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提步就往外面走去,邊走邊說道:“弘毅咱們走,給你找老婆去。”
一時惹得堂內的衆人哈哈大笑,那劉聞生還帶着笑意在後邊追問道:“公子,要小的給您帶路嗎?”
駱明詩頭也不回,執扇的手擡起來就是揮了揮,說道:“不必,此時非彼時,如今江南已是小爺的天下,沒有哪一個紅燈籠巷子是小爺我不熟的。”
那劉聞生聞聲原本還笑得歡暢,這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地上,遂又趕緊坐好裝作若無其事的喝茶去了。
紅燈籠巷子,那不就是妓院嗎?小姐說什麼?沒有哪一個妓院是她不熟的。
郝慈悲因着常年呆在藥房裡煉丹研究毒藥理,年輕的時候呆着暗衛堂裡煉藥,現在年老了來駱明詩身邊煉藥,甚少出門,因此也並不知道紅燈籠巷子暗指的什麼意思。
那駱伯聞言倒是哭笑不得,吶吶了幾聲,終是頗有些尷尬的說了句:“這小姐,還真把自己當做男子了。”
反倒是駱星辰最爲淡定,面無表情道:“小姐這些年爲了管理駱家的產業,接觸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和世界各地的人做生意,你們不該用看待平常閨閣家的小姐來看待咱們未來的家主。”
駱星辰一席話惹得在座衆人一時間皆是點頭無語,一時間場面竟有些沉悶。
雖然嘴上稱呼駱明詩爲未來的家主,其實駱星辰心中早已將駱明詩作家主看了。
同時他猜測只怕是駱安時早就將那信物給了駱明詩,不然駱明詩憑什麼能差遣的動段離,真當他老眼昏花看不見是嗎,那成日裡在她身邊飛來飛去的不是個暗衛,難道是隻鳥不成。
唯有信物能讓暗衛認作主,只是駱明詩持物不發,他又何必追究。
最多是趁着自己還能活幾年再輔助駱明詩幾年便是,左右她都是值得的。
恍惚間又想起彷彿是許多年前,他聽得小姐在他耳邊說道:“我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
或許這句話還有什麼更深層的意思。
待到除了駱府往上了街上,人就開始多了起來。
駱弘毅四處望了望,這才說道:“南卿,現下時間還沒到,我們可以先四處逛逛。”
駱明詩聞言也沒有不答應的,此刻兩人不就是在閒逛嗎。
或許是兩人模樣和氣質皆是較爲出衆,引得路上行人不少人都朝他們看過來,然而更多的當然還是女人。
一下子沒看路,駱弘毅眼見這就要摔倒,整個人都往地上撲過去,駱明詩見了只迅速伸出一隻手,用力一拉扯,駱弘毅立即免去了尷尬。
駱弘毅還是駱弘毅,即便如今已是十八歲了,駱弘毅還是很輕易的臉便紅了,還摔跤。
駱明詩見了不由得打趣:“這月上柳梢頭了,都還沒你的臉上亮。”
駱弘毅聽得駱明詩打趣,不由得臉上更紅了。
駱明詩見了忽而想到什麼,嘴上更是打趣道:“上回咱們去約談的那個西域的人,就那個女人,我上次見了她都快鑽到你懷裡去了都還見你穩如泰山,坐懷不亂,很是有風範,差點就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呢。”
駱弘毅也不由的想到上次的事情,便只是尷尬的笑了笑,臉依舊是紅的。
駱明詩瞧見遠處有賣糖人的,心覺得有趣,就往更前面的地方去了。
直到駱明詩鬆開了因剛剛救他才與他牽在一起的手,又往遠處走了些,駱弘毅才深深吐出來一口氣,臉上的熱意才漸漸消散。
這才又追尋前方那人的身影,又尋了去。
待駱弘毅又找到她,此刻她已經手中拿了一個翔龍樣式的砂糖在吃,駱弘毅見了笑道:“怎麼不買個鳳凰。”
駱明詩邊咬了口唐人嚼了嚼,便說道:“我是個男的,娘們才能鳳凰呢。”
駱弘毅聽了好笑,沒說什麼,眼神卻又是望那個鳳凰樣式的糖人又看了一眼。
駱明詩這是見人潮都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回頭朝駱弘毅道:“應該快開始了,咱們也去吧。”
駱弘毅點了點頭,兩人又跟着人羣慢慢走了起來。
這時,只見駱明詩三兩下便將手中的糖人吃完了,又復*手指上沾了黃色的糖的部分。
駱弘毅看得臉又不禁熱了起來,趕緊移開目光,嘴裡卻是說道:“沒見過男人這麼喜歡吃糖的。”
這會兒駱明詩卻是大大方方的承認道:“我又不是男人。”
駱弘毅聽他言語坦蕩,不由的又轉過頭來看她,只見她此刻已是將那糖塊舔乾淨了正拿着手絹去擦。駱弘毅又問道:“我從不知道你喜歡吃糖,哦,對了我從未見過你吃糖。”
駱明詩只作笑笑不語,駱弘毅卻是如同陷入了回憶一般,繼續說着:“在我的印象你,你從來都沒像過女人。”
見駱明詩驚訝的看過來的目光,駱弘毅趕緊改口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除了長得像女人,其他的都像個男人。”
越解釋越糟糕,駱明詩的目光如同黏在他身上了一般沒有移開,駱弘毅一緊張又趕緊說道:
“我是說,我見你喝茶,見你下棋,見你看賬本,看公文,見你御下,和那些老油條掌櫃們打交道,見你同各種各樣的人談生意,打機鋒,談笑風生。你始終是淡定的,是微笑的,是謹慎的。你做的事同長老做的事都是一樣的,我卻見你比長老做的還好。”
駱弘毅一下子說出了一大段話,來描述他心目中的駱明詩是如何樣子的,駱明詩聽得有趣,她從未聽過別人眼中的自己竟然是這個樣子。
兩人站在橋上,橋下不時有畫舫劃過,或者周圍全用鮮花裝點起來的小舟,看上去都甚是美麗,周圍不斷又行人路過,唯有他二人在此處駐足,一人慢慢的說,一人靜靜的聽。
駱明詩卻聽出了駱弘毅話中還未完的意思,因此也不急於打斷,只靜靜的站在橋上向遠處眺望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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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弘毅緩了緩思緒,盡力在此刻腦海中的閃過的一幕幕去捕捉,捕捉到每一個畫面的駱明詩,只聽他繼續說道:
“甚至是那時你來救我,那種關乎生死的時刻,我都未見到你的惶恐不安和害怕,你所做的是是從頭到尾的冷靜,自持,不失態,鎮定自若的和他們談條件,或者用冰冷的話語來描述你手段的殘忍,即便那都不存在,卻是都被你說的如同真的一般,我很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