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豐回到深潭邊,他走到田啓明身邊,小聲說:“要和佐藤攤牌了,你和秦鐵柱、羅海潮先去一邊避避。”
田啓明明白了,如果人多的話,很容易讓佐藤感覺到壓力,人都有自尊的,這種壓力要是被佐藤視爲壓迫的話,他很可能選擇對抗,這與爭取到佐藤的計劃極爲不利。人少則會給佐藤平等和尊重的感覺,平和的氣氛下有助於雙方談判,田啓明向秦鐵柱和羅海潮使了個眼神,羅海潮又想要說話,可被田啓明和秦鐵柱架着拖走了。
“佐藤先生,我們的合作絕對是雙贏的結果,機會稍縱即逝,不要錯過了。”
佐藤看了楊文豐一眼,不置可否的說:“你們既然來者不善,就別下餌拖我下水,我們不是同路人。”
“‘道不同不相爲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也不強人所難,要是佐藤先生和我們同路的話,就請與我們一同前行!”
“楊桑不必在費口舌了,我只是個爛命一條的酒鬼,只想平平穩穩過我的小日子,大風大浪的歲月早已不適合我了。”
“這話恐怕言不由衷吧?佐藤先生就不想逃出秋楓山莊這座魔窟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應該明白!”楊文豐把藏在背後的那個塑料袋放在佐藤面前,“和我們合作有足夠的理由。”
佐藤看見被自己精心藏起來的藥片被楊文豐拿來脅迫他,再也難掩心中的怒氣,他扔下魚竿,起身向着楊文豐進逼着,肖瑞明攔在兩人之間,說:“佐藤先生,我們真心誠意邀你共御我們共同的敵人,這纔是我們雙方各得其所,互利共贏的大好局面。”
佐藤不領情:“莫非你們兩人聯手不成?!”
肖瑞明淡淡一笑:“這倒不會,佐藤先生要是想切磋一下的話,我願意奉陪。”
“好!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人究竟有多少能量!”
佐藤做了個進擊的姿勢,楊文豐一看,小聲提醒道:“隊長,佐藤是空手道的高手,小心了!”
肖瑞明抱拳致禮,然後做好迎擊的準備。佐藤低喝一聲,雙掌進擊攻了過來,肖瑞明以柔克剛躲過佐藤犀利的攻勢。佐藤見攻勢被化解,心中難以信服,攻勢更加綿密犀利,可這些攻勢都被肖瑞明一一化解……佐藤突然站定腳步,說:“肖先生使用的是太極?”
肖瑞明點點頭:“正是。”
“早有耳聞中國的太極拳法的精要融合天地陰陽於一身,拳勢如大海,滔而不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但是,日本的空手道絕不是花架子!接招吧!”
佐藤攻勢更甚,他要用連綿不絕的攻勢去破解太極固若金湯防守,可是這些攻勢如同泥牛入海無蹤無影。佐藤很是不服氣,他要以比對方更充沛的體力瓦解肖瑞明的防守,只要肖瑞明防守稍有破綻,那就是自己徹底擊倒對方的絕好機會!
楊文豐在一旁也是吃驚不小,想不到佐藤的身手如此之好,加上空手道運用拳腳的殺傷力極爲剛猛,而佐藤很敏銳的抓住了體力優於肖瑞明,他很替隊長擔心,擔心隊長能否抵擋佐藤不斷進行壓迫式的攻勢,而且佐藤的身手比那個蒙面忍者要高很多。
佐藤和肖瑞明已經交手數十回合了,可佐藤明顯的感覺到肖瑞明的一招一式依舊是那麼的嚴謹和從容,太極拳法輕靈圓活、鬆柔慢勻、開合有序、剛柔相濟,似大洋海水般的深邃,自己的一招一式都被稀釋的無影無蹤。見識到太極拳法的奧妙後,佐藤有意讓自己攻勢停頓下來,誘使對方反擊,他想見識見識太極拳法的反擊是否也如防守那樣的無懈可擊。肖瑞明不動聲色,對佐藤的意圖早已瞭然於胸,他要以太極拳法的精髓讓佐藤吃吃苦頭。太極拳法雖然以以靜制動,以柔克剛,避實就虛,借力發力,主張一切從客觀出發,隨人則活的精要,但要是反擊時,以準確地感覺判斷對方來勢,以作出強勁的反擊,只要對方的精力被分散轉移,己方就可以乘虛而入,全力還擊!肖瑞明的反擊開始了,太極拳法的精要是行雲流水,連綿不斷,好比風暴中的浪頭,一波連着一波,一波又比一波浪頭更甚……佐藤哪裡見過如此怪異的拳法,自己的攻勢的優勢不但喪失殆盡,對方的反擊又異常的犀利,這讓他有些窩火和沮喪,他決定要擺脫被動,用自己的殺招強力回擊對方的攻勢。
如果兩隻馴鹿要是搏命爭鬥的話,無論勝利的是哪一方,都難免會兩敗俱傷,看來佐藤寧願兩敗俱傷也絕不承擔失敗恥辱。既然要與對方合作,肖瑞明自然不願和對方接下仇怨,他順着佐藤的攻勢運用太極拳法“彼未動,己先動”、“後發先至”使用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的精要順勢將佐藤放到在地。佐藤倒下後,狂吼一聲,發泄着難以言表的羞憤。
肖瑞明向佐藤一抱拳:“佐藤先生承讓了。”
佐藤起身苦笑着說:“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沒什麼理由可以遮羞的。”
肖瑞明笑笑:“其實佐藤先生心急了點,要是沉着一些,我是抵擋不住佐藤先生剛猛的拳法。”
“論心理的調整能力,我是遠遠不及肖先生的,這就是差距!”
“佐藤先生,那我們之間的合作……”
“請容我考慮一下,再作答覆吧。”
“可以。”
佐藤盯着楊文豐說:“你們這些支那人真可怕,你們潛入秋楓山莊究竟是何目的?”
楊文豐呵呵一笑,說:“佐藤先生錯了,我們本就是日本人,中國人的身份只不過爲了迷惑田昌人而已。如果你問我們有何目的,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來秋楓山莊是來找人的。”
“找人?他是誰?”
“高橋大浦!”
“高橋大浦!?”
佐藤的瞳孔瞬間閃過一絲的驚懼沒能逃過楊文豐警覺的捕捉,楊文豐若無其事的詢問道:“佐藤先生知不知道秋楓山莊有叫高橋大浦的嗎?”
佐藤回答的很決絕:“沒有,絕對沒有!”
“唉,真是可惜啊,有人蒙冤還在牢裡蹲大獄,他卻獨自逍遙在外,真是難以理解。”
“是嗎?也許他不像外人想象那樣,逃避也許是他迫不得已的選擇。”
“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結,別人也許很難理解,只要問心無愧就行。”
“問心無愧?這個世道有誰能做到問心無愧?勾心鬥角也好,同胞相殘也好,苟且偷生也好,都是卑微的苟活着,問心無愧只是美好願望罷了。”
“可無論如何,男人的底線就是不背信棄義,不陷朋友于不義。”
“楊先生有所指?”
“也許吧。要是有機會,我會當面高橋大浦面問一句——看見你的摯友蹲監獄,你是否像這些年隱匿的一樣無動於衷?每個夜晚是否睡得安穩?”
“夠了!”佐藤粗魯的打斷楊文豐的話,“你要問就當他的面問,指桑罵槐的話,請別當我的面!”
佐藤撂下這番話後,扔下釣竿獨自回山莊了。
肖瑞明見到此景,有些疑惑:“文豐,這是怎麼了?”
楊文豐沒大沒小的一把按住隊長的雙肩,興奮的說:“隊長,好消息,方芳有下落了!”
“你……你說什麼?!方芳有下落了?這不會是真的吧?!”
“世事真是難以預料,原本以爲要大費周章一番,結果卻是機緣巧合的救了龜田浩美反而使得複雜局面變得明朗起來。我和浩美商量好了的,她做我們的內應,今晚我們就實施解救計劃!”
“如此一來,我們就減輕了不少壓力,特別是鐵柱,要是知道方芳的下落,他內心的自責就會少一分。我們小隊人心不能凝聚的話,將是我們最大的危機!目前只是個小小的挫折,真正的考驗和艱鉅的任務還未曾到來,這是我們雷霆小組在日本的第一次行動,一定要做到乾淨利落,鼓舞士氣!”
“我知道了,隊長。這次行動一定會做到行前的細心準備和行動結果的完美收官。”
“鐵柱早就憋着一口氣,但是今晚行動時還是要慎重再慎重,行動時一定要冷靜和果斷!”
“秦鐵柱是個優秀的戰士,也是小隊的最出色的外勤主力,雖說這次是方芳,我相信鐵柱會注意分寸的。”
“換做平日,我不該有此疑慮,只是目前看似一切太過順利,從內心來講,我不但開心不起來,反而有些擔心……”
“隊長的擔心我也有。來到秋楓山莊時都還沒底,可就在這一兩天裡謎底一個接一個被揭開,反而覺得這一些來的有些突兀,總感覺我們忽略了什麼。”
“不去想了,人有時多疑了,反而會誤了大事。今晚行動要動用槍械嗎?”
“我個人認爲潛入實驗基地沒這個需要,我和鐵柱只用我們的軍刀就可以了。”
“只是怕突發變故,要是解救必須採用武力和暴露行蹤的情況下,我們是不是要採用槍械自衛呢?”“暫時不要有太多動靜,暴不暴露還很難說,就算是暴露了,田昌人也沒有實力把我們一網打盡。再者,高橋大浦還沒有下落,我們還用不着現在就和田昌人決裂。”
“這樣也行。那我們回吧?”
“叫上他們吧!”
一行人收拾好漁具回到秋楓山莊。暴風雨的前夜總是平靜的,平靜的晚餐後,肖瑞明一行洗漱後回到房裡。當肖瑞明宣佈今晚營救方芳的行動後,先前不知情的田啓明和羅海潮歡呼雀躍起來,秦鐵柱更是難以置信,直到楊文豐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秦鐵柱躁動的心久久才平靜下來。
肖瑞明說:“今晚的行動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行動解救仍由文豐和鐵柱負責,解救小隊的行動由文豐全權定奪,對於文豐的行動指令鐵柱你必須不折不扣,抗命將嚴懲不貸!”
“是!鐵柱明白!”
“那好,我們大家再商議一下,看看行動計劃還有沒有瑕疵的地方。大家要踊躍發言,發揮一下團隊的智慧,務必讓今晚的解救行動順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