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香對於這些事情知道一些,當趙飛花問到過去的太子趙元佐和趙元僖的恩怨的時候,紫香這才閉口不言。
趙飛花覺得奇怪,偷偷問了問黃馨這才知道,原來,當時還是太子的趙元佐看中了乖巧伶俐的紫香,有心收爲嬪妃,不料,還沒等他操作這件事情,被趙元僖捷足先登,對皇帝說了要把紫香納爲嬪妃,趙元佐自然不甘被趙元僖撿了便宜,趁着皇帝還沒有給趙元僖明確的答覆,先下手把紫香堵在屋子裡,想強行發生關係,他是太子,有橫行霸道的優勢,卻被前來看望紫香的趙元僖撞破了好事,本來,紫香對於做哪位皇子的嬪妃都是不反對的,也由不得她在兩個皇子之中做出選擇,她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事情的結果是,趙元佐惱羞成怒,當即拂袖而去,趙元僖卻責怪紫香勾三搭四,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紫香受了委屈,無人傾訴,要懸樑自盡,卻被人救下。紫香這麼做,又讓兩個皇子覺得臉上無光,趙元僖跟趙元佐本來互相看不順眼,紫香這件事加深了兩個人的矛盾,讓哥倆撕破了臉,一個月之後,趙元佐放火燒了宮殿,後來又查出,是趙元僖在背後挑唆的,趙元佐一不小心讓趙元僖當槍使了,可是,趙元僖做事不夠機密,他挑唆趙元佐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這才把趙元僖晉升太子的權利給剝奪了,發配到昭縣做了一個特殊的諸侯,趙元佐到了楚州做了諸侯,眼不見爲淨,兩個兒子都被趕了出去。
黃馨知道趙飛花跟呂蒙正的關係,悄悄告訴趙飛花,呂蒙正奉了皇帝的命令,查辦焚燒宮殿這件事,呂蒙正跟趙元佐交好,自然全力偵辦,把趙元僖查出來了,本想救下趙元佐,皇帝趙炅卻認爲,趙元佐既然是太子,做事應該有分寸有步驟知道深淺,儘管是被人挑唆的,卻顯出他辦事多欠考慮,將來也難以爲一國之君,這才把兩個都有太子資格的皇子各打五十大板,均發配出皇宮,可能,皇帝也聽說了,這二人爭奪一個宮女的事情,要不然,留在皇宮裡,等事情平息之後,再慢慢斡旋,太子的稱號不一定就給趙恆得了去。趙炅這麼做,就是想斷了趙元僖和趙元佐兩個人的退路,讓他們再也不要想着做成太子了。正宮娘娘知道整個事件之後,大罵紫香一下子害了兩位皇子,這才把紫香的級別降了三級,成爲一個最底層的宮女,紫香苦苦熬了六年的時間,才因爲趙飛花的到來,級別提升了一級,年歲也大了,青春易逝,再也沒有天生麗質的優勢。這就是命運啊,假如她不是同時被兩位皇子看中,又或者,那一天趙元佐闖進她屋子裡,卻沒有遭遇到趙元僖也來了,她現在至少是一個皇子的嬪妃。這些話讓趙飛花聽得悚然動容,暗暗心驚。
黃馨悄悄對趙飛花說道:“公主還不知道吧?呂丞相跟太子趙恆不是一路人,如果,太子上位,呂丞相的下場一定不是那麼妙。
”
趙飛花又是吃了一驚,她低下頭來,當初發生宮廷之亂的時候,正是呂蒙正到她的家裡的時候,難道,那個時候的呂蒙正就算計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想起來不太可能,她做了公主完全是隨機發生的,她又深想了一層,難道,呂蒙正的目標是趙恆?或者是皇帝?聯想到呂蒙正從來沒在她的面前談婚論嫁,趙飛花感覺到,呂蒙正一定不是因爲喜歡她可憐她才收爲義女的,職位坐到了呂蒙正這個高度上,個人的感情不會影響到未來的發展理智的判斷,情誼感情都是畫蛇添足的東西,更加帶不來任何的利益。
趙飛花得知這些秘聞往事,不由得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誰也不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讓趙飛花想不到的是,李繼遷忽然離開了京城,回到了西夏,經過打探這才知道,大遼知道了他向大宋求助這件事,已經起兵五萬,從寧江州出發,經過河北地區,殺向西夏國的夏州,李繼遷怕國家空虛之際,輸掉這場戰爭,這才匆匆回國主持迎擊遼兵。
趙飛花還想偷偷見李繼遷一面的想法落空了,對於這個從未謀面的丈夫,她的心中也充滿了矛盾,既有着好奇,不知道是怎樣一個奇男子,竟然能夠屢敗大宋的精兵猛將,在吐番和遼國的夾縫裡生存下去,爲拓跋一族建立不朽的功業,她知道,李繼遷比自己大八歲,這個年紀還是可以接受的。
大宋朝的時候,有勢力的男人娶比自己小得多的女人非常常見,並且普遍擁有不知一個女人,可以說,一夫多妻的制度沒有人提出來反對,即使李繼遷已經有了幾個老婆,趙飛花在乎的是,自己嫁過去就是正室夫人,意味着她可以統帥李繼遷的後宮妻室,這一點纔是最重要的。
在民間,則是男子娶比自己大的女人,爲家中增加一個用得上的勞力,這是上層和民間的不同。李繼遷是武將身體自然是好的強壯的,而且,西夏人的面目跟中原沒啥區別,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其中的差別。在趙飛花的心目中,李繼遷就是一個相貌堂堂正正的武將,有雄壯的身姿有堅忍不拔的意志有指揮千軍萬馬若定的風度,是天地間的偉男子,即使她的命運由不得自己做主,也沒有反對這樁婚姻的意思。
李繼遷在西夏的戰爭並不能影響到趙炅對嫁掉公主這件事的進行,一切都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到了十月,趙飛花該動身了,預計從京城到西夏的夏州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正好趕上在新年的時候與李繼遷舉行婚禮。
公主出嫁,趙炅自然撥了很多的金銀布帛賞賜給她,這些東西足足裝了幾百輛馬車,從金武門一直排到宮外,足足有四五里地長,趙炅命點錢進軍副指揮使參將蘇雷護送趙飛花到夏州,調撥精銳禁軍800人爲公主的護親隊伍。
十月的京城已經是稻香飄飛的季節,這一年風調
雨順,年景比以前都要好上許多。趙炅坐在朝殿之上,接受趙飛花的拜別之禮。
當一身霓裳衣服的趙飛花走上殿闋的時候,美麗的容貌讓文武大臣驚訝地變了臉色,想不到公主竟然這麼漂亮。
趙炅也看清了趙飛花的容貌,他本來以爲趙飛花只有常人的姿色,沒想到她這麼漂亮,意識一時飄忽怔忪不安起來,這纔想到李嫵孃的真正意圖,意思是把趙飛花遠嫁了,讓自己得不到,沒有人可以算計他,趙炅從這一刻起,對李嫵娘產生深深的怨恨。
太監捧上一壺酒,趙炅親手給趙飛花滿上,端給走上來的趙飛花,說道:“此去夏州,千里迢迢,希望你一路順風,爲我大宋揚威異域,把大宋對邊遠不毛之地的恩澤散佈在天下,喝了這杯酒。”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趙炅始終沒有稱呼趙飛花爲女兒。
趙飛花跪下來,磕頭謝恩:“父皇萬歲,女兒此去一定不負父皇的期望。”
趙飛花以前沒有喝過酒,這皇上御賜的美酒,怎麼也得喝下去,一杯酒下肚之後,臉蛋泛起兩陀紅暈,更增麗色。
趙炅心情很不爽,揮揮手說道:“去吧,要永遠記得大宋待你的好處。”
趙飛花高聲答應道:“是,父皇。”
趙飛花跪在丹犀之下,按禮磕頭辭別皇帝陛下。下面有參將蘇雷帶着幾十個一身戎裝的禁軍迎接着趙飛花,出了皇宮。
那些護親的軍士等在宮門之外,看到趙飛花出來,跪接之後,這才上馬啓程,趙飛花坐在轎輦之中,吩咐黃馨打開轎簾,她要看看京城,記住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街一屋、每一張張望向她的滿含懼怕又有深深羨慕之色的人們。
街道兩旁的人們靠近轎輦的均自跪下來磕頭,有的老遠招手示意,有的把雞蛋豬肉等吃的東西塞給護衛的軍士,讓他們帶給公主嘗一嘗。一時間送行的隊伍有點亂,可是沒有人敢對公主不敬,大宋國內幾十年沒有發生戰爭了,人心思定,安居樂業,對皇家還是尊崇的。
隊伍逶迤而出,趙飛花坐在轎輦之內,心中百感交集,以前也看到過別人家的女孩子出嫁的盛況,卻都沒有自己這次出嫁聲勢巨大,不但全國知聞,京城裡大部分的平民都出來歡送公主,當然,更多的人還是想一睹公主的風采,這樣的情景一輩子都不一定遇到一次,別的公主出嫁都是坐在三十二個人擡的大轎子裡面,四周的人牆圍得嚴嚴實實,別說見着公主的面目,就是一片衣角也看不到的。
趙飛花滿身華麗的霓裳,頭上戴着穿金鑲玉的鳳冠,臉上輕施脂粉,雙目含着淚光,一副嬌弱弱的樣子讓人心中生出憐惜之意。表情頗有英武之氣,她的嘴角翹起,不知道是譏笑還是嘲弄,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反正,不似別的女人那麼麻木,她是一個有主見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