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張照片始終縈繞在她的心中久久未能消散,現在的她壓根沒有勇氣去質問葉知夏,這個她最信任的姐妹,是不是一早就已經背叛她呢。
而傅安年,這個她最深愛的人,她更是不知所措。質問他?萬一答案出乎所料呢?她多麼害怕再次遭遇當初的經歷。
傅逸風好不容易纔從她的內心裡抹去,她好不容易纔從那段失敗讓人痛心的感情中抽身而出,如今……何清歡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再次遭遇這的經歷自己會如何崩潰。
因爲這樣,何清歡寧可選擇逃避,也沒了去直面的勇氣。
內心思忖了一會,何清歡起身走到窗邊,將那白色透薄的窗簾給拉了一下,窗戶也稍微打開一點縫隙。
一股涼風透過那縫隙穿越而來,涼颼颼的秋意。
再回過頭認真掃視一下房間,察覺到牀頭櫃上又放着一束新鮮的花束,何清歡走過去拿起了聞了聞,沁人心脾的清香讓人感到無比愜意舒適。
“這是誰送的花?”傅安年轉過臉,發現那束花,不禁疑惑地詢問,其實,這更像是他的一種自言自語。
何清歡瞥他一眼,雖然沒有迴應,不過何清歡已經猜想到送花的人是誰。
除了傅鼎山,想必也沒有其他人了。
在病房裡,兩人待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一直很安靜。傅安年也沒有與喬雅韻說很多的言語,何清歡也不過是安安靜靜地看着喬雅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雖然內心裡早就已經在衷心祈禱喬雅韻早日甦醒康復。
此時,何雪柔正在家裡無比悠然地享受着生活的美好,翹着二郎腿優哉遊哉的姿態更是讓一旁的胡莉感到好奇了。
“誒,你今日不去找逸風了?這麼有空待着在家裡?”畢竟何雪柔往日的作風一向是閒不住在家裡老實待着的人,一有時間就愛往外跑,這會居然這麼安分地在家裡坐着還一臉愜意享受的樣子,着實是不大對勁。
胡莉說完,還擡手推搡了一下何雪柔的肩胛,順勢就坐到了何雪柔的身邊。
何雪柔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只是幽幽地壓低聲音回答:“媽,你這是想要趕我出去的節奏嗎?我這難得想要在家裡好好陪伴你一下呢,你就這麼看我不順眼了?”
何雪柔說着就放下腳腿,然後起身去房間拿出了一瓶指甲油出來。
悠悠然地坐下,擰開指甲油的瓶子就一臉喜悅地塗起指甲來,一邊塗着還一邊疑惑地詢問:“媽,這爸一大早就出去了,你也不跟着去?你就這麼放心他天天這麼跑東跑西的?”
話音一落,胡莉就擡手捶打了一下何雪柔的頭,然後一臉不悅地嚷嚷:“你這臭丫頭,你怎麼說話的呢。巴不得你爸出軌不是?”
何雪柔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然後無比淡定地說道:“媽,這男人啊,你得看着點。”
胡莉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母女倆還真的是一個比一個狠,這話簡直是帶刺的。
胡莉無比認真地提醒着何雪柔:“我跟你說,你倒是防着點你那個傅逸風。我跟你爸雖然是同意這門婚事了,但是,他可是有前科的,你可別忘了他是你挖牆腳得來的。鬼知道他會不會又被哪個女人挖去?”
此言一出,何雪柔神色微微變化,擡起眼眸怪異地凝視着胡莉,良久,才歪着嘴角笑了笑,故作淡然地會用:“媽,你就別來嚇唬我了。逸風可是一直對我一條心的。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何清歡那小賤人是御夫術不精,可我是誰?我是何雪柔。”
“行行行,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自己多留個心眼。”胡莉也懶得與她爭辯了,何雪柔也是出了名的倔強性子,這她要認定了的事兒,誰還能勸服她。
這一刻,何雪柔正在想象着傅安年與何清歡的小日子一定過得有聲有色。在何雪柔看來,這麼一個照片絕對是**一般的威力,何清歡豈會是坐視不理呢,回到家裡必須是與傅安年大吵一架以泄憤怒的啊。
想到這裡,何雪柔能不開心嗎,自然是臉上掛着盈盈笑意,悠然等着收漁翁之利了。
而葉知夏,這會卻是百感交集了。雖然如何雪柔所言,她應該爲成功製造了矛盾給傅安年與何清歡,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終究還是有了一絲絲的不悅。
照片那麼明顯,何清歡一定知道了她與傅安年之間的那些貓膩。
葉知夏神色有些沉重,漫不經心地整理着辦公桌上的文件,然後打開電腦,找到傅安年的MSN,猶豫了幾下,還是給傅安年發送去了消息。
“你跟清歡怎麼樣了?”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葉知夏卻是好像屏住呼吸一般,好像是給高級領導寫公文一般,反覆檢查看了好幾遍才最終發送這句話出去。
一發送完畢,葉知夏就開始感到緊張。害怕傅安年無視消息不回覆,也害怕傅安年直接指責她……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被葉知夏在內心裡預想過了。
不過,確實很遺憾。葉知夏等待了半天,還是沒有收到傅安年的回覆。葉知夏有些失望,眸底醞釀了一絲陰沉的氣息。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何清歡看着桌上的東西,心裡不禁有了一種煩躁的感覺。
出差那麼忙也就算了,出差回來了也一樣是那麼的忙碌,彷彿永遠有一大堆東西在身後等着她去處理。
難道真的是能力越強責任越大,要負擔的東西就越多嗎?何清歡在心裡嘀咕着。
何清歡看看腕錶,看到時間已經是六點,正好是下班時間,加上心情依然不悅。何清歡決意這一天不再加班,果斷收拾東西就匆忙離開了辦公室。
走出公司,一陣陰嗖嗖的涼風就撲面而來。秋天的風還真的是涼爽啊,何清歡穿着的雪紡裙可禁不住被涼風這麼一陣吹拂,輕薄的布料隨着涼風席捲而起,何清歡下意識地就伸手捂住。
準時下班的她沒有與傅安年打招呼,加上這一天她也沒有駕車,所以回去也只能自己打計程車了。
然而,這一天也着實是奇了怪了。何清歡在公司門口已經站了十五分鐘有餘,愣是看不到一輛計程車的蹤影。
眼看同事們一個個都離開了,何清歡形單影隻地佇立在大廈門口處,一種望眼欲穿的神態,倍顯失落。
“嘿,清歡,走羅!”一名打扮豔麗的高挑女同事從何清歡身邊經過時,聲音嬌柔地衝着她喊了一聲。
何清歡稍稍轉過臉衝着她微微一笑,然後繼續翹首以待。
又等了約莫十來分鐘,看着出來的同事越來越少,計程車偶爾經過幾輛,可都載了人,何清歡只能自認運氣不好了。
悻悻地沿着道路邁着健步,神情有些落寞,時而擡頭看着那略有昏暗的天色,傍晚的秋風雖然涼快,卻也夾帶着一絲午後的暖意,初秋果然還是保留着夏日的燥熱氣息。
正當何清歡胡亂思索着這一切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何清歡的思緒被無情地打斷,有些不大喜悅地掏出手機,凝神一看,發現是傅安年的來電。
何清歡遲疑了幾秒,最終選擇了無視。將手機放進那裸色的簡約設計的包包裡,何清歡繼續往前走着。
思忖了一下,彷彿心血來潮,何清歡又拿出手機給董曉柔撥打電話。然而,語音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這妞,關鍵時刻就關機,真是沒勁!何清歡心裡嘀咕着,然後又嘗試着給葉子撥打過去,然而,結果一樣是那麼的讓她失望,語音提示對方在正在通話中。
看來,今日是與她們無緣了。何清歡稍微放慢腳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然後毅然決定前去酒吧喝上幾杯。
沒有任何的猶豫與遲疑,心血來潮之下做了決定,何清歡就爽快地去實現。一路上加快了步伐,然後去了到了那個夢幻酒吧。
然而,當站在那個門口還沒進去時,旁邊的那個角落,還是刺痛了何清歡的內心。
是啊,上一次她就是在那裡接喝多了的葉知夏,她還那麼關係她,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揹着她與傅安年來一腿。
何清歡雙眸閃爍着一種溼潤的光芒,擡手撩了一下發絲,然後就走了進去。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客人已經陸續來臨,酒吧內的燈光雖然昏暗,卻是那般迷離,充斥着一種容易讓人沉淪的曖昧氣氛。
“小姐,幾位啊?”一名身穿紳士小西裝的服務生笑盈盈地走過來衝着何清歡打招呼。
何清歡擠出一絲笑意,柔聲說道:“一位!”
“好,這邊請。”服務生十分有禮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帶領着何清歡走向一個稍微僻靜一點點的角落處。
何清歡駐足四頭觀望了一下,然後才踏實地坐下來。
“兩杯伏特加,謝謝。”何清歡沒有任何猶豫,利索就提出了要求。
待酒送上,何清歡更是果斷地就端起酒杯,大口大口就喝了起來。
是啊,最近好幾天心情鬱悶煩躁,雖然一直強壓着內心的不良情緒,不過顯然,何清歡一直憋得自己很辛苦,她也需要一個發泄口。
輕啜幾口,何清歡又輕輕地搖晃着酒杯,一種落寞透着淡淡的傷感的表情爬上面部,雙脣緊緊抿着,不發一言地看着不遠處的那些有說有笑的人。
半個小時下來,何清歡已經喝光了一杯。當她再次想要舉起第二杯酒的時候,一個寬厚有力的手掌覆蓋上了她的手。
何清歡不禁一愣,隨即擡眸詫異地看向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