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走,鄭司楚便急急向向偏院走去。一進偏院,包無忌正領着人在做早操,見鄭司楚過來,率人齊齊行了一禮道:“權帥。”
鄭司楚小聲道:“包將軍,快叫兩個,到我房裡去,有話要說。”
包無忌聽得鄭司楚的聲音甚急,也不知他要幹什麼,叫了兩個人出來。三個人跟着鄭司楚到他房裡,包無忌道:“權帥,到底要幹什麼?”
“等一下,有個僕傭要過來,我要換上他的衣服出去,這段時間你們就看住他,別讓他亂說亂動。”
包無忌一聽是這事,心想這權帥還真是冬烘,不想讓他亂說亂動,將他打暈了便是。不過他也明白鄭司楚不肯傷害無辜者,點了點頭道:“好。權帥,你要去哪裡?”
鄭司楚頓了頓,道:“我要去見李繼源。”
包無忌一愣,壓低聲音道:“權帥,是不是句羅王有什麼不好的迴音?”
鄭司楚道:“是。句羅王稱偶感風寒,明日才能接見。”
包無忌倒吸了一口涼氣,正要說什麼,鄭司楚已搶道:“我猜,句羅王很可能已準備和大統制聯手了,只不過他不想自己下手,而是讓北軍使者來下手。我便是要去找李繼源將軍確認此事。如果真是這樣,那沒有別的辦法,包將軍,你找幾個好手,今晚我們就去拼個魚死網破。”
包無忌聽鄭司楚終於採納了自己的建議,真個喜出望外,說道:“好。此事人選,貴精不貴多,權帥,我早已經選好了五個人,他們兩人就在其內。”
包無忌說着,指了指帶來的兩個士兵。鄭司楚見他躍躍欲試的模樣,只怕就算自己不同意,他說不定今晚也會偷偷去下手。他道:“好。現在你們看着,不過,別難爲那個僕傭,只是嚇嚇他,不許他聲張。”
包無忌笑了笑道:“權帥,你放心吧。”
正在這時,聽得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那僕傭叩了叩門,輕聲道:“鄭將軍,您在房裡麼?”
“在,進來吧。”
那僕傭推門走了進來,見屋裡還有三個精壯漢子,不似要給他破衣服讓他當樣子的模樣,怔了怔,還沒開口,鄭司楚已向他深施一禮道:“金大哥,恕我失禮,我只是想出去一趟,要借金大哥的衣服和出門籌一用。金大哥,你別聲張,兩個金幣都給你,此事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然,”他臉一板,沉聲道:“這位包將軍號稱殺人不眨眼,你就算一命嗚呼,我只說你言辭無禮,衝撞了包將軍,也沒人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這僕傭本來興沖沖地過來,聽鄭司楚這一說,嚇得魂飛魄散,心想我只道你是好人,沒想到竟然如此兇殘。他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了,只是點頭,鄭司楚暗暗好笑,低聲道:“金大哥,那你把衣帽都借我一用。”
這僕傭身材和鄭司楚差不多,鄭司楚早就看準了。僕傭道:“鄭……鄭將軍,門口查得很嚴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分排。”
僕傭也沒辦法,苦着臉脫下外套,此時已交十月,天已不太熱了,他把外套脫下,便打了個寒戰。鄭司楚道:“金大哥,委屈你到我牀上先小睡一會吧,我天黑之前肯定會回來。”
僕傭見包無忌和兩個士兵板着臉站在一邊,哪裡敢多說,只是連連點頭。鄭司楚換上了他的衣服,將帽子也戴好,說道:“包將軍,你諸事小心,天黑之後,對方可能也會來下手。”
包無忌道:“權帥,你不用擔心,只消你回來,我便將人集合起來。”他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道:“只是權帥,你千萬要快點回來,先下手爲強。”這話那僕傭倒聽得進,心想這些天朝人盡然想做什麼大事,自己夾在裡面,肯定不是好事,也嘀咕道:“快點回來。”
鄭司楚道:“好,我一確認了,立刻就回。你在這兒先準備一下。”
如果真是這樣,那今晚就要大開殺戒了。他想着,將身上僕傭衣服整了整。這僕傭的身材和鄭司楚差不多,鄭司楚穿他的衣服也挺合身。他道:“包將軍,看得出來麼?”
包無忌皺了皺眉道:“權帥,衣著是看不出來,可是你的模樣,那些士兵應該都認得你……”
鄭司楚笑了笑,說道:“這便是我的本事了。”
他走進內室的盥洗間,從缸裡舀出一盆水,把臉打溼了,又從懷裡摸出一張*。這面具還是上回易容渡江,化身嚴青楊與裘一鳴接頭所用。那次他請陳虛心做了三張,以備不時之需,不過只用掉了一張,現在正好可以拿出來用,反正句羅沒人認得嚴青楊。他將*貼在臉上,對着銅鏡照了照,只覺看不出破綻,便走了出來道:“包將軍,這回還認得我麼?”
包無忌見他往內室轉了一圈,出來就完全變了個人,大吃一驚道:“權帥,是你麼?”
“當然是我。還認得出麼?”
包無忌嘆道:“權帥,你真有鬼神莫測之機。現在別說我,只怕隔壁那位鄧小姐也認不出你了。”
鄭司楚和傅雁容關係非同一般,包無忌當然看在眼裡。他當是打趣,卻不知傅雁容偏生就認得嚴青楊。鄭司楚也不多說,小聲道:“我先走了。包將軍,你也要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