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們大都精神萎靡,臉色潮紅,東倒西歪地靠在一起。別說現在充氣船不見了,就算在,手軟腳軟地逆着洋流能不能回去也是問題。
我放目遠眺,海浪從地平線上滾滾而來,拍在礁石上,濺起朵朵浪花。更遠一些,陽光刺的眼睛都難以睜開,一片白茫茫的。
腳步聲由遠而近疾馳,鄧肯、吉迪恩和秀兒三人出馬竟然兩手空空地回來。
“怎麼樣?”俄州隊隊長期待轉爲失望。
“現在只能求救了。”鄧肯蹲在幾個隊長身邊建議。
“那,好吧!”
“也只能這樣了!”
徵得大家一致同意,五人一起按下手錶上的求救按鈕。
“秀兒,現在什麼情況啊?”我來到秀兒身邊問。
“哪,除了我們三個,你們都病了。”秀兒眼眸裡流露出擔憂,“沒有能量補充,只能向主辦方發求救信號了。”
“這真是生存挑戰。”露露雙目無神地靠在邁克爾肩上。
“沒事的!可可很快就會派人來接我們回去了,”邁克爾安慰她,“上了遊輪,一切都會好的。”
“他們什麼時候回派人來?”
“馬上,你閉上眼睛,等我叫你。”邁克爾在露露額頭印上一吻,安定她的情緒。
可可啊!你得動作快點啊!我內心焦急地祈禱。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半小時過去了,一小時過去了,還面上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而此時,太陽當空,陽光毒辣,即使隔着衣服都覺得皮膚髮燙。看看那些隊員更是無精打采,就連吉迪恩都有些萎縮地躲進淤泥樹林。
“可可怎麼還沒派人來?”俄州隊隊長查看了兩個病情較重的隊員,他們的眼神都開始渙散了,見他們的名字都沒有迴應。
“這裡沒信號,是不是求救信號發不出去?”紐約隊隊長看着手錶上閃爍的紅點問。
“有可能!”弗州隊隊長思索着。
“就算他們沒有收到求救信號,但日出這麼久都沒人回去,他們沒有覺得奇怪嗎?”密州隊隊長分析着。
“不會遊輪上出了什麼事吧?”我思考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顧不上了,現在必須有人回到遊輪上去尋求救援。”鄧肯走近我,“你看着他們,我游回去。”
“這裡距離遊輪有十英里,你怎麼遊得到?”秀兒拽住鄧肯的胳膊。
“恐怕真的不行。”我伸手指向遠方,幾個三角形的背脊裸露在海面上,它們一直在附近轉圈。
“鯊魚!”秀兒倒吸一口氣,一陣毛骨悚然。
“我去吧!”我下定主意。
“對呀!半神可以飛回去嘛!”秀兒眼眸澄亮,欣然點頭贊成。
“可是你也發燒了。”鄧肯有些擔心地看着我。
“沒事!”我摸摸額頭,已經不燙了,只是有些手腳無力。
“卡羅爾!”鄧肯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眸裡多了些異樣的東西。
一時間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WWW¤TTKдN¤C〇
“鄧肯!”秀兒小臉烏雲密佈,微惱地拉開鄧肯的手,撅着小嘴說:“她只是飛過去嗎!又不是特別有技術含量的事,你擔心什麼?”
“卡羅爾不會游泳啊!”鄧肯無奈地看着秀兒。
“再說了卡羅爾是半神,保護我們這些弱者是她的責任。”
“好了!我只是方向感不大好,”我向鄧肯伸手說:“手錶給我。”
鄧肯將手錶指南針調出來,修復道:“遊輪在東北方向十英里。”
“你們在說什麼?”四個隊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們三人。
“等我好消息!”我帶上手錶,嫣然一笑,平地升到半空,徑直飛向東北方。
“我是不是眼花了?”密州隊隊長木訥地看向其他幾人。
“我燒的有些厲害。”弗州隊隊長摸摸自己的額頭,又摸摸旁邊人的額頭。
“我也看見了!”
“鄧肯,她怎麼會……”
“看見什麼了?”秀兒甜笑着在他們身邊蹲下,探探他們的額頭,“好燙啊!你們不會都燒糊塗了吧,都眼花了?”
“沒有!我肯定沒有眼花!”
我在半空飛行着,說實話還沒有飛過這麼遠,從鯊魚羣上空飛過,不禁咋舌,好傢伙,目測每頭都有十來米長,不敢想象海里跟它們親密接觸是一番什麼樣的情景。
原本在這麼開闊的地方自由飛行是一件很愜意的事,但此時我越來越感覺不大秒。
飛行真是一件太消耗體力的事,我竟然有些後繼乏力,越是迎着太陽,越發地刺眼加頭痛欲裂。
十英里,平時可沒覺得十英里有多遠,我不停地看手錶,注視着指南針的方向,五英里,四英里,三英里……這時我看見充氣船了,居然都飄得這麼遠。
當遊輪出現在我視野裡時,竟然激動不已,儘管它破舊不堪,油漆脫落,之前被我無比嫌棄,但此時卻讓我熱淚盈眶。
剛落到甲板上,我就被一種奇怪的安靜包圍。
“可可……可可……”我大聲叫着,跑向餐廳,“格林船長……”任憑我怎麼叫喊,都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我跑遍遊輪上休息區,娛樂區,工作區,最後回到餐廳,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可可,格林船長,船員,全都不見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我都無暇考慮,只是意識到另外的一件事,即使我回到遊輪,沒人開船,怎麼去接他們?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我癱坐在餐廳裡,倒了杯水喝下,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補充了水分,我的大腦變得清晰,分析着現在的情況:以我現在的狀況,要想一個一個把他們帶過來是不可能的,只能找到醫藥箱,帶上藥品,然後把充氣船系在一起,大家齊心協力劃回來,中途還要經過鯊魚羣。
“好吧!卡羅爾!加油!你行的!”我給自己點了個贊,在餐飲區找到醫療箱,拉了個揹包塞進去,又塞了些礦泉水。
我準備好後,把揹包拖到甲板上掂了掂重量,只顧着往裡塞東西,忽略了重量,咬咬牙,一鼓作氣背上揹包剛飛到半空就直往海里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