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已經哽咽得無法言語,重重磕了兩個頭,才接了玉鐲子下去了。
晚上吃過晚飯,薛茗予才和覃紜修相攜離去。覃紜修熟門熟路的扶了薛茗予上了馬車,自己也撩了簾子坐進去。執劍挑挑眉,騎着馬跟在馬車邊。
“北麓書院你知道嗎?”薛茗予好不容易抓到覃紜修的人,嘰嘰喳喳問道。“聽說在麓北郡?”
“知道啊。”覃紜修點點頭,“北麓書院大概七八年前,名聲鵲起。聲譽極佳,之前聽四哥說,立哥兒還吵着要去北麓書院呢。”不過最後覃紜伽沒同意,立哥兒是四王爺世子,以後即便覃紜伽不去爭那寶座,也是要世襲爵位的。跟科舉不是一條路。
“那就是了。”薛茗予點點頭。“哥哥說他要去北麓書院會友,大概以後就落腳在那了。”
“會友?那看他會的誰了。北麓書院的先生都是有來頭的,不過若是舅兄想去,我也能幫他使使力。”覃紜修覺得舅兄謙遜沉穩,沒想到想去坐館。
“他說還不知道那人名諱,只知道號清濤,幾年前哥哥出門遊歷結實的。”薛茗予苦着臉,北麓書院門檻還不低啊。
“清濤?”覃紜修低沉的聲線裡透出驚訝,“你確定舅兄說號清濤?”
“是啊。”薛茗予不明所以,“有上不對嗎?不會是騙子吧?”
覃紜修伸出食指彈了一下薛茗予腦門兒,“敢說清濤先生是騙子也就你了。只要舅兄說的真是清濤先生,那他去麓北書院就不用擔心了。”
“真的?”薛茗予大眼睛亮閃閃的,“這清濤先生什麼來頭的?”
覃紜修起先還怕她一天下來累得吃不消,這樣看來精神奕奕的,“若不是舅兄這消息,我們原還不知道清濤先生在麓北書院呢。”他想了想,更加篤定,“嗯,可能清濤並不常在麓北書院授課,不然舅兄遊歷怎會遇見他。”
薛茗予的好奇心越發被勾起了。
“清濤先生早年間是兩榜進士出身,二十七歲的進士,實屬奇才。奈何伯父涉及一樁大案,被牽連了,雖然沒有牢獄之災,但是進士就是白考了。清濤先生無緣仕途,出了豔京頭幾年,屢屢有清濤先生在各個郡縣坐館的消息傳來,頗有美名,後來聽聞羽衣仙子與清濤先生喜結良緣,從此就沒什麼音訊了。”
“啊?羽衣仙子?”薛茗予腦海裡一陣鼓脹,“是了,我記起來了。我及笄時,湯七姐姐送了我三匹稀罕的料子,當時盧二奶奶說,其中一匹叫金絲羽鍛,華美瑰麗,就是羽衣仙子之作。是了是了,就是那時候我好像聽得她提起過清濤先生提起過的。”
覃紜修壓抑挑眉,沒想到小丫頭人緣這樣好,若是一般人得了金絲羽鍛,那還不得留着做傳家嫁女的壓箱寶貝。“羽衣仙子得此雅號,就因爲她出身織布世家。”
薛茗予眼睛晶晶亮,這算是這個時代的童話故事了吧。不過瞬間又皺了眉,“也不知道哥哥去能不能找到清濤先生的,若是又神仙眷侶遊山玩水去了,哥哥豈不是要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