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德福端着茶不敢進來,聽得玄毅又說:“朕這樣做不是沒有想過的,朕派人打聽過,肖雲生雖然沒有正式成親,你家裡卻也有許多孫妾媳了,她們之中有三人現在懷有身懷的,你根本無需擔心你肖家後繼無人。”
“皇上,雲生還年輕啊,要是他這麼早就死了,你讓臣婦怎麼活啊?”
“你現在知道自己生不如死,之前幹什麼去了?”
“臣婦已知錯了,求皇上讓臣婦爲孫兒抵命吧,只求皇饒了我的孫兒。”
肖太夫人說到這份上,顯然已經無計可施了,看着她哭得傷心的樣子,玄毅心軟了,沒想到他也會心軟,想着怕是杞子傳染給他的罷。
他說:“好吧,肖太夫人,朕就饒他一命。”
“謝皇上,謝皇上開恩啊。”
“先別謝,朕念您年事已高,無人奉養,肖雲生又是你唯一嫡長孫,可他畢竟犯罪在先,如今就判他充軍邊關五年,五年後他能不能回來就要看他的表現和你的表現了。”
“臣婦遵旨,謝皇上不殺之恩。”
“嗯。”
“皇上,臣婦還有一事相求。”
玄毅心想:事還挺多的,道:“什麼事?說吧。”
“臣婦想去探監。”
玄毅想了一想,這也是人之長情,說:“你去吧,順便把朕給的意思告訴他。”
“臣婦遵旨。”
“跪安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送走肖太夫人,玄毅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湖邊小亭裡,芬兒給他端來茶,芳兒給他端來水果,剛放到桌子上,玄毅說:“你們等等。”
“主子有什麼事情就吩咐。”芬兒道。
“你們姐妹倆跟在朕身邊已經有些時日了,現在娘娘不在了,你們願望跟朕進宮嗎?”
芳兒不解的問:“娘娘一起回宮嗎?”
玄毅苦笑着搖搖頭說:“娘娘不會回宮了。”
芳兒嘟着嘴,芬兒也不說話,玄毅說:“你們若想進宮兩日後就跟朕起程,若想留下,朕也不會勉強。”
芬兒拉着芳兒給玄毅鞠了一躬後退下了。
杞子一個人坐在鞦韆上蕩着,趙韻娘走了過去,可杞子都沒有發現,這些天她的腦子裡總是有想不完卻是搞不懂的事情,她不停的想着,總是越想越亂。
“杞子,你在想什麼呢?”趙韻娘坐在一旁開口道。
杞子這才注意到趙韻娘在這兒,她歉然的說:“對不起,韻娘,我沒有注意到你來了。”
杞子也坐在了她的身邊,趙韻娘問:“你好像有心事啊?”
“我怎麼會有心事?”
“你不要瞞我了,現在我成親了,怎麼說也算是個過來人,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吧,讓我幫分析分析。”趙韻娘笑着說。
杞子張了張口,始終音止於脣,趙韻娘說:“是不是仲文惹你生氣了。”
杞子立即說:“不是的,不關他的事。”
趙韻娘柳眉稍皺着說:“哦,不關他的事?”
杞子有些惆悵的說:“我也不知道關誰的事?”
趙韻娘笑了下說:“我知道了,是關鄭公子的事吧。”
杞子盯着她,心跳得歷害,說到玄毅,她盡然無言已對了。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真的還喜歡仲文哥嗎?”
杞子想了一下:“喜歡吧,大概……。”
“可我敢說你現在心裡面想的人根本不是仲文,而是鄭公子。”
“不,韻娘,你弄錯了,我怎麼會想着他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如果沒有他,我現在不知道會有多幸福。”
“別逞強了,雖然我不知道你離開仲文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我知道你真正的心意現在已經不屬於仲文了?”
“你爲何這麼說呢?”杞子剛說完,繡雨端了茶過來。
趙韻娘笑道:“你記得那天我們上街採買東西時的事情嗎?”
杞子點點頭說:“記得。”
趙韻娘接着說:“當時你看到了德總管,想都沒想就去他了,當他說鄭公子喝得大醉時,你臉上擔心的神情我是看在眼裡的,那不是一般的關心,更不是恨他時擁有的神情。你本來可以不用跟着回幽園的,喜貼完全可以讓德福帶回去,可你去了,難道你不是想自己去見見他嗎?”
杞子愣住了,她想不透的事情,趙韻娘說出一答案,可這答案卻是唯一的,她仍極力否定說:“不,不會的,我怎麼會……。”
“杞子,人是會變的,這不能怪你,畢竟你們成過親,雖然他說放過你了,可他不遠千里追到這裡來,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不相信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如今他肯放過你,只是他想通了,他在乎你,他想讓你幸福而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他退出,讓你沒有束縛。”
“不,韻娘,這不是真的。”杞子哭了。
趙韻娘說:“杞子,接受現實吧,你看凌大哥當初是那樣的喜歡你,可後來不是你把他的心意點透的嗎?其實這些事情都是一個道理,只是當局者迷旁觀清而已。”
杞子拭了拭淚,端起杯子剛想要喝,蘇月玲喘着大氣跑過來說:“杞子,杞子,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月玲,瞧你急的?”趙韻娘說。
蘇月玲看着杞子說:“剛纔我在街上碰到了芬兒,她告訴我說,明天鄭公子他們就要回京城了。”
杞子一驚,手中端着的茶杯掉在了地上,碎了,茶水濺射得到處都是。趙韻娘拉着杞子說:“杞子,現在總承認了吧。”
“承認什麼?”蘇月玲邊給杞子擦着茶水,邊說。
杞子使勁搖了搖頭,笑道:“月玲,你真是的,他們要走,你跑來告訴我做什麼。”
“咦,不是我,我以爲……我以爲……。”
蘇月玲還沒來得得說出口,凌世祺和柳仲文走了過來,凌世祺大笑着說:“有好事情。”
柳仲文看着碎杯片,又看着杞子身上的水,立即上前擔心的問:“杞子,你怎麼了?”
杞子心裡一暖說:“沒事,仲文哥。”說完心想:沒錯,我喜歡的是仲文哥,不可能是玄毅,仲文哥這麼關心我,我怎麼可能還會去喜歡其他人,更何況是玄毅。