要我們知道正確的節奏,就能平安走過去!”許盡歡說道。
“可什麼是正確的節奏!”
“神明的節奏!”
“神明的節奏?”
許盡歡轉頭,看向格西喇嘛。
老喇嘛揹着桑桑,也看向她。然後閉目唸誦一聲佛號,從懷裡掏出一個綠皮小鼓,遞給裴思建。
裴思建把小鼓傳給解語花,解語花又交給許盡歡。
許盡歡握住小鼓,用手摸了摸。
這個綠皮小鼓有兩個半圓形的小鼓組合在一起,叫達瑪茹,是密宗大神的法器之一。製作達瑪茹的兩個半圓形小鼓必須用童男童女或者兩個童女的頭顱骨製成。鼓面用的也是童男童女的皮,然後鑲上金邊,塗上用綠松石磨製的顏料。
達瑪茹具有空靈智慧之聲,可以召喚神明。
這面達瑪茹是敦炯多傑的法器,敲響它,就能召喚到敦炯多傑。
所以格西喇嘛的意思,是讓她找敦炯多傑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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