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新龠說他還是那麼嘴饞陳氏那邊的素包子,隔個七八天就要去蹭個早飯吃吃去。太夫人身體倍兒棒,還說他老搶了她老人家的素包子都不夠賞給沈媽媽的了。
看完兩封信,薛茗予細細疊起來,去房裡尋了個烏木長匣子裝起來。兩封信都說太夫人身體還不錯,薛茗予終於放了下心。怪只怪祖孫緣分太淺了,只能祈願老人家身體康健,多活幾年了。
第二日,薛茗予就帶着無憂去了繡品鋪子。哪裡來那麼多時間去傷春悲秋。還有大把的事情要操心呢。
那間清理了櫃子檯面的繡品鋪子外間,陸伯讓餘掌櫃清了場,就薛茗予帶着無憂,再就大妞在一邊幫着忙。
幾個人親自動手,將四件成品樣衣,小心翼翼的套在木偶身上。這木匠做的木工活不錯,都打磨得光溜溜,還刷了幾層清漆,不至於刮壞衣服。除了光溜溜的沒有五官的腦袋,四個一身白衣是一家人立在他們面前,縱然是陸伯這種淡定沉穩的,也覺得心裡有點發怵。
薛茗予讓陸伯幫着她,把成年女子的木偶扳成坐姿,腰身四肢和脖頸都做了簡易可以轉動的輪軸,就是扳起來比較費勁兒。薛茗予讓搬了張長背椅來,放在進門右側的空地上。把成年女子的木偶放到長背椅上端坐好,兩手交疊放在腿上。成年男子則放在女子左側,兩人稍稍對側一點,成年男子牽着小男孩,小女孩在長背椅旁邊輕輕挽着成年女子的手臂。擺來擺去,薛茗予還站在進門處觀看,並不時站在鋪子裡各個角落裡打量。別看就四個人偶,搬來搬去,挪來調去,可把陸伯和餘掌櫃累得手臂發麻腰背痠痛。這一個個可都是實木的,還真不比活人輕。
姿勢擺好之後,薛茗予就和讓無憂把做好的假髮套拿來。一個個套在頭頂事先留出的小木樁上。這可是之前細細吩咐了木匠的。要是客人看着看着頭髮掉了一地,加上都是一身孝衣,不把人嚇壞纔怪。假髮套綁好了,無憂就動手給四個人偶梳起頭來。四個髮型都是之前薛茗予和她商量過了的。無憂給成年女子梳了個墜馬髻,薛茗予在墜馬髻上別了個墨藍色配菸灰色雙層蝴蝶結小插梳。成年男子,無憂就梳了個簡單的儒生髻,薛茗予給頭上插上根交疊纏上墨藍色菸灰色軟緞的木釵。小女孩的臉胖嘟嘟的,無憂梳了一對可愛的同心髻,薛茗予拿出一套八個小小的月白心蕊珠灰層疊花瓣,小心插上去。男孩頭上的童子髻上別了根纏繞了月白珠灰雙色交疊軟緞木釵。
四人無論是在服飾的配色,還是髮飾上,都透着一點關聯。比如男孩女孩的衣服和頭飾,配色一樣,男子和女子一坐一立,感覺像是親子同上陣的感覺。仔細從頭到尾看了個遍,幾個人都沒檢查出問題,這纔將人偶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