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椅子上搭着幾件披風,薛茗予挑了件洋李色古香鍛繡西番蓮描金披風。這件顏色跟衣服差不多一個色系,最主要是暖和厚實,裡面塞的厚厚的棉絮。
無憂下午忙活了一個時辰挑挑選選,薛茗予只看了幾眼就刷刷刷定好了,其實海選也是很有價值的。
薛茗予正想去院子裡走走活動一下手腳,安嬤嬤卻還是不打算放過她。把她按到烏木邊花梨心妝幾前,非要盯着她挑出一套齊備的首飾來才罷休。
望着被安嬤嬤單獨擺道絨布匣子裡的三個羊脂茉莉小簪,玉白瑪瑙滴珠耳環,鎦金雙環纏絲鐲,她簡直要吐了。還好她不是要去炫富擺闊的,不然看了那一身行頭她就要吐血了。
這無疑是很有紀念意義的一次外交歷程。
薛茗予環配叮噹的在陳管家並一干激動壓抑的家丁僕婦的注視下被無暇無憂扶着上了四王府的馬車時想。這注目禮的隆重程度跟農戶家過年的肥豬被擡上案板差不多。
果真大戶就是大戶,豪門就是豪門。
薛茗予在馬車裡掃幾眼就微微咋舌。從軟座到扶手,連棚頂,都是全簇新的鉛丹遍地金橫羅包就的。一上去就有個暖暖的湯婆子在軟座上。扶手的暗格裡是新鮮的糕點和果脯。
“今天都別亂跑,不管別人家的主子還是家丁丫頭,都少說話多聽,我們儘量早去早回。”薛茗予小聲吩咐着兩個丫頭。今兒估計要見到不少豪門大戶,矜貴人都不是好得罪的。
“奴婢曉得。”無憂無暇垂首答應着。怪不得王妃不愛出門,主要還是別院少了個主心骨沒得倚仗。
本來想着今兒貴客多,自個兒就是那角落裡看熱鬧湊個數的,不料薛茗予一下馬車,四王妃卻是已經在垂花門等着她了。
“嫂嫂好早啊。”薛茗予乍一見到衛妡冉着一身銀紅拽地長裙,外罩大紅描金五彩刻絲披風佇立在垂花門下還一愣,都沒來得及打量一下王府大門。
“特意叫你早點來麼,可不要等着。”衛妡冉笑呵呵的親自給她籠了籠洋李色古香緞繡西番蓮披風。手腕上嵌紅寶石羊脂玉鐲顯得更是膚如凝脂,梳得一絲不苟的飛天髻鬢邊赤金鳳尾瑪瑙流蘇斜斜掠影,“很冷吧?”
“還好。馬車上有湯婆子捂手。”薛茗予淺淺一笑。
“那也冷。豔京到冬天就這麼個鬼天氣,以後時日長了你就習慣了。”衛妡冉和她並肩往裡走着,都沒有停步的打算。
“嫂嫂您..要麼自管忙去吧,叫個丫頭帶茗予進去好了。”她還以爲衛妡冉是客氣的把她往裡送幾步,說着都已經跨了兩個門檻了衛妡冉好像也沒打算回頭。
“噗嗤!”衛妡冉沒忍住笑出聲來,“你個傻丫頭,這天早地早的,客人們來還早呢,我有啥好忙的。”
“啊?”薛茗予紅脣微張,那爲什麼這天早地早的接了她過來啊?
“傻丫頭。”衛妡冉輕輕剜了她一眼,“你這頭一回來,自然早點接你過來。到處看看熟悉熟悉,待會賓客多了我可沒空專程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