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娜!”摩卡仰天長嘯着把吉娜抱得更近了,可惜吉娜再也無法給他任何迴應了。
沈翎妃在一邊也是默默地流淚,看着在身邊蹦來蹦去的紫睛黑兔,回想進山第一晚吉娜說的話,今天應該是吉娜早就預測到自己走不出這深山。
周圍的殭屍們也在三清真火中消失殆盡,只留下星星點燈的花火和久久不散的屍臭味道。直到夜幕降臨,白毛殭屍和白衣殭屍王也沒回來。
瘴氣入侵五臟六腑,沈翎妃盤膝運功吐納一番,又嘔出一口黑血。大提琴盒在白天的混戰中已成碎片,裡面的瓶瓶罐罐不知所蹤。
這裡是太陽和月亮都照不到的山谷,常年瘴氣封山,外面還有屍蟞,眼下的處境讓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摩卡抱着吉娜如石化般一動不動,沈翎妃輕聲叫他,也沒有聽見。
氣溫驟降,又整天沒進食,沈翎妃勉強支撐的身體有些頭重腳輕,來到摩卡身邊。
“摩卡……”
“摩卡……”
最後沈翎妃伸手拍了他一下,仍是一動不動。
“吉娜已經死了!”沈翎妃的手按在他肩膀上。
“你胡說!”摩卡雙眼紅腫,緊抱着吉娜怒視她,“吉娜只是受傷了,她正在休息。”
沈翎妃半蹲在他身邊,珍而重之地告訴他,“吉娜,已經死了。”
摩卡突然伸手推開她,發瘋一般力大無窮,“你胡說,吉娜不可能死,她答應過永遠和我在一起,不會死的。”
原本沈翎妃已經虛弱無比,這下更是被他推得倒在一邊,但沒有介意,摩卡此時的心情很能理解。
一道白練從天而降,陰風中,白衣殭屍王提着長劍回到山谷。
不會吧!沈翎妃暗暗叫苦,現在這個情形毫無招架之力,只有被團滅的節奏。
只見他環視四周,抱起紫睛黑兔來到沈翎妃面前說着摩卡聽不懂的大天朝語言。
“我乃北宋春風細雨樓白綽楓。”白衣殭屍王禮貌地向她一輯,“姑娘身手不凡,還請賜教?”
這古代人說起話來,帶着繞口的文縐縐風格。
“我是清雲派第一百八十二代傳人沈翎妃。”事已至此,雖然實力懸殊,但不能辱沒了門聲,沈翎妃只能硬着頭皮報出門派。
“清雲派?是何門派?我未有耳聞。”白綽楓納悶地問。
當然了,清雲派創派也就幾百年,他可是死了一千年,怎麼會聽聞呢!沈翎妃揣測着他的意圖。
“山門小派,這位大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雖然如此,還是要感謝姑娘對小黑的救命之恩。”白綽楓抱拳垂首道。
“舉手之勞,不用掛齒。”沈翎妃擺擺手,扯動內臟疼痛無比。
“姑娘看起來深受劇毒,五臟六腑均已受損,不知道與那蔡晶有何如此深仇大恨,他要置你於死地?”
“北宋蔡晶?”不是秦會的幫兇吧?他好像不是那個時間死的啊!那可是肚子裡壞水一個比一個多的主,與壞蛋爲敵的那不就是神侯府的忠臣嗎?可是他又不是來自神侯府,春風細雨樓又是什麼門派呢?哎呀也管不上那麼多,只希望今晚不會命喪這白衣殭屍王手裡。
“那個,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沈翎妃怯怯地問。
“還請姑娘賜教。”白綽楓的眸子在黑夜裡異常閃亮。
“現在是公元2017年。”沈翎妃試探地說。
“公元2017年?”白綽楓眉頭緊皺,回憶着,“我記得北宋大中祥符八年,我追殺蔡晶,在打鬥之時突然一陣山崩地裂,我們雙雙跌入裂縫中,再後來就是今早在山腹內被他和另外兩個生着雙翅的人圍攻。”
“那你已經幹掉他了?”
“幹掉?”白綽楓訝於她的用詞。
“就是,殺死他了?”
“我學藝不精,讓他逃走了。”
“你這麼厲害。居然讓他逃走了?咳咳……”沈翎妃頓時氣急攻心,一陣猛咳,“咳咳……咳咳……”
白綽楓一手抱着紫睛黑兔,盤膝在沈翎妃身後一手緊貼她後心,雄厚的真氣注入她體內,將她亂竄的真氣鎮壓下去。
沈翎妃呼吸漸漸平穩,呼吸也順暢了,“你居然讓他逃走了,他要是出去了,外面的人們就遭殃了。”
“此話何解?”白綽楓更是驚訝。
“他現在是白毛殭屍,又是大奸大惡之人,出去後,還不把外面攪得天翻地覆?”沈翎妃懊惱地拍着自己的腦袋,“都怪我學藝不精。”
“他是白毛殭屍?”白綽楓眉頭鎖得更緊了,“那我也是?”
糟了!沈翎妃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這時也只能希望他還牢記生前的使命吧!至少剛剛還幫自己調息。
“你,比他厲害一點。”沈翎妃瞧着他,“但不管是什麼,你的職責還記得吧?”
“懲惡鋤奸。”白綽楓滿臉肅穆。
“不如你幫我們出去,我跟你一起去找蔡晶?”
“堂堂七尺男兒怎需女子幫忙?”白綽楓目光一凜。
“你知道怎麼追蹤殭屍嗎?”沈翎妃反問。
“不知。”白綽楓聽聞此言似乎有些道理。
“再說了,現在和你們那時候大不一樣了,你手上的這個只能算是古董,而不是武器了。外面的交通工具不再是馬匹,而且汽車了。”
她說的一些東西,白綽楓的確聞所未聞,思索半晌纔出聲,“姑娘說的言之有理。”
“再說了。我們清雲派幾百年來追蹤殭屍,有一套追蹤法寶。比起你盲目地到處找,要節省時間得多。要知道他在外多一天。就會多多少人遇害?”
沈翎妃的話很有道理,白綽楓頷首,“你說得沒錯。那我們走吧!”
“現在不行!”沈翎妃搖頭。這殭屍王又不瞎,看不清現在的狀況嗎?自己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還有摩卡跟石化一般。於是嘆了口氣,悠悠地說,“我答應過吉娜,要把摩卡平安地帶出去。”
白綽楓從未聽說過這麼奇怪的名字,但從她注視的方向,那裡有個年輕的男子呆呆地抱着具屍體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