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種毒藥?聽到這個數字,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駭動。這……,是要有多大的仇怨?而且……,所有主子的吃食從膳房開始,每過一道手,都要用銀針探測。
七種毒藥的東西能送到王爺禁令嚴護的明露苑,可想而知手下的人都在做什麼!這種陽奉陰違,這種暗箱操作,還是毫不遮掩的直直針對王妃而來,王爺今天只怕要發大火郎!
衆人領命散開,侍衛立刻給端來了太師椅,北宮晟憤懣落座。
北昌夏季辰午的太陽異常毒辣,灼燒的人心惶惶。只這短短時間內,不斷有暗衛跑來湊到北宮晟耳邊彙報着什麼,夕楠看着他冰冷中透着陰鬱發狠的面色,心底微顫,看來事情還遠不止於此,攝政王府今日得好好的大換血,才能平晟之憤怒了!
不過這是晟的家事,他也不好過多幹預,只安靜的坐在一側。
時間沒過多久,二百多人浩浩蕩蕩的就被送了過來鐦。
江風帶着西苑的人最後到達,末了抱拳躹禮道:“王爺,所有人全部到齊!”
“這麼多?”北宮晟此刻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幽淡,深邃的眸光,平靜的聲色,讓人聽不出半點端倪,更別說想猜着他想幹什麼。
所有人都只敢拿餘光偷偷擡眸瞄一眼,很快垂下,忐忑的正襟危站,幾百人的場面異常安靜。
江風如實回道:“膳房有三十多人,西苑有七十多人,還有您的妃嬪六十多人,她們的丫鬟僕婦一百多人。”
北宮晟想起雪兒昨天發飆說,你有上百個吧!這下才第一次打量起他的——妻妾們,雖沒雪兒眼中那麼多,但似乎數量也沒他想象的那麼少,不過……,基本上全沒見過!
但是搜出來有這麼多下人,倒挺出乎他一意料,不由朝漠北瞟去。
漠北汗顏,這誰做過誰沒做過,短短時間內還真不好追究清楚,只能先把可疑的抓過來,事後了再言行拷問。
可這也止不住嘴硬的,可能需要的時間更長一些。
江風那邊也是一樣的問題。
看着他們倆抱歉的眼神,北宮晟淡看一眼,脣角勾笑。
在這裡面,很多人一臉茫然,不知發生何事,只知道見到了王爺該行禮,當下,一片跪地請安的聲響。
寧羽然秋瞳半轉,平靜的掃了眼北宮晟,也欠身行禮道。“臣妾參見王爺。”
北宮晟冷瞥一記默不作聲,兩腿交合的架着,只雍容的靠坐在寬闊的太師椅中,接過下人遞過的茶盞捋動着茶葉,並不開口。
別人倒也算了,寧羽然半蹲着起也不是,蹲也不是,挺着個大肚子異樣難受,微微擡眸掃了眼他平淡到沒有喜怒的面容,心中有些拿捏不穩。
發生什麼事了?莫不是安美人得手了?可若得手,王爺不應該在着急纔對嗎?如果沒得手,也該是發怒。怎麼能如此沉靜?還有,喊這麼多人過來幹嘛?
心底的擔憂,加上毒辣的陽光以及難受之極的姿勢,讓她美麗的花頰上很快印下兩道汗水,顯得有些許狼狽。
頓了一瞬,她再度高聲開口道:“臣妾參見王爺。”
“寧側妃不是得本王昭見了嗎?參見什麼?”北宮晟小啄了口茶,淡淡譏笑道。
寧羽然心頭咯噔一跳,意識到他是在說上午氣王妃的事,心怯之餘,那聲帶着名號的側妃更是生生刺痛了她的耳,這些年來,府裡就她一個側王妃,所有人都喊她王妃,晟以前雖沒認同,但也沒刻意反對的,可如今……。
垂眸狠剜了娟美人一眼,末了擡眸較嬌弱道:“哪裡的話,王爺公務繁忙,臣妾不敢打擾。”
那盈盈委屈的淚光讓人一看就覺得甚是惹人心憐,不過卻只換來北宮晟一記不屑淺笑的側頭。
頓了些許,他見寧羽然的確身子開始微顫,要站不住了,這才懶懶道:“給寧側妃賜坐。”
寧羽然起身時晃了晃身子,一個踉蹌朝側倒去,身側的婉嬪急忙扶穩。
她餘光掃到晟壓根沒有一絲欲動的模樣,連周身的線條都沒有半分緊繃過,頓時暗淡了眸光,很快又被一抹不被人察覺的嫉恨代替。
但想到他到底還是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給賜坐,心裡也稍稍安慰。
款步移到另一側的凳子上坐好,一掃這寬闊的庭院內陣勢,心頭不祥越來越濃。
北宮晟冷笑一瞬,揮了揮手,立刻有人將果盤擺在了寧羽然面前。“寧側妃孕育辛苦,這新鮮水果嚐嚐味道如何?”
口吻雖然淡涼客氣,但笑容卻十分明媚。脣角的梨渦更是盛綻妖美,極度惑人心智。
不知爲何,讓寧羽然想到了一個詞,惡魔的微笑。
夕楠一怔,皺眉禁喝道:“晟!”
他悠悠一記冷眼,夕楠半張的脣將後面的話嚥了進去。
這時,寧羽然瞬間明白了北宮晟想做什麼,頓時後襟一股竄涼,冷氣順着頸椎沿着血液冰凍至指尖。
秋瞳不置信的盯着那些水果,水蔥般精心修剪過的指甲緊緊扣入手心中,微微顫抖。
他……他居然?
只剎那間,不少人都忍不住低呼一聲,或者微微驚愕。
對北宮晟來說,只這一瞬間的反應就夠了!原本清淡的神色瞬間陰霾無比,帶着如冷魔般的邪笑,字字冰語道:“把剛纔有反應的全給本王抓起來!”
瞬間,事先得令的侍衛們走上前,先前二百多人的隊伍分分刻就只剩下四十幾人。
漠北與江風對看一眼,偷偷豎了個大拇哥。
寧羽然手心的冷氣再度傳回腦海,這才明白北宮晟更想做什麼,顫着手指不置信的看着生活了六年的夫君,這一刻,她突然感覺她從未了解過他。
他當年對待蓉嬪的手段,那麼雷厲風行完全不是有人告密揭發的結果,而是他壓根完全懂是怎麼回事!
一個完全瞭解女人世界的男人,那是該多麼恐怖?
北宮晟瞟到她的驚愕,不屑淡笑,從皇宮長大,那些手段見過的,親手試過的,比這狠的多,從出生耳濡目染就是這些,而蕭鈺——教會他最多的就是這。
他不懂?他不懂就見鬼了!
皇室——就是一口血缸,能平安活着的,沒一個是蠢的!而北宮晟則是站在無數骷髏頭上的人。
見寧羽然面色轉爲卡白,北宮晟冰冷的笑容愈發邪魅陰寒,帶着幾許嗜殺的狂怒終於讓在場的人意識到即將要發生什麼。
他衝着寧羽然冰笑道:“從不知寧側妃勢力如此大,看來攝政王府早就姓寧了?”
“沒有!不是的,王爺!不是我做的!”寧羽然心中一慌,急忙跪倒。
既然他已經知曉了事情,她再瞞着只會找死。這種罪名說重了可是叛亂!把控攝政王府,給寧家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吶!
下一瞬間,對上他邪魅輕笑的眼神,才明白自己中套。
“哦?寧側妃知曉發生了什麼事?如此神通,倒讓本王更刮目相看了?”
寧羽然眸光驚愕,往日的美豔已不在,烈日的暴曬與心底的忐忑將她神經一寸寸繃緊。
北宮晟沒空看她驚恐的模樣,轉頭掃向其餘四十幾人,半眯的眸光,吩咐道:“各位未卜先知的本事倒跟寧側妃如出一轍,不知這選生死符的本事怎麼樣?襲夜!”
“是!”襲夜頷首,指使人將寧羽然面前的果盤端到四十幾人面前,冷聲吩咐道:“拿一個!”
這下,更有不少人倒吸涼氣。
只剎那間,北宮晟悠悠的眸光一個都沒落下。夕楠也有些詫異的盯着北宮晟,他從不知晟竟然有如此一面,一股莫名滋生的震撼襲上腦海。
攻心術!這纔是帝王該有的睿智吧?打蛇打七寸,掐斷對方咽喉永遠只是分分刻的事。
他的命令沒有任何人敢違背,一個個忐忑的拿過,一個比一個慢,那忐忑的指尖無聲昭告着他們心底的忐忑,選生死符,話裡的意思還不明白嗎?
可這怎麼選都是死,婉嬪與李婕妤已經臉色卡白,從無知到反應過來,短短几波,王爺已經將她們徹底逼上了絕路。
誰都以爲王爺要親手扼殺自己的孩子,逼寧王妃吃有毒的水果,可誰想到,王爺這是雙管齊下?
什麼水果沒毒,她們都知曉,可選了沒毒的不是又無聲昭告她們是黑手了嗎?可選了有毒的,王爺等會又會怎樣?
看着她們慢吞吞的模樣,北宮晟冰冷笑容更深。“慢的抓出來!”
只一句話,速度立刻快了起來,每個人都沒有思考時間,準確的說,沒有完整的思考時間。
北宮晟看着出現的有意思的一幕,緊抿如刀鋒的脣角駭意更冷。
主子都拿的有毒的,下人都拿的沒毒的。
看起來每個人都想活?
其中一個年紀偏小的女子怔愣半晌,實在不知道選什麼,最後閉着眼抓了一個,讓他微微眸光半眯。
當然,也有忍不住精神壓力,有人跪倒的。痛哭流涕的邦邦叩首:“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北宮晟悠然淡瞥,末了淡淡道:“交代誰讓你們做的就饒了。”
這……,幾人面面向覦,只剎那遲疑,就讓某人耐心消耗殆盡。“拖出去,斬了!”
“王爺!我們說!我們說!”幾人立刻掙扎嚎哭。
這沒換回北宮晟半點心軟,他不需要非得面對棺材才知道落淚的下人。冷吐一句:“晚了!”
不耐揮了揮手,幾人立刻被帶走。
如此的絕情讓在場的人心頭又猛然一顫。
但衷心北宮晟的人都面色無恙,這盤水果差點入了王妃的果腹,這殘害王妃,殘害皇廝的罪名,誅九族都不爲過,只單單一條命,算很便宜了。
更何況,王爺都金口開了,交代即饒命,這些人還能遲疑,簡直死有餘辜。
寧羽然心底駭浪一遍遍拍打,他想幹什麼?難不成這麼多人全殺嗎?掃了眼已經臉色煞白的婉嬪跟李婕妤,她忍不住開口道:“王爺!”
剛喊出稱號,北宮晟就如地獄修羅般懶懶吩咐道:“都吃吧!”
打斷的話生硬表面着這事沒有迴旋的餘地。
見寧側妃求情完全沒有用,衆人這幾年跟隨寧羽然效忠迷了心智的人這下子算是終於明白,在攝政王府,從來都只有一個主子!
吃毒水果,誰會明知道那是有毒的,還往嘴裡塞?人性皆貪生怕死。
這一下,悔不當初的人更大有人在,即刻叩首道:“王爺,我交代,我交代!”
如此多人交代的場景讓婉嬪等人心駭成鼓,這就算是能從選水果上賭贏這一次,但下人只要交代,這事誰做的幾乎是白紙黑字,明明白白了!
而王爺一句簡單的“吃吧”更是把她們逼上絕路,吃有毒的水果?這不是讓她們搬着石頭砸自己腳,要自己命嗎?
這一瞬間,她們也不再逞強,全部烏壓壓跪倒下來,嚶嚶自泣。
“都是安妹妹做的,臣妾等人雖然知道,但是絕對沒有下過毒!”
幾位妃嬪一哭,準備如實交代的下人這下也微微一躊躇,脫口附和。“是安美人做的,小人蒙了心智,王爺饒命。”
安美人被這麼多人口誅筆伐,瞬間傻愣在原地。北宮晟冷眼一瞥,發覺是先前閉着眼睛拿烏梅的女子。
襲夜等人見狀冷笑,這些人還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非要闖!當下,先前還想勸王爺,這麼多人要不要殺?雖然這些人實在可惡,但有的時候也是迫於各自主子的吩咐,不得不做。
如此看來,都噤了口。
自己找死,誰能攔得住?
果然,北宮晟見狀黑眸半眯,迸出凌烈,更加陰鬱的神色讓寧羽然心大駭,再也顧不上什麼,那些下人還有她的貼身丫鬟,當下哭的梨花帶雨。
“王爺!王爺,這事臣妾的確失職,昨日聽安妹妹那麼隨口說了句也沒做真,誰知道她真這麼做了。”
言下之意,她們只是無意知道而已,不該重責。
寧羽然現在慌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北宮晟居然每次出手都這麼雷厲風行,完全不給任何人掙扎的機會,一擊斃命,直逼死角。
北宮晟冰冷的眸光重新轉到她身上,緩緩起身,如地獄使者般一步步走到寧羽然身邊,伸出一根手指擡起她下巴,迫使她無法躲閃眸光後,半躬身子寸寸逼近,灑下一片陰影,帶出危險至極的氣息。
他一字一句冷笑道:“無意?寧羽然,不如你告訴本王——,這西苑本王已經下令嚴禁,你若沒參與,誰敢有這麼大膽子?”
“不敢?”北宮晟輕笑,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寧氏三朝元老,救駕有功,在北昌寧太師說句話,淮海城都要抖三抖,你有什麼不敢的?”
“寧氏忠心護主,自更不可能做這種天人公憤的事。”寧羽然顫抖着蘭脣,心底的不甘如荊棘瀰漫。
“人神共憤?你這知道這是人神共憤?”北宮晟冷笑。“寧羽然,你是不蠢,可你似乎把聰明用錯了地方,你以爲經手的人多了,法不責衆,本王便不會計較是嗎?還是你其險道而行之,用最蠢的方式給自己洗脫不可能?”
字字珠璣的話將寧羽然的本意剝了個淋漓盡致。
她的確沒出手,只是放任所有人去摻毒而已,即便東窗事發,她最多落個失職,有父親大人頂着,晟也不會拿她怎樣,可今天聽晟的話,似乎又有什麼不一樣。
她不解,怎麼短短几個月不見,晟的態度比過去六年還要冰冷。以前最多就是不太愛搭理她,但也算客氣,如今寸寸緊逼所是爲何?
爲了納蘭芮雪?
想到這個名字,她的心猶如被油滾過,嫉恨從未如此深。
緊咬粉脣,她隻字不敢吭,北宮晟冷冷一笑,眸光順着她精緻卻讓他感到厭惡的臉緩緩下移,最後落在她的肚子上。
這個動作讓在場的人無不一駭,寧羽然更是下一瞬抱緊肚子往後仰去。“王,王爺,你要幹什麼?這可是你親生孩子……。”
只剎那間,寧羽然就想到了蓉嬪慘死的模樣,北宮晟沒有什麼不敢的!這讓她驚恐萬分的眼底第一次浮上了絕望。
夕楠皺眉凝望,低聲勸阻道:“晟,別胡來!”
北宮晟冷笑,一字一句道:“寧羽然,你似乎在拿本王幾個月前的警告當耳旁風?”
寧羽然一怔,想到他當時說,他最討厭算計,下次再敢算計他,他就不確定怎麼對待她的孩子。
這讓她從頭寒到了腳,不置信的抱着肚子哭泣道:“不,不,王爺!”
不屑的凝視着她的從明豔到死人白的面色,北宮晟慢慢湊到她耳際,緩緩道:“最後一次!你記着,承寧家情的是皇上,不是本王!你最好別太肆無忌憚,否則,本王會讓寧家——徹底消失!”
她是聰明人,他不需要說太多。
冷笑勾過,感受到指尖下女人那身子的猛然一顫,他厭惡的鬆開手,重新站直了身子。
其實對於寧家,有什麼恩情好講?在軍政上,他跟楚其實意見一直有偏頗,楚繼承了父皇那一套,籠絡羣臣,制衡朝綱,以中庸之術,權謀之才玩轉每一個人的心思。
但他從來都不是北宮楚!寧氏對他來說。好聽點是寧家承了忠君護主的本分,難聽點便是另一個野心勃勃的蕭氏罷了!
作爲君主,在這個世態炎涼的世界內有什麼情?恩情?在深宮地打滾爬這麼多年,早就練就了火眼金睛,什麼樣的人意圖是什麼,他太瞭解。
見他起身朝人羣看去,寧羽然心猛然一跳,那股駭人的冷意她太瞭解,這要大開殺戒了,縱然他饒了她,但卻不打算饒她身邊的人,當下疾呼道:“王爺!你最少該先問問緣由!”
緣由?他需要什麼緣由?查七種毒都誰是誰下的?然後再根據毒性來個輕重緩急的一一給予適當的處罰?
那可就不好意思了,他沒那耐性。
北宮晟冷笑,側頭對寧羽然幽幽道:“本王不需要知道緣由,本王只需要知道數量就好!”
把所有人召集起來,他只需要知道,這件事都誰參與,誰知道就好,反正知而不報視爲同罪,敢把心思動到他女人身上,敢把目標鎖定他孩子身上,敢在他眼皮子低下陽奉陰違,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冰冷的話讓所有的人倒吸一口涼氣,數量?打算屠宰嗎?
似乎爲了證實衆人猜想,北宮晟冰冷的半闔了眸子,對襲夜吩咐道:“所有下人全部拖下去——杖斃!主子都給自己家裡寫信,讓來領人,本王這次到看看各位文武百官怎麼給本王解釋解釋解釋殘害皇廝的罪名!”
一句杖斃,將先前選無毒水果的下人都瞬間打入地獄。
一句殘害皇廝,將先前選有毒水果準備賭一把的妃嬪瞬間凍成冰霜。
殘害皇廝——這罪名簡直太大!誰家九族敢承受這樣的罪名?看似不殺,實則是要全族人的性命啊!
頓時,所有人嚇的鬼哭狼嚎。
李婕妤等人不置信的跪地爬走。“王爺,王爺,臣妾知錯了,臣妾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那藥都不致命!”
北宮晟剎那間銳利回眸,抿出一抹邪魅的淡笑。“不致命?襲夜!把所有酸梅請李尚書的女兒吃個夠!”
“是!”
說罷,幾人上前抓着李婕妤的頭髮,將大把梅子往其嘴裡塞,那場面顫人心鼓,只能聽到李婕妤嗚嗚掙扎的哭泣聲。
北宮晟的冷血震撼到了在場所有的人,全部張大嘴巴硬生生看着李婕妤面色由紅轉白,再轉青,最後到鮮血從脣角溢出,但他一臉無畏。
他本就不是什麼善茬,他只要對自己想保護的人好就行了,對於他不關心的人,觸怒到他底線的人,他從來都不需要給予辭色。
這就是順他着昌,逆他者亡,找死者——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寧羽然怔大秋瞳不置信的仰望着沐浴在陽光下的男人,猶如天神降臨,她曾以爲天神便是世間最美好的男子,集萬千強大於一身,可她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天神的本質本就是冷血無情。
可他若心中無愛,爲何對納蘭芮雪能如此呵護備至?
不甘心涌入眼簾,她啞着嗓子吼道:“王爺爲何如此無情?”
好歹她也懷着他的孩子不是嗎?就不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積積福德嗎?
無情?北宮晟冷笑,似乎想到了什麼,銳冷的眸色迸出更深的怒意,幽幽冰吐道。“從六年前你騙本王那刻起,就該知道終究有一天,你面對的就是本王的無情!”
六年前?寧羽然秋瞳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