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姐姐這是幹嘛去啊?大晚上的。”素雅從角落裡蹦出來,詫異的看着拿着包袱的無暇和無琴。
無暇瞥了一眼,確實,她跟無琴大晚上拿着包袱往翠微山房外頭走看着有那麼點怪異,隨口就說道,“你別聲張。王爺王妃在嘉槿堂住一晚,你叫無憂晚上警醒點兒。”素雅和無憂住一個院子。不過無憂住的是廂房,素雅住的是倒座。
“嗯,好嘞。姐姐們自管忙去。”素雅點點頭,眼睛骨碌碌直轉。一蹦一跳的往自己的院子裡跑去。
無憂還在牀上趴着,她不像頭一天一樣能哭出聲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默默流淚。王爺竟然真的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王妃怎麼不明說呢?王妃若是能說一句,請爺將我陪房的丫頭收在房裡,王爺怎麼會拒絕呢。王爺對王妃那麼好,一定不會拒絕的。
可是王妃並沒有那樣說。並沒有爲她求一句。無憂的眼淚已經無聲無息的將枕頭溼了大片。她摸着溼漉漉的枕頭,彷彿自己的傷心都變成了可見的實質一樣,越發的想哭了。
“無憂姐姐,無憂姐姐。”素雅推了門探頭探腦,“您睡了嗎?無暇姐姐剛剛說,讓您晚上警醒點,恐怕是要幫她值夜了。”
無憂煩躁的撇過頭去,“她自己幹嘛去了。我又不當值。”
素雅好似天真的說道,“無暇和無琴姐姐去嘉槿堂了呀。她們說王妃和王爺今天歇在嘉槿堂了,無憂姐姐你不知道的嗎?”
無憂騰的一下在牀上坐直了身子,用力到發白的之間將溼漉的枕頭都抓得變了形,“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素雅嚇得縮在門縫裡進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哆嗦着說道,“無暇姐姐就是這麼說的,她們收拾了王妃的衣物去嘉槿堂了,讓我給您帶個話,讓您警醒一點。其他的沒有了。奴婢……奴婢去歇息了,明兒奴婢還要早起當值。”
素雅一溜煙跑得沒影子了。無憂胡亂在臉上摸了兩把,起身將衣裳撫平,就往內院裡跑。
果真,翠微山房內院靜悄悄的。屋裡燈也沒點。連和淨房相通的燒熱水的小竈間,都沒有了乾柴在火堆裡噼裡啪啦的聲響。無琴拿了燒火棍在冰冷的竈肚子裡捅了幾下,又將那燒火棍往角落裡一扔。
她在翠微山房王妃起居的內院裡轉悠了個遍。書房,起居間,臥室,偏廳,茶水間,連供守夜的倒座她都轉悠了。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和外面一進相通的門那裡,有個老婆子守着門。見到無憂晃過來,連忙點頭哈腰,“姑娘巡視啊?放心,老婆子我警醒着呢。主子們不在屋裡歇着,老婆子也不會放一個蒼蠅進去的。”
“嗯,看好了。”
“您就放心好了。還是小夫妻倆好啊,蜜裡調油似的……”
無憂木着臉點點頭往回走,聽得都想聽。
她在正屋的屋檐下坐着發呆,抱着腿靠着廊柱。連天什麼時候亮的都不知道。第二天來灑掃的小丫頭看見屋檐下耷拉着腦袋的身影,嚇得趕緊過來扶,入手滾燙,嚇得那小丫頭扔了掃把就跑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