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人。”衛芷嵐瞪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
“是嗎？”李璟輕輕勾脣一笑，那雙能夠洞徹人心的眼眸直直的注視着她，眸光帶着瞭然於胸的倨傲，也帶着些微的譏諷。
衛芷嵐在他這樣的目光注視下，不由得有些心虛，這男人果然精明如斯，單單是一個眼神就能洞悉人心；有些人即便不說話不動作，也能讓人感到害怕，很顯然他就是那樣的人，那身從骨子裡透出的尊貴傲氣讓人無法忽視。
“你是怎麼看出我是個女子的？”
既然被他識破，衛芷嵐當下也懶得再裝，果斷乾脆的承認了。
李璟卻是不再說話，繼續閉上雙眼。
衛芷嵐瞪着他，這人多說一句話會死嗎？
“你能不能把你那撮山羊鬍子拔掉？”過了一會兒，李璟睜開雙眼，似是終於忍不住開口。
“不能！”衛芷嵐堅定的搖頭。
“我看着礙眼。”李璟俊眉微皺，有些嫌棄的看着她。
“我不礙眼就行。”衛芷嵐哼了一聲。
“鬍子粘在你臉上，自己看不到，當然不覺得礙眼！”李璟瞪着她，似乎那撮鬍子姦污了他眼睛一般。
“我又沒叫你看。”衛芷嵐朝他翻了個白眼。
李璟頓時無語，似是忍無可忍，乾脆扭過頭，再次閉上了雙眼，眼不見爲淨。
衛芷嵐得意的瞟了他一眼，順手捋了捋那撮山羊鬍子。
……
夜色漸深，衛芷嵐依舊毫無睡意，沒骨頭似的趴在車窗上，有一句沒一句的嘀咕。
“聽說喀牧爾草原水草豐盛，牛羊肥美，風光極好，也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小命去看看。”
“聽說百花國盛產各種各樣的鮮花，每年一度的花節猶爲漂亮。”
“聽說喀牧爾的統治者宇文烈是草原第一美男子。”
“我還聽說趙胤也是西夏第一美男，倒不知是真是假，究竟宇文烈和趙胤誰長得更好一點？”
衛芷嵐突然有些好奇這兩人的容貌，尤其是那趙胤，在帝京城幾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乃無數閨閣女兒的心儀之人，聽說上至已嫁婦人，下至閨中女子都想嫁他。
衛芷嵐嗤笑一聲，有這麼誇張？每次鳳靈提起，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你想知道？”李璟俊眉微挑，忽地睜開雙眼，眸光微微有些變幻。
“嗯！”衛芷嵐重重點頭，忽而，眨眨靈動的大眼睛，笑道，“你見過？”
李璟輕輕勾脣一笑，黑色的眼眸注視着她，極爲魅惑，啓脣道，“不僅見過，還很熟。”
“很熟？”衛芷嵐面色有些訝異，轉而想到面前這人氣質清華尊貴，定是出自京中名門貴族，能認識當朝景王也不奇怪，遂其按捺不住好奇心，疑惑道，“那他是不是真如傳言那般長相俊美？和宇文烈相比誰更誰一籌？聽說京中女子都想嫁他。”
李璟雙目凝視着她，眸色漸漸幽深，好似無窮無盡的深淵，能將人吸進去一般。
衛芷嵐在他這樣的注視下，臉色微紅，不由得心跳加速，這男人果真長了一副魅惑人心的皮囊。
“怎麼？你也想嫁他？”李璟輕輕一笑，俊美的容顏流光似水，極是溫柔，帶着說不盡的柔情。
聞言，衛芷嵐卻是搖搖頭，嗤了一聲，慢悠悠的道，“若真是如傳言所說那般俊美，欣賞就好了，男人若是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更何況還是第一美男，最容易招蜂引蝶，嫁誰都不嫁他。”
李璟臉色微鬱，薄脣緊抿，眸光閃現一縷危險的光芒，卻是不再言語。
“難道傳言太過誇大其詞？景王該不會是長得歪瓜裂棗吧？”
見他半天不吭聲，衛芷嵐心中有些疑惑，當下便定了結論，一定是傳言誇大了，江湖文人最愛以訛傳訛，誇誇其談。
衛芷嵐沉浸在自我的判斷中，絲毫沒意識到身旁男子臉色微黑的俊臉，自顧自的道，“我就說嘛，江湖傳言最不可信。”
說完，衛芷嵐連連打了幾個呵欠，似乎終於有些睡意，頭靠在車窗上，歪着身子，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李璟眸光看着她熟睡的側臉，脣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衛芷嵐漸漸熟睡，歪着腦袋靠在馬車上，畢竟沒有牀上睡得舒服，身子不安分的扭來扭去，時而皺眉，時而用手撓撓臉。
忽而，馬車外發出一絲異樣的風聲，李璟神色頓時變得冷冽，眸光一凜，伸手以極快的速度將正在熟睡的衛芷嵐撈了起來，瞬時便閃出了馬車。
暗夜無光，夜風夾雜着漫天羽箭直直的飛射過來，李璟俊顏冷冽，眸光閃現一抹凌厲，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閃到十米開外，而與此同時，鋪天蓋地的箭雨，瞬間就將那輛馬車射成了刺蝟。
“主子。”亦寒幾人驚到有變，急忙閃了過來。
李璟面容冰寒，凌厲的眸光掃了一眼四周，冷聲道，“此地不宜久待，棄車從馬！”
話落，便立即閃身上馬，手中長鞭一揮，馬兒吃痛，立刻揚起高高的四蹄，絕塵而去。
其餘幾人也是不敢耽擱片刻，連忙跟在身後。
夜色深沉，暗無星光。
李璟縱馬疾馳，衛芷嵐躺在他懷裡正在熟睡，似乎方纔危險的情形，並沒有驚醒到她。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悠悠轉醒，伸手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這才驚覺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勁。
衛芷嵐睡眼惺忪的擡起頭，正好碰到李璟精緻的下巴，兩人靠得極近，近到她似乎能聞到李璟身上淡淡的男子氣息，還有他溫熱的呼吸，一時間睡意全無，臉色微微紅了紅。
倒是李璟神色如常，似乎絲毫沒覺得兩人這樣有什麼不妥，依然目視前方，縱馬疾馳。
衛芷嵐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親暱，當下身子便朝前傾了傾，特意與他保持着距離，但因着馬兒行駛的速度過快；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時不時的便向後倒去，正巧不巧撞到他懷裡，經過幾次之後，她的臉色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